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山派去打探白巾军消息的人一直没见回来,我估计已经凶多吉少,按照火大山制定的计划,三天前已经是最后的约定日子,如果顺利的话,五天之前就该回来。
本来火月人才是最好的探查人选,只是,在东海郡体征太过明显,反而容易引人注目,适得其反,我这才让火大山派刚冰与他的同伴深入白巾军占据的地区去探查消息,不得不承认这个决定很草率,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半吊子的水军是真的不适合。
劳枣从外面进来,我赶紧的迎接,说:“见过郡丞大人。”心里不无怨气,昨晚就算来了酒宴,也没什么大事。
“你昨晚的酒宴可是摆的有点急躁,我没有来是因为这节骨眼上,不宜太显眼铺张。”劳枣劈面就解释说。
我说:“我懂。”
劳枣说:“我来是想向你借调一些人。”
我说:“多少?”
劳枣沉思了一会,说:“一百人,借调了之后不再是你征召军的人。”
此时的劳枣仿佛变了一个人,做事风格大变,让我看到一个郡丞应有的沉稳、果决、深思熟虑的品质,他的脸上不再具有一个荣华富贵的人那种养尊处优,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高深。
我说:“什么时候要。”
劳枣说:“今天就要,三夫人打算尽早斩杀劳烟飞,我要带着他们去抓一个人。”
我点头应允,吩咐下去,拨付一百人给劳枣郡丞。
劳枣要抓的人并没有向我透露,但我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与都尉汗岁带人将劳烟飞的岳父刚冲家给围了。
据说刚冲府里养着不下两百人的护卫和幕客,劳枣觉得汗岁手下的三百名捕役不足以对付刚冲的两百护卫和幕客,于是向我借调了一百人。
关于那天的事情,我是没有亲眼目睹,但是有很多的流传,说劳枣手段高明果决,在刚冲府邸遇到的护卫抵抗,都被他带去的人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并没有乱杀无辜。
最后,硬是在二百护卫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刚冲给带走,下了牢狱。随后,便有传说刚冲的家族四处动用关系和钱财,希望破财免灾能够将他们的家主救出来。
这事是真的,因为,有人通过关系找到了我的手下总旗劳过,劳过来找过我,只要我能够救出他们的家主,金银财宝不是问题,光是见面礼就是一千块金币,可想而知,东海郡的首富是多么的富有。
一千块金币不收白不收,既然收了一千块金币,我便冒昧的去了劳枣的府邸,结果,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劳枣猜出了有人通过关系找到我,帮忙出手相助,他让我不要参与,这事是三夫人一手策划,目的是最大限度的榨取首富的财富和储藏,并不打算杀他连坐。
一场大雨在深夜毫无征兆的泼洒在了东海城,让整个东海城的气温骤然降低了不少,人们才恍然觉得夏天已经过去了大半,秋天不远了,这个夏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死了很多的大人物,白巾军都差点攻破了东海城,东海城若是沦陷了,那日子过得让人不忍想象。
大雨过后,天晴气凉,大地在一片安静中慢慢的嘈杂起来,洪水肆虐后的起阳县恢复了不少的原气,洪水的危害远远不能与白巾军的危害相比,普罗大众根本搞不懂这次的白巾军怎么来得如此的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是起阳县的一个村子,两名衣衫褴褛的汉子突然出现在了村口,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袱,踩着泥泞大道,大步而来,他们的脚上沾满了黄泥巴,裤管上溅了不少,看样子已经走了不少的路程,却并不见疲累,只是脸色不好看,脸颊明显的瘦了一圈。
两人一直走到村子里,见第一户人家大门紧闭,其余几家却是大门敞开着,他们毫不犹豫的去敲了门,过了很久,也不见里面开门,但是看情形,屋里是有人,只是不敢开门,外面的人在向里面说话,说几句停一下,又继续说。
良久,两人不再在那户人家逗留,继续赶路,直到穿过村子,消失在山路的转角。
“刚冰大哥,你说翻过这座山后,能不能遇到大队白巾军。”走在后面的汉子问。
前面的汉子头也不回,步伐不减速,说:“在这山野只怕遇不到,一路上我们连一个白巾军都没见到,我猜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与王师对战正酣。”
“若不是我们在善县被抓了壮丁,早过了起阳县了,也将起阳县的白巾军给摸清楚了。”后面那人说。
刚冰说:“刚螺,你是不是怕了,怕露馅被白巾军抓住杀了。”
刚螺说:“不想做这苦差事和随时准备掉脑袋的事情,要死就死,这么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刚冰说:“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营领人怎么样?”
刚螺说:“人看起来还好,尤其是会带兵打仗。”
刚冰说:“我觉得我们的营领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说了有功必赏,那么我们只要完成任务,那么我们就等着回去领赏吧。”
刚螺说:“活着回去再说。”
刚冰突然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远方,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一匹马在奔跑,马背上驮着一个人,那人的头上一缕白随风飘扬,如此的刺目。
刚冰说:“我们快藏起来,单骑过路,不是信使,就是急报,你左我右。”
无需多言,刚螺就往旁边的草丛中躲,寻了一处一人高的土丘,埋伏起来,通过手势通知刚冰躲藏在正对头的草丛中,他会看准时机将那信使从马背上扑下来,刚冰补后手将人制住。
那名信使一路疾驰,一心想着将信笺送到善县去,不想这起阳县还能有人敢跟白巾军作对,所以,没有任何的提防。
当他经过那块土丘旁的路的时候,突然扑出来一个人,将他扑翻在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反应。
草丛中又冒出来一个人将他死死的按住,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两拳头,鼻梁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血顿时流满了嘴巴和下颌。
刚冰将白巾信使给打伤,一手掐住白巾信使的脖子,对回过神的刚螺说:“搜他身上,看有什么信笺。”
白巾信使急促而沉重的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乃中天王信使,你们敢动手伤我。”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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