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卷子的审阅已经接近尾声。
此时,高台之上,随着叶公书老先生的一声“咦?”贤王、冷封和欧冶子,都纳罕的向叶公书投去目光。
“你们且看。”叶公书将手中的三份宣纸分别递给冷封和欧冶子。
过得片刻,高台上突然呈现奇怪的气氛。冷封、叶公书、欧冶子在大唐是首屈一指的儒学大家、文道名士,再加上年岁大,阅历深。这一生见过的上品诗文不计其数。但,此时面对着《丑奴儿》、《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归去来兮辞》心中仍然是万分吃惊。
在公试这样仓促的环境中,囿于时间限制,多数学子作诗,无非就是直抒愁绪,以至于写出的诗作徒有其表,全无内涵。而想要做出上乘之作,若非才思敏捷,绝非易事。
因此,当面对这三篇并不俗套、直白且立意深远作品,三位院长内心是着实吃惊。
试卷正在弥封状态,宣纸上的诗是另行誊抄出来的,所以也看不出这是同一人所写。三位院长将试卷交予他人进行成绩核对,一系列做完后,有执事上来拆封试卷,进行排名。
欧冶子拿起执事递来的名单,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这诗,这词,这文章竟是出自一人之手。绝妙啊!绝妙至极!”
高台上,除了兴趣缺缺的逍遥王之外,其余三人,皆被欧冶子的话所吸引。
贤王疑问道:“此人是谁?”
欧冶子笑呵呵的点点头,朝下边看去,停顿一下,匪夷所思道:“咦……作者竟是……莫非!”
莫非?
莫非是那个……莫非?
叶公书、冷封、贤王心中一愣,他可是第一个下考台的。三人急急的从欧冶子手中拿去一份试卷,认真瞧去。
“诗好,词佳,文章上乘。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叶公书和贤王除了不可置信外,更是一脸的欣喜。这种境界的诗词,就算是放诸于中州,放诸于文道大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佳作。而今看来,这莫非确实是这一届学子中的个中翘楚,……今年天下文会,大唐似乎有多了一丝把握。
相比叶公书和贤王等人的欣喜,一旁的冷封,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莫非和冷无欢的过节,他亦有所耳闻。不忍冷无欢失了求学之心,在公试之前便应承冷无欢,一旦对方才学平平居于末尾,他便顺水推舟,揭穿对方沽名钓誉的才子名头。
可如今,冷封看着手中的词作,想着对方有如此惊世之才,委实开不了口。他虽是冷家人……,但更是天南书院的院长,大唐的文道已经没落多年,处处受人掣肘、奚落。他又怎能将此少年毁在这里……
在冷封心思翻转间,名次已经排出。有执事走上考台,公布名次。前十甲名次不排序,不分先后的直接念出,等到明日的最后公试,才会角逐出最终名次。
“本次公试,前十甲分别为……”
观众的心揪在一起。
“冷扶童。”
“啪啪啪……”掌声雷鸣。
“林木——”
每当执事宣读出一个名字,看台上就响起尖叫声和呐喊声。
受观众气氛的影响,执事宣读名字时,极喜欢吊人胃口,将声音拉的又高又长。随后,叶臣、李逸兴、叶灵竹、冷凝霜、李执、李思源、李言易的名字分别被宣读出来。
名字越往后,冷无欢越开心,一来没有莫非的名字,二来自己是最有可能跻身前十的学子。直到最后一个名字,他向着旁边的谢安等人傲然得意道:“我就说……他不可能……”
一语未落,执事喊出最后一个名字:“莫非——”
冷无欢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考台上的执事。
“怎……怎么可能?”
不仅是冷无欢,几乎在场所有的观众都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莫非身上聚来,一时哗然四起。
“这太逆天了吧!他可是第一个交卷的。”
朱四绿两手拍着大腿,憨笑道:“咋回事么!这也太日能了!”
前十甲的名额已经公布。冷无缺一脸焦急的看着高台上的冷封,只要祖父愿意开口,就还有转圜余地。可等了半天,冷封却是不为所动。
“什么嘛!冷兄,你这不是糊弄我等。”
“他还能颜面扫地?”
冷无欢听着旁边的才子戏谑,心中愤懑,但是也知自己今天已成笑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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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上,马车碾过路边,木轮压得石板咯咯作响。
宽大的马车内,冷无欢一脸的不甘的看着正首的冷封,见他闭目养身,又向一旁正在假寐的冷扶童望去。
冷凝霜觑见冷无欢的动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冷家嫡系有三房,冷凝霜和冷扶童是长房的子孙,他们的父亲也是冷家现任家主。冷封为二房主人,当朝左相冷苍云则为三房主人,而冷无欢是冷封嫡亲子孙。
“无欢……你的心乱了。”冷封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并未睁开。
“祖父,您为什么不出言助我?那莫非……”
冷无欢话未说完,冷封睁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的确有真才实学。你……不如他。”
冷无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封,惊诧道:“祖父——”
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心性不坚。
冷封看着刚愎自用的冷无欢,虽然心中不忍,但是狠下心说:“以后休在文道上与他一较高下,你不如他,结果只会自取其辱。”
此时,一直假寐的冷扶童突然睁开眼睛,沉默的看着冷封。半天后,平淡的语气:“他所作的诗词,如何?”
冷封犹豫了一下,慎重的想过后,直言道:“倘若是今日比试,你……尚且比不上。”
话音落下,马车内陷入寂静,冷凝霜和冷无欢一惊,吃惊的看着冷封。颤着声音道:“怎……怎么可能?兄长他恩师是游宰父,怎么……可能?”
冷扶童那张平凡无奇,泯然众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平凡的笑容,点头道:“极有可能,他确实不是寻常人。”
“哦?”
冷扶童斟酌了一下语气,认真道:“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冷封皱眉思索后,宽慰道:“你们也不用妄自菲薄,今日这题目于那莫非而言,确实更为有利。明日的公试,才是真正考究实力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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