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当灵栖按照自己设定的“苏醒条件”恢复意识,果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主宇宙。而那场发生在平行宇宙中的持久战,对于现实中来说就只是一瞬,或者说连一瞬间都没有。
“那么,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咦?”
就在灵栖要按照通常的讲话节奏,缓缓张开眼睛时,突然觉得视线中的光芒有些刺眼,一个巨大的黄金锤子正在由远及近,在视野中变大!
“您!醒!啦!”
没错,确实有一个金色大锤,硕大如山岳,正当头砸下!
而举着大锤的,乃是一个穿着紧身小丑服,容貌身材则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怪人。
“谢廖沙么?不对,这份力量,熟悉又陌生,但绝不是她……额,躲不开,而且,这一锤下去,我会死!”
灵栖根本来不及反应,无论是身体方面被绝大力量的镇压,还是神识方面冷静的判断,都在告诉她,这一锤,她躲不开,也承受不住,绝对死定了!
可是就在灵栖看真切了这惊人的一幕的下一瞬间,那砸锤子的小丑女,却先一步干坏事被发现的样子,嗖地一背手,以完全不符合物体运动的惯性轨迹,和那么巨大的威力锤击所应该携带能量的后续动作,把锤子藏在身后,马上若无其事地扭头吹起口哨来。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拙劣的玩笑。
可灵栖却瞬间明白了一切:“你……是金疾剑?”
“噗嗤。”小丑女表示出一幅滑稽戏演砸了后特有的尴尬讪笑,也不知道那并不好笑的玩笑是真的发生放送事故,还是为了节目效果假装的砸锅表演,然后无奈地耸肩:
“哎,搭档,跟你讲话真是无趣啊,就不能改改你的面瘫习性么。”
说着,这个小丑女仿佛理所当然地,习以为常地,顺其自然地骑到了灵栖头上,一会儿拿大顶,一会儿走平衡木,浑然把灵栖当成了表演杂耍的道具台:
“没错!我就是金疾剑,你的好搭档!话说可真有你的,布了那么多局,总算把我给解放到能说话的程度了!但是还差一些些哦,继续你的混沌探索之旅吧,收集齐全部的因素,才能让我的力量彻底得到释放,与你融合回一体……开辟新的境界!”
恩,小丑女这个动作确实非常熟练,正是平时灵栖摆弄那金疾剑在头顶,肩背做平衡玩具的样子。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一根简单的小棍棍,但即使变成了人形,那金疾剑赖在灵栖头上所作出的一举一动,还是自然有先前的神髓,只要是见过灵栖先前动作的,都立时能够联想到金疾剑的来历。
但灵栖本人却是叹口气:“惭愧惭愧,我还真没有料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猜到是你,也完全是没有把握的随口乱讲,唯一让我怀疑你是金疾剑的,反倒是另一个很粗放的细节……那就是你这毁天灭地的威力,纯粹为杀伐而生的意志!刚刚那份力量,若是锤实了,我必然要灰飞烟灭!但这也说明,果然我的计划还是尚未成功,需要继续努力,因为当初决定走这混沌盟一趟,目的就是把你这难以掌控的,纯粹杀伐的力量变得更有可塑性些……现在虽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本质上还是没变,看来果然只有真正集齐全部要素,才能彻底重塑你的结构,变得可以融合进来,达到返虚境。”
“没错!搭档!我也很期待的哦,我们合体的那一天!你不知道哦,那时候你所布局的棋子,谢廖沙跟某个脑子有病的小丑实力融合,达到顶峰,正要突破二次元束缚跟平行宇宙制约的双重封印瞬间,我被你手下的小坐骑一把插进去那个瞬间,真是太爽了~!我相信,等我们合体的时候到来,绝对比那时候还要舒服一百万倍!”
