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班的同志们花了半天时间才解决了那棵大树,而时间都已经到了半夜。在乌拉尔山夜间行车是十分危险的,而下塔吉尔方面也已经接到道班这边的电话通知,林俊三个干脆在道班的营房里住了一晚上。
有一个小插曲是:林俊送扬克罗夫和皮列加的“礼物”只留下了一半,因为冻起来的猪可不好剥皮,而一下子又走不了。扬克罗夫和林俊一商量,干脆就在道班的驻地把这家伙给开膛破肚、洗扒干净。借人家的地方和工具,还要道班的同志们干活,不意思一下也不好意思,就砍下一半给同志们加餐了。
上级同志的“慷慨”让道班的同志们干劲十足,原本要到第二天天亮才能干完的活,在几十斤野猪肉的“刺激”下,硬是提前了几个小时完工。
半夜里,干完活的人回到营房,围聚在一起吃刚炖好的野猪肉,人虽然疲惫,却个个面带笑容。
全世界任何地方都一样,道班的生活可以排在所有工种的艰苦程度前十位。他们的工作环境常常远离居民点,没有过多的娱乐,每天都是单调的重复,而伙食也不可能有多好。这次经过这里的同志的“慷慨”让这里的同志们打了次难得的牙祭。
“送后勤的车多久才会来一趟?”林俊问边上一位“大胡子”。
大胡子40来岁,看上去非常的苍老,这都是生活环境造成的。现在他正在大块吃肉,“一般半个月来一趟,但要是有点特殊情况就不好不说了,上校同志。”他嘟嘟囔囔的说,“您怎么不吃呀,味道不错。”
“呵呵,刚才已经吃饱了。”
林俊只能这么说,他是实在吃不下。这野猪肉有股子骚味,需要用大量佐料烧成重口味的才好吃,在这里当然没这个条件,不过是用盐巴和固体酱油(苏联也有酱油,这可不是中国特产,而固体酱油就是储存方便,很多朋友应该没见过,现在已经淘汰了,呵呵)炖熟了了事,味道实在不这么样。
林俊都感觉这段时间自己都变得“娇贵”了,每天都是好吃好喝,要是在马德里围城那会,估计自己一顿就能吃掉这锅里的一条猪腿。
“上校同志,能不能和我们说说您在西班牙的事?”问的还是大胡子。
他们怎么会认出林俊的?其实原因很简单:一张有林俊大幅照片的报纸就被当作墙纸糊在道班办公室的墙上,所以这的同志在看到林俊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反正也睡不着,一群人就围在一起听林俊的战斗故事。听到林俊的部队那场8比76的辉煌战斗时,所有人都不经叫好,也为牺牲的同志惋惜,而当林俊说到自己被击落的时候,还有几个连说“好险”、好险!。最后林俊说了“大学城”的白刃战,同志们听得感觉自己都如同在那惨烈的厮杀中,甚至有几个年轻些的都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就像在斯大林格勒机械化与摩托化军事学院一样,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林俊的“故事”折服了。
“安德烈同志,您砍了几个敌人的脑袋?”一个小伙子问。
“砍翻了九个,没数砍了几个脑袋,呵呵。”
“呵呵,您真厉害!”
“也不是厉害,战场上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是你在那,可能消灭的敌人会比我还多。有个叫做刚-王的中国同志,那次砍翻了13个敌人,而自己一点伤都没留下,那才叫厉害!”林俊说。
“不知道王刚和老谢怎么样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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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俊三个就告别了道班的同志们,继续赶路。
“扬克罗夫,回州里后要向委员会反应一下,尽可能让这些艰苦岗位上的同志们生活的好些,就说是我说的。”
“是,安德烈同志,我会去反应的,这里的同志们实在是太艰苦了。”
“其实也只能是有限度的改善一下,现在苏维埃还在建设阶段,这样的艰苦岗位又很多,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为了我们这些在城市里的人生活的舒服些,总有些好同志在偏远的艰苦地区服务,难呀!”林俊只能这样感叹。
他非常清楚,苏联这么大,就是在过个几十年,艰苦的岗位还是需要有人做,而这个现状没有任何国土广大的国家能够圆满的解决,因为这根本就是无法彻底解决的事。而苏联比这里更加艰苦的地区多的是,像在雅库特自治共和国,常常驱车半天也不见一个居民点。
2月23日中午,林俊终于抵达了下塔吉尔、这座未来的世界第一坦克制造中心。在1937年,它已经是苏联的铁路枢纽,便捷的铁道交通、城市北面106公里外的卡奇卡纳尔山丰富的铁、铜、金、铂族金属矿和来自东边秋明州的天然气直通管道,让这里不成为重工业中心都难。
扬克罗夫和皮列加一直把林俊送到了下塔吉尔人民委员会,把他“交”到了下塔吉尔方面的同志的手里才算基本完成任务。扬克罗夫、皮列加和林俊还不会立刻告别,因为他们是斯韦尔德洛夫斯克州州里来的同志,而下塔吉尔也属于斯韦尔德洛夫斯克州管辖,所以他们要一直陪同林俊,直到他返回莫斯科时才会离开下塔吉尔回斯韦尔德洛夫斯克。(当然三个人不用为那半拉子猪肉担心,都冻得硬邦邦的。)
当天林俊就参观了下塔吉尔的炼钢厂,而明天还要“视察”有色金属提炼厂和下塔吉尔最大的企业——乌拉尔铁路车厢厂。
晚上的会议内容和在车里雅宾斯克州和斯韦尔德洛夫斯克时的一样,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而在协调会议刚开一会的功夫,会议室里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同志告诉林俊:“安德烈同志,是找您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打来的。”
等到林俊拿起电话说自己就是安德烈后,另一头的人说是斯大林同志要和他通话。
斯大林告诉林俊,需要他结束这的工作后就返回莫斯科,暂时先不去列宁格勒,因为莫斯科方面的战斗机研制有了些进展,而斯大林也想听听手下爱将这段时间的“视察总结”。
“是,斯大林同志,我尽快结束在这里的工作,尽早返回莫斯科。”
当会议室里的同志听到林俊的那句:“您好,斯大林同志。”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没一个坐着的。因为任何与斯大林的对话内容都是二级机密,他们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在林俊“不好意思,各位出去稍等”的手势下,他们都安静的走出了会议室。
“同志们,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接完电话后走到过道上的林俊说。
回答他的当然是“应该的”、“这是纪律,您不用客气”这一类的回答。
“斯大林同志要我尽快回莫斯科汇报视察的工作,他非常重视这边的情况。”说到斯大林的命令时,林俊的语气又变的严肃起来。
这个不期而至的电话让下塔吉尔的同志们更加的感觉到这位安德烈同志的重要,能让斯大林打电话来询问和“催”的“视察员”可没几个,这也让林俊在会议上所有说的话在分量上又不自觉的加了个重重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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