德国人的进攻就像打开了一部巨大而复杂的机器的启动开关，围绕着门内奇内北部高地，几乎是小半个立陶宛的红军都行动起来，因为副统帅就在“小地”！
已经有很久没有这种身处第一线的感觉，就是在明斯克那会也不曾有，因为现在能够清晰地看到前方的激战，这和城市里听着炮声、枪声的感觉不一样。
兰德斯科齐看到元帅左手都握紧了刀柄，显然这是不自觉的反应，而林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烧！
一线阵地还在五百米之外，前边还有两道反坦克炮阵地，两翼埋伏有坦克，这里可以说基本是固若金汤！不过费科奇诺夫和兰德斯科齐也不敢掉以轻心，卫队就在前线指挥部两翼的交通壕里待命，少将同志还调来了两个步兵连以防万一。
透过窄窄的观察缝都能听到头顶炮弹的呼啸，这是己方炮兵在进行跨射，硝烟中能看到德军坦克中间炸起一团团黑褐色烟雾，不断有浓烟冒起。
76.2毫米和122毫米炮弹的炸点能够很清楚的分别，一发122毫米榴弹就能让半径三十米内的一切飞上天！
在反坦克阵地上，近卫军炮兵在玩了命炮击，自从进入“小地”以来还没怎么兴奋过，因为上级已经说了：副统帅就在身后！
林俊不喜欢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视察，到前线就要让战士们知道，这能鼓舞士气！
空中出现德国飞机，黑乎乎的炸弹不断落下，巨大的炸点不断出现，惊心动魄！地面上的高射炮炮火也够热闹，37毫米高炮群将德国飞机往高空赶，但还是有德机俯冲而下在低空穿过。
“最多15分钟，我们的飞机就到。”已经做完部署的费科奇诺夫注意到元帅斜着个脑袋看天空，向林俊报告。
“斯图卡，这样的精度没多少威胁。”
说完林俊就将注意力回到地面战场，这让瓦图京有点佩服他的定力：这里可是前线指挥部，就是做了伪装也算显眼，而且头顶的盖子不可能挡得住德国轰炸机扔下的重磅炸弹。
至少有两个小口径高射炮兵连部署在指挥部两翼，林俊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换成自己在西班牙那会也不会调这么一个硬钉子玩命。
至少二十辆T34组成的坦克集群出现在左翼，斜向冲击德国装甲集群，德国佬这时已经距离一线阵地不足200米，距离第一道反坦克炮兵阵地也最多400米，费科奇诺夫适时下达了坦克反突击的命令。
地面上钢铁的剧烈碰撞，而在空中就在第一发德国炮弹落下还不到20分钟，出现了己方飞机。同德国人一样都是两股不同高度的机群，双方很快交织在一起，空中双方飞机上下翻飞、殊死搏杀！
不断有飞机坠落，林俊注意力也被吸引回空中，地面上德军坦克想突破第一道步兵战壕都有难度，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色越来越暗，但还是能够看到强击机低空呼啸而过、肆虐战场。
“我们的伊尔2，从什文乔尼斯起飞的。”
费科奇诺夫的话没说完，“德国佬顶不住了。”瓦图京发现德军开始退却，冲在最前面的德国坦克已经挂上倒档后撤。
“元帅，时间不合适，我们不做追击。”
林俊点点头：这没有必要，不然就会像德国佬一样徒劳无功。
“有点堑壕战的味道。”说的有点自嘲：“小地”，打的就是反复争夺，和一战的标准战法没什么不同——你有坦克，对方的反坦克炮和坦克也一样，大纵深突击在这里使不上劲。
空中双方的飞机就像互相约好了似的，各自脱离，有几架冒着黑烟，情况并不好。
一架伊尔2似乎受伤严重，林俊已经从观察缝中注意到它，“危险！”
说着走出了指挥部，站在交通壕里看那架连螺旋桨都不再转动的伊尔2掠过头顶——飞行员显然想迫降。
“元帅，注意安全。”
对于卫队长的提醒林俊就像没听见，探出小半个身子，注视着那架无声滑翔的飞机——飞行员很有经验，避开了交叉的壕沟和障碍物，在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声中机腹迫降在一片空旷的雪地里，距离林俊这边不到200米。
几名战士跳出交通壕，快速跑向飞机。运气不错，没有爆炸！照理这架伊尔2的起飞机场距离这里并不远，就是采取三分之一载油起飞，换成是林俊都会优先选择跳伞，而不是这样玩命的迫降。
不过很快，通过望远镜林俊就明白了那名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员为什么选择危险的迫降——视野中飞行员飞快的跳出机舱，并没有逃离可能爆炸的飞机，而是在拖自己的后座射手！
显然后座机枪手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跳伞，不然飞行员不会这么冒险。
七八名红军一拥而上，帮着把伤员抬进交通壕。看完这一幕后，林俊回到了交通壕里，对瓦图京说：“够勇敢！”一转身，“萨沙，把那名飞行员带到我这来。”
伤员自然会立即得到抢救，林俊想看看那名技术一流而且勇敢的强击机飞行员。
5分钟后，一名非常年轻的飞行员被带到林俊面前，不过小伙子样子有点狼狈：飞行帽不见了，头发乱糟糟，似乎还烤焦了一块，衣服上是黑的白的一块块，显然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机舱火灾。
“最多20！”林俊心里想。
见到副统帅和一群军官，年轻的中卫显然有点紧张。
“啪”的一个立正，敬礼，“元帅同志，强击机第23团飞行员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普罗霍罗夫向您报告！”
林俊回了个礼，没想到中尉又来了一句：“请原谅，帽子让德国佬的燃烧弹点着了。”
不会在意军容是否整洁，“你很勇敢，你的同伴怎么样了？”
内行看门道，普罗霍罗夫明白元帅为什么称赞他勇敢。
“胳膊和腹部中弹，正在抢救。”
“元帅，医务兵说能够活下来。”说话的是萨沙。
林俊一伸手，身边的古谢夫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盒子，这让面前的普罗霍罗夫站得更挺了。
“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普罗霍罗夫同志，鉴于你在作战中的英勇无畏和为抢救战友生命表现出的无畏精神，我代表苏维埃授予你“勇敢”奖章，希望你在将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大功绩。”
普罗霍罗夫郑重的接过盒子，再次向林俊敬礼：“为苏联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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