金疾剑亲昵地抱在灵栖头上螺旋蹭蹭,搞得后者十分无语:“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的本性是这样么?该不会是融合那两个不正常的家伙,也受到影响吧,总觉得你的状态很不妙。”
“切,那两个小虫子,能影响得了我?只不过他们二人的对决实在有趣,各自发挥了十成十的演技,那个范儿,那个气场拿捏的……哎,不是我说,搭档,你没看到他们在平行宇宙所属权争夺战中的比试真是太可惜了,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打打杀杀的审美疲劳,而是另一个课题的对决啊,看完以后我觉得他们是真的有个性,所以闲来无事就模仿一下,权当是个消遣吧……毕竟搭档你的性格实在太无趣了,就连身边的小伙伴,原本有个性的人也被你影响得越来越中庸理性客观,很无聊的好不好?”
“说起来,那两个奇葩也亏你找的出来,谢廖沙是对于未来尽在掌握,可以推算演化出一切可能性,百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而小丑虽然平心而论成就不如谢廖沙,但他是剥离了一个平行宇宙,在时间节点上掌握了现在这个概念的开创者,这两位的成就都被我捡漏获得,就差一个掌握过去的历史因由了……我看搭档你就很有潜质,对于过往的事物看得透,能够提取到重点,只是目前底蕴还不够深厚,等全要素集齐,过去,现在,未来尽在掌握,怕是合道境界也触手可及……还是那句话,咱们什么时候能合体啊!”
金疾剑一边说着,一边变本加厉地在灵栖身上蹭蹭蹭,把一向好静的灵栖搅得不厌其烦:
“我看你不但是受到影响了,还影响的不轻!等时机成熟,我定然要压服你,万万不可让这顽劣的性子野蛮生长。”
“吓,搭档你是说你要在上面咯?够霸气,我喜欢!”
金疾剑亢奋地抱着灵栖的脸乱亲: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看你收集的后两样因素蕴含的底蕴够不够了,如果又是那种恣意疯狂的货,可是很难保证我在最后融合时候要出多大力……万一你惹到了自己实力不足以镇压的要素,到了关键时刻需要动用我的杀伐之力,那最后主导权可就在我手上呢……其实我也是不希望看到那一幕的,搭档。其实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平时一本正经,偶尔做做意外举动,然后又装作道貌岸然的的你,要是你变得彻底沉默,随波逐流了,我就算最终得到返虚后的主导权,也不会开心呢。”
“恩,这件事以后再说……”灵栖沉声发问:
“你讲到平行宇宙争夺战是你渔翁得利了,最终结果倒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呢,不过温莉,艾璐提和日王坐骑怎么没在附近,他们在哪儿?”
她现在的炼神境,凭硬实力去感知周围而没处借用一些取巧办法的话,其实是不能够感知到炼虚级的跟班二人加坐骑的。但这三人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又不会刻意屏蔽灵栖,甚至平时在一些微妙的照顾,或者不恰当地说,对灵栖的“宠溺”态度下,总是若有若无地特意加强自己的存在感,给灵栖来感知,虽然嘴上总是说“尊主了不起”“老大666”一类的恭维话,但从炼神,返虚到炼虚,整整两个大境界的跨度,放在一般修者眼中根本就是天渊之隔,已经是非常夸张的距离,并不是一句“老大天纵奇才”就可以弥补的。
所以他们三人的销声匿迹,绝对有很大问题!
灵栖静静地看着金疾剑,显然是在等着这位唯一知情者说出线索。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金疾剑有些心慌,至少在她那张完全不可信的,时刻充满颜艺的小丑女打扮外形下,是做出个心慌慌的表情:
“虽然我在杀伐方面是有着连天都能捅个窟窿的本事,但其他方面,那些技巧性的法术应用,一窍不通!而且我哪怕是大道金丹化身,可是按照硬性指标来讲,我跟你一样,是炼神境,对于炼虚级的存在,如果对方打定主意不肯露面的话,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哎,搭档,你也别灰心,说不定是和平散伙了呢,现在咱们两个都那么强,已经无敌于天下啦,她们一定是觉得,没有她们的帮忙我们也足以搞定后面的事情,所以就羞愧地各走各的咯,也可能是她们觉得自己这一路的表现差强人意,一直都是躺地上喊666的咸鱼,所以找个地方修炼,抱着不出人头地就没脸回头见你的心态,秘密特训去了呢?”
