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是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来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大地本来无寸土,人生劳碌一场空。日也空来月也空,来来往往不留踪。日月晨昏常运转,人亡千载永无踪。山也空来水也空,随缘变化体无穷。青山绿水依然在,为人一死不相逢。田也空来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世间多少穷后富,也有多少富后穷。金也空来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万两黄金拿不去,为他一世受牢笼。生也空来死也空,生死如同一梦中……”
“主子,您可莫要再唱了,您瞧瞧,人家都看咱们呢。”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陈锋晃晃悠悠的踱着步子往前走,嘴里面唱着不着什么调子的歌词,词里面的意思虽然无论是从听还是理解起来都是好话,但可惜忠言逆耳,有些时候这些个好话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进去。
宋朝偏好于道教,皇帝就是信道教的,所以人们对于道士的容忍度也相对偏得高一些,以至于陈锋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衬袍,只是看起来像是个道士而已,但就因为这个简单到让人感觉像是在妄想的理由,使得陈锋既便嘴里唱着让人不怎么想听进去的歌词也没有人出来冲他嚷嚷什么,反而是随他去了,哪怕是这词搭着这曲子听起来不怎么入耳,但终归也能装作听不见,因此就让陈锋这么一路从进城唱到集市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在现代亦或者未来,大概突然有人走在大街上,唱着奇奇怪怪的调子和歌词,你大概也会多看他两眼,或者觉得这人简直是神经病吧,不过这也亏了是放在宋朝,人心开放,对于街上突然有人唱歌这种事儿,接受起来倒也不慢,更何况也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路人,与自己没什么关联。
“怎么?嫌弃你主子唱得难听?”陈锋听着身后自个儿婢女的话,便停了嘴上的歌儿,转过头来笑嘻嘻的问道。
“倒不是说主子你唱得难听,就是感觉词不搭着调儿,听起来别扭的慌,难听倒也说不上,而且婢子也不是很懂这个,让我评论也评论不了什么。”
“你这丫头倒是鬼精灵,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个遍,还说自己评论不了什么。”陈锋伸出手在身后的璧人脑袋上揉了揉,有些宠溺的说道。
博音就是那日老道士教会了陈锋点化之法之后,陈锋点化了身后的那颗大树变过来的侍女,这棵树说起来倒也有趣,并不是天生就长在这山峰上面的,而是陈锋的祖师爷不知用什么样的方法给移植过来的,一颗巨大的菩提树。
都说佛祖释迦牟尼是在菩提树下修成的正果,脱去了凡俗尘根,净化了六识,虽说也许佛祖在任何地方都可能悟道,但这菩提树也因此而沾染了些许与普通树木截然不同的超凡脱俗的色彩。陈锋在这棵树底下纳凉睡觉偷懒大概偷了有十来年的时间,要说对这棵菩提树的了解,也许陈锋师傅甚至于那位把这棵菩提树移植过来的祖师爷都没有陈锋那么了解它。
本来陈锋也没想着要专门过来点化这棵菩提树带走,毕竟它长得好好地在山峰上面,要说不舍虽然也有,但总归可以回来看看,即使过去个十几年这棵树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但碰巧的是那天老道士把点化之法传授给陈锋的时候就是在这棵菩提树下,也许是缘分,也许是机缘巧合亦或者真的是命中注定,陈锋便点化了这棵菩提树。
要说男人嘛,如果可以的话,终归是不喜欢带着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的,虽说有书童这么一说,但陈锋说到底还是不喜欢过那种带着书童到处走的书生的感觉,反倒是带着个婢女,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有人操办的富家公子哥的感觉,倒是让陈锋很是满意,毕竟要说起来的话男人终归是希望身边有个女人跟着的,和兄弟携手闯天涯的日子固然是好的,但自己点化过来的生灵都要侍奉自己为主,这要是再带个狗腿子,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Bodhivrksa,这是一个梵语的词汇,意思就是指菩提树。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然菩提树者,即毕钵罗之树也,昔佛在世,高数百尺,屡经残伐,犹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觉,因而谓之菩提树焉。而“菩提”为梵语“bodhi”的音译,意为“觉悟”。陈锋一直对于梵语的音译不怎么认同,bodhi这个词的起始音应该是音博,至于为何和菩提的菩产生关系,实在是搞不明白。
