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上午七点,林俊正在自己卧车的会议室餐桌上同沃罗诺夫一同用早餐。
原来按照保克尔的意思是要为林俊准备一趟专列,但林俊认为这未免有些兴师动众,虽然自己目前的身份已经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但有可能会让莫斯科的大佬们私下认为自己过于摆谱——其他副国防人民委员可都没这么干过,而且还会给铁路部门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专列的级别可是远远高于专机,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如果不是这次一同前往克里米亚鞑靼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的人过多,林俊早就选择乘飞机去:专列要铁路部门进行整条线路班次的重新调整,所有其它客货运列车都将为专列让车,还要时刻预备首长一时兴起的停车,这其中而引起麻烦不是专机能够比拟的。
保克尔遵循了林俊的意思,通知铁路部门给前往克里米亚半岛的旅游列车增挂两节专用车厢——保克尔不会让安德烈同志和普通的旅行者一同乘坐普通的包厢,那样可是他的失职。
接到国防委员会的命令,敏感的铁路方面同志为那名不知名的首长多准备了一个火车头,力争火车能够在9月4日上午准点抵达塞瓦斯托波尔。
早餐时列车已过库尔斯克,下一个大站就是哈尔科夫,这次林俊没功夫去看望科什金同志,要直奔目的地,前面就要进入辽阔的乌克兰大平原。
今天起来胃口特别好,吃了满满一份土豆泥,早餐不吃肉已经是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当然在战争条件下例外,那会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旅游列车提供的伙食本就不错,更不用说最后两节车厢里的重要人物,铁路局为这趟列车准备的是最高标准的服务与物资储备,这到让林俊的卫士们饱了口福。
黑海沿岸的塞瓦斯托波尔虽然是军事重地,但怎么说也已经不是苏维埃的腹地,靠着黑海,而且克里米亚鞑靼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民族成份与地域历史有些复杂,保克尔死活要林俊带上卫队——去这样的“复杂”地区首长必须有万全的安全保障。
林俊也算是被自己办公室主任的敬业弄的没辙,只得带上一个分队的警卫员——按照保克尔的意思是整个卫队全部出动,被林俊否决了,不然也太夸张了。
但就是十人的卫队就已经让当时接待的莫斯科火车站领导有些想不明白,这倒不是人数的原因,而是有这些一看就不是一般军人的同志个个都背着个黑口袋。
“有些事最好不要想太多,好奇害死猫。”见惯了大人物的铁路同志只是将注意力在那些口袋上停留了半秒钟。
内务部考虑的很周到,目前那些新式武器是绝不能在公众面前出现的,只能出现在军营里,但安德烈同志的卫队执行任务又必须配备,干脆专门设计了可快速打开的专用偕行袋与偕行箱,布袋里的AK47甚至可以在必要时不开袋射击。
现在卫士们就按照无数次的练习一样执行着自己的职责:狗熊一般的阿廖沙就坐在林俊身后。
林俊身后的位置已经不再是兰德斯科奇的专利,一出门阿廖沙就会忠实的站在自己身后——还好他没有拿着一只AK47或RPD在自己身后晃悠,不然真有点后背发凉。
一身崭新的大士制服,一看就是特制的货色,比量产的那些好看的多,领章上的特殊符号表明它的主人是内务部直属部队的精英。由于是在列车里,阿廖沙没有戴他那顶特大号的布琼尼帽,露着一颗大光头,武装带上别着托卡列夫33手枪的枪套,林俊估计里面的手枪是实弹。
昨天林俊问过阿廖沙:托卡列夫手枪对于他蒲扇一般的大手会不会显得有些小?
“是的,安德烈同志,但已经习惯了,再说目前手枪已经不是我的主要装备。”
同一支部队当然要用相同的武器,这样弹药会通用,但手枪在林俊的卫队里相对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当然在AK47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前同志们还得用段时间。
“左轮手枪用的惯吗?”
“还好,以前我很长时间用的都是左轮手枪,就是原来的纳甘手枪用着不怎么舒服。”
林俊知道阿廖沙说的是M1895纳甘转轮手枪,沙俄的老爷货,好处只有不卡壳这一点。就是到现在苏维埃很多重要人物的警卫员都还在用转轮手枪——弹容量不大没问题,一枪就够了。
“我那有把美国产的11.43毫米大口径转轮手枪,回去后我送给你。美国佬的家伙你用估计刚合手。”
上次装备部进口了批美国最新制造的手枪和弹药做试验,林俊看着做工不错就利用职权拿了把玩玩,结果发现11.43毫米的家伙自己当玩具还是有些不合适:后坐力过大,块头也嫌大。
美国佬的左轮手枪都已经是种文化,很多型号根本就是为特殊的人群“量身定做”的——谁让自己看中的是把超大号的柯尔特,自己一米八二的块头用着都嫌大,估计就是为阿廖沙这样的巨人准备的。
这美国人也有些过分,连一起进口的子弹都是清一色的露铅开花弹,根本不是记忆中的美军制式枪弹,弹壳比军用点四五手枪弹长出一节,要是用来对着人来上那么一下,估计就是一个大窟窿,最适合阿廖沙这样的魔鬼筋肉人。
“装备部进口这样的民间玩样干嘛?!”
