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才实浅薄,怎及大人万分之一。”白宇珩也会溜须拍马屁。
“你才实浅薄,但吃喝拉撒的感悟我却不及你万分之一。”
“诶,大人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大人走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我立志向大人学习呢。”
太守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白宇珩的比喻极好的,他很满意,一切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
“不错,你有立志为官的想法吗?”太守谈到正事。
白宇珩想了想说道:“小的目光短浅,起初只求得一房娇妻,几亩薄田,再高也就一官半职耍耍威风而已。”
“那现在呢?”
“现在只想有几亩薄田就够了。”
“娇妻已有,倒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只是一官半职就不想了?”
“不想了,官场风险,日夜与虎狼为伴无疑刀口过日子。”
“你把官场想得太暗了,我为官几十载,这不好好的吗?”太守张开双手说道。
“大人是好好的,万人敬仰,但大人脚下却是累累白骨,还有数不尽的豺狼饿虎虎视眈眈,看似很好,实则危险万分。”
太守脸色变了变,白宇珩的话没了刚才的奉承,甚至有点无礼,但太守却是怒不起来,因为白宇珩的话是事实。
被看他如今万人敬仰,那可是无数次摸爬滚打,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得来的,就是这也不稳当,很多人窥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一帮巴结自己、推心置腹的看的不是人,而是那顶乌纱帽,他们才不在乎人是谁,他们在乎的是乌纱帽,乌纱帽下好乘凉,乌纱帽可以是绊脚石,也可以是幸运石。
太守一下子感慨颇多,自己最近为何会把家丁遣散,为的就是一个安全,府里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外面万千大军归他掌控,他不想大军渗透进来。
太守是想修一睹围城,把自己围起来,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太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宇珩,白宇珩却是沉吟良久,他在想该不该实话实说,毕竟他不知道太守真的放过自己了。
太守不会放过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棋子而已,在别人脚下永远归别人掌控。
白宇珩思索良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希望太守能记这份情。
“围住的湖水会变死水,只有海纳百川才能有容乃大,才能成为大海。”
太守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白宇珩的话刺中了他的心脏,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是把自己往危险上推,并不是往安全上走。
太守的额头冷汗直冒,要是没有白宇珩的这句话,他感觉自己恐怕还会一直不得知晓,到死恐怕还不能瞑目。
太守感激的望着白宇珩,说道:“你很好,完全可以报效朝廷。”
太守的意思就是完全可以为他所用,完全可以做他的左膀右臂,这对许多人来说可是可遇而不可求,想要却得不到的。
而白宇珩却是拒绝了,他说道:“我说过我如今只求几亩薄田而已,官场进不得。”
“真不想进?”
“不想,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更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你不是,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得让人害怕。”太守捋了捋胡子说道。
“大人你想多了,我这是怕死,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必为过得更好而将自己推到风尖浪口去。”
白宇珩真的不想为官吗,那可未必,他以前可是对玲珑儿说过,封侯八抬大轿迎娶,这依然牢记在他心里,他这是欲擒故纵。
太守望着快干涸的锅盆,喊了喊门外瞌睡的下人,加了一点开水,顺便又上了几盆素菜以及各种肉食。
“来先吃菜,这夜深冷,寒气侵人。”
太守说这话的时候,那下人刚好发抖的关好了屋门。
太守注意到白宇珩在看那下人,自己刚才和他站在一起发抖,现在自己暖和无比,他还要熬到天亮。
“他就是贪生怕死,不过这样真的就安全了吗,不见得。”
“大人的厚爱,小的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里,供奉厅堂。”
“你不当官也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但这个食客你是当定了,做我门下食客吧。”
“食客?”白宇珩想了想,点头道:“食客倒是可以,可是我大字不识几个,枪剑也不能挥舞。”
“我不需要这些,我只需要你的头脑。”
“那大人,这食客一年能食得几两钱财啊?”
“你还会缺钱财吗,赌坊就是你的私人钱库。”
“大人说笑了,这次我都差点被劈成两半了。”
“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食邑百户如何?”
“谢大人。”白宇珩急忙跪了下去。
“你真是一个有趣人,刚才还不想跪下,现在却主动跪下。”
“刚才与现在不同,刚才我怕大人治罪与我,现在大人却是赏赐与我。”
“嗯,你就住在府里,这样我用你方便。”太守很淡然的说出这句话,但要知道太守的食客不下百数,而没有一个能有幸入住太守府。
白宇珩不懂这些,诺诺答应,他反而不想住进太守府,因为那样会变得不自由,他是个散漫的人,不习惯如此。
“怎么,看你还不高兴,要知道其他食客做梦都想住进来。”
“每个人的梦想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你该收起自己的放纵,因为你现在要为我所用。”
“大人,如果成为你的食客那么枯燥乏味,那大人还是让我回家种田吧。”
“你。”太守有些怒意,他对白宇珩已经够好了,这是破天荒的事情,没想到白宇珩竟然反而不高兴。
“大人,我说过人各有不同,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良久,太守竟是妥协,答应不会太过约束白宇珩,给他一定的自由,这样白宇珩才欣然接受。
“去吧,将你的家眷带来吧。”
“那小的告退。”
白宇珩离开之后,太守府出现了大的改动,府门大翻修,增加了几条巷道,多了百余间住所,家丁也兴旺起来。
大梁的百姓并不奇怪,这样的太守才是他们心中的太守,魏王也心安,自己的这个老师能活得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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