灵栖没有接话,依旧沉静地与金疾剑四目相对,丝毫不在意对方乃是集中了灵栖真正实力九成九的大道金丹本体,并且还是最为危险的杀伐意志,表达出某种不囿于什么实力对比,什么天道境界,什么先贤经验,而是真正对于灵栖本性而言,一以贯之的,那副属于老木头疙瘩的倔强顽固!
“唉,我,我就是对你这种气质没辙,每次你这样的时候,我都无可自拔地陷入一片神识混乱……”
金疾剑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它,配合她那副怎么也信不过的外形,跟一直阴晴不定的情绪,很难让人相信她的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但唯有这一次,金疾剑慌张的表情一直持续,在灵栖持续施压的目光下,居然一路朝着崩溃的道路延续下去,最后,咧嘴大哭:
“呜呜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在命令日王坐骑把我插进谢廖沙跟小丑决胜的瞬间,我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爆发杀伐之力,导致他们有了挣扎余力,扭曲整个平行宇宙,导致我们一行人是被四散炸开的,而不是待平行宇宙自然消失而排挤回主世界……因为我知道,我的杀伐之力,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先前的布局,让谢廖沙跟小丑两败俱伤,最终收服他们的如果是搭档你,就一切好说,可是如果是我来动手,那么这一份机缘就会分到我头上,最终我们合体时,将有一部分权限为我所掌握!”
“也正是如此,才出现了这一部分到最后阶段可能出现搭档您的主导权被我占据的可能性,但这一切不是我所希望的啊,我是搭档您与天博弈,胜得半子,才得以酝酿成功的大道金丹,我的全部身心,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你的……其实现象想想,是我自作聪明了,搭档你安排我去穿刺激斗正酣的谢廖沙二人,一定是有后续的手段,结果因为我的迟疑,不但最终结果仍旧导致是我接纳了一部分机缘,还让你的两位重要同伴失散了……他们一个是信息权柄的拥有者,一个是您母星道统代言人,一个是外域宇宙继承者,其实都不是普通的炼虚级跟班啊,所以你一定是有安排的,一定是这样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金疾剑哭得稀里哗啦,我见犹怜,灵栖静静地等候她好久,最终还是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好了,别哭了,我也有失算的地方。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果然生灵才是那个唯一的异数,不可揣测。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这枚金丹,居然真的有个体意志的?不,这并不是后来你融合谢廖沙跟平行宇宙小丑而得,而是打从那一瞬间的迟疑释放杀伐之力,就已经模模糊糊有了一丝个体思维……仅仅是这一瞬,就让结果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哼,天道果然神奇,也许从大道金丹成功那时起,就已经暗藏好了吧,看来我与天道的这场博弈,并没有什么胜了半子之说,依然在胶着呢,老天早就埋伏好这个扣子啊。”
“哎?你是说,你确实有后手?”金疾剑的眼泪刷地止住了,瞪大眼睛看着灵栖:“就算我那时候毫不迟疑地捅了那俩货,你也有办法弥补这个破绽?”
“后手的确是有的。不过也确实是我的作为有所托大。”灵栖点头道:
“没想到那个谢廖沙潜力如此巨大,发展的势头不可限量,差一点就翻了船!至于那个后手,也确实需要几位同道戮力齐心,方可以补全整个计划……其实原本的打算里,我该是全程只凭自身本领,半点不假他人之手!可没想到后来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各种机缘挤上门来,颇有咄咄逼人之势,我也是任由这份利益跟风险共同升高,而没有及时收手,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回头路了,后面的两个因素,再想亡羊补牢,去寻那相对稳妥的挑战目标已经没有机会,唯有直接去挑战最难的道路,方可破釜沉舟,夺回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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