林俊这也不是因为好玩才想到送卫士武器——T33的穿透力太强,要真是到了需要用手枪来上一家伙的时候,自己身后的那位有支一枪能把人打飞的大家伙也未必不是好事,再说自己拿来的子弹都有个上千发,足够阿廖沙去熟悉手中的新玩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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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林俊并没有和炮兵主任同志聊大炮或是要塞,而是把话题放在了车窗外的黑土地上——一望无际的乌克兰大平原就在前方,这里是苏维埃的粮仓,苏联的命脉之一。
每次经过乌克兰平原,林俊都会想起前世到过的三江平原——黑土地在世界上仅有三大块,除了乌克兰大平原和美国密西西比河流域,就是中国东北的黑土地。
乌克兰大平原的面积约为190万平方公里,美国密西西比河流域的面积约为120万平方公里,它们和东北黑土地一样,都分布在四季分明的寒温带,由于植被茂盛,冬季寒冷,大量枯枝落叶难以腐化、分解,历经千百年形成了厚厚的腐殖质,也就是肥沃的黑土层。
铁路两边的麦田无边无际,给人欣欣向荣的感觉——有件事是现在的苏维埃人刻意不去提及的:因为十多年前的政策失误,由于过度毁草开荒、破坏地表植被、水土流失严重,这里发生破坏性极强的“黑风暴”,粮食歉收导致乌克兰******。
乌克兰的黑土虽然肥沃,但由于完全就是广大的平原,由于每年冬季漫长,开垦后的土地一年只能耕作一季,这和林俊记忆中的东北一样。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土地裸露的时间过长,结果风一吹就是噩梦。还好这些年苏维埃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采用了科学的轮作方式,尽量减小风蚀的危害,不然林俊不用去关心红军建设了,光粮食问题就够领导人们头疼的。
前世的林俊了解过一些苏联饥荒的历史,那是在18年至22年和32至33年,苏维埃饿死了不少人。第一次从1918年开始,历时3年的武装干涉给苏俄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各种物品匮乏,公共设施遭受破坏,持续的干旱又使各种作物难以生长。在这一年里,苏维埃的土地上掀起史无前例的粮荒,波及苏维埃的30多个省,受灾人口达到3350万人。在这些地区,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饿倒在路上。在这次******中,美国帮助苏联抗过了这场灾难,高尔基都曾盛赞华盛顿出手挽救了至少900万条生命。
但美国人不是无私帮助别人的慈善家,商人借机发财,美国救援更是不忘趁火打劫:美国当时对苏俄援助的人道性不容否认,但是在援助过程中也夹杂着复杂的政治动机和商业目的。比如从一开始就提出了很多附加的政治条件。苏维埃在困难的情况下不得不屈从于美国的要求,这就使得援助带有很强的功利性质,发政治财同样是美国人特有的精神。
而第二次饥荒的灾难程度一点也不逊色,苏联解体后很多向往西方式民主的人更是将一切原因归根到苏维埃的政策错误上,忘了是谁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对这点前世的林俊十分反感。
“沃罗诺夫,32年的那次饥荒可不好熬哦。”
沃罗诺夫看着林俊:“安德烈同志,这可是个危险的话题。”
“是有点危险,不过是对苏维埃的敌人而言。饥荒过去没几年,你看现在人民的生活多好。对了,我对18年的那次饥荒记忆很少。”
林俊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沃罗诺夫说说当年的******,再说那次饥荒主要是由帝国主义的入侵造成的,不算危险话题——其实危险话题又如何?林俊在任何事都可以说,只要不是反斯大林的就可以。
“您那是应该是在西伯利亚了吧,那边当时的情况相对这里好得多。18年我刚在列宁格勒参加红军,部队里还好,至少一般还能吃上黑面包,但老百姓吃的更少。农村里很多地方就是靠树皮草根过活,冬天没吃的,极少地方甚至吃死人。但老百姓就是再怎么艰难,还是会把粮食给我们,让战士们能吃饱去打白军和干涉军。”
“列宁格勒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那几年冬天每年都会饿死人,有些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连救的人都没有,因为大家都没吃的。还好,这种事再不会发生,现在我们有的是粮食,那些敌人也不敢再打我们的注意。”
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还会有哪个国家敢于大举入侵苏维埃,更不会想到历史上几年后的列宁格勒围城。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毛主席的话是至理名言,没吃的什么都是一场空。
“看今年的天气又会是一个丰收年。”林俊看着窗外的麦田自顾自的说。
“是的,安德烈同志,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要是没记错,苏维埃明后两年都会是粮食丰收年,从明年开始要逐步采取粮食备战计划。”林俊想。
粮食贮备不是勒紧裤带过日子,现在没这个必要:目前每年苏维埃都会将大量富裕的粮食以优惠的价格出口,还有大批粮食用来酿酒,甚至因为储存不当而发霉倒掉的粮食也很多。只要在这三个口子上做些合理的文章,完全能在不降低人民生活水平的前提下逐步储存大批粮食,那些酒鬼们也不会为了找不到伏特加而发牢骚。
自己这个副国防人民委员是想的、管的越来越宽——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回去就要同斯大林和加里宁同志商量这个问题,而且还要弄出个合适的方案:一个不好比打乱工业生产体系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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