也正是因此,陈锋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小侍女便起名为博音,音者,从言含一,声生於心,有节於外,谓之音。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或许是因为有些孤独了吧,师傅不在自己身边,老道士也不在身边,家里的四个妹妹不在自己身边,就连也许回去的时候就只间隔了莫约一秒钟间隔的大河也不在身边,这份孤独感对于陈锋来讲就愈发的沉重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既然没有人陪在自己身边,那么有个伴的话自然希望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聊聊天,即使点化出来的只是个侍女,但自己心里面也还是可以将其当做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一个家人就是了。由人心而生则为音,消解孤独寂寞之情,有所谓之人,有无所谓之人,大概便是如此。
“主子你怎的突然要唱这个歌来的?前几****不是唱的都是些小曲吗,哪一个不比你现在唱的好听啊?”软软的声音徘徊在在陈锋的耳边,也冲淡了刚才突发兴致唱起那段叹万世皆空的悲歌所带来的败兴之感。
“你怎知你主子我唱这歌是有所图求而不是随便唱着玩玩的?”陈锋笑着问道。
“主子你可是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人唉,明明一开始咱们走的是管道要通的是汴京,走得好好的,您非要往小路上拐,我说您不认识路这么瞎走非得迷路不可,结果您居然七扭八歪的就这么走到了徐州,要说您没有点别的心思,我倒是信您自个儿信吗?”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陈锋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博音说的确实没错,一开始陈锋的确是走的官道想要直接去到汴京,不过走到一半心血来潮,突然算了一卦,便改道跑到了徐州,就为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想要见到,还有些麻烦。
“主子主子,您跑过来到底要找谁啊?这么急急忙忙的。”
“找一个还没有出生的人。”陈锋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至于为什么,怎么找,找到之后该怎么办,为什么要找这些问题你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主子我传了这道门一脉,就肩负着平衡天机的责任,这神州大地上面无时无刻不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好有些坏,而你主子我要做的就是让那些该好的事情好下去,该坏的事情也坏下去,天机莫测,终归有些许意外不该出现,也终归会有天机能预见但是却改变不了的事情,你主子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事情归回到该有的轨道上去。”
“主子你说了这么多虽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我一点都没听懂唉。”
“你这丫头,听懂了也说没听懂,罢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横竖轮不着你操心,跟着你主子我走就是了。”陈锋扬了扬眉毛,看着跟自己装傻的博音也就没继续说下去,其实博音这么做也是对的,虽说陈锋并没有透露天机,可万一这天机泄露了,到时候遭罪的可就不仅仅是泄露天机的人了,听到天机的人也会受到惩罚。
“主子你不是还要找什么东西吗?”
“我算过了,不急于一时,等到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自然有机会去找我需要找的那些东西,现在急着去找也找不到。”陈锋摇了摇头,在这个位面里面,因为有老道士传人以及天机历史守护者的这一层身份存在,陈锋在一些无关气运的事情上面还有有关于矫正天机行走路线的事情上都可以称之为是卦出必应,即使那一次算的目标是为了系统任务里面提到过的传说中的厨具,也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
“到了,就是这儿。”陈锋带着博音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且并没有太多客人前来的酒楼跟前,现在的时间虽然才刚到十一点左右,但算起来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可是这酒楼里却并没有多少人,要知道宋朝时候人们的吃饭问题大多都会在酒楼里面解决,自己家里除非是非常贫困,否则是不会由自己亲自动手做饭吃的,他们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会落在在外面的酒楼亦或者是小摊子上面,因此宋朝的酒楼生意几乎都算得上是不错,除非这家酒楼的老板不善经营,亦或是厨子做饭难吃的要死。
“主子,这家人这么少,咱们真要在这儿吃吗?难不成咱们在荒郊野岭的跑了这么几天,您的口味突然降低了?咱们又不是没钱吃饭。”博音一把拉住了陈锋的袖子,老大的不情愿,这段时间跟着陈锋嘴巴倒是给养叼了。
“你主子我什么时候就为了省钱然后带你去个难吃的便宜地方吃过饭?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么缺钱啊?别废话了,我要找的人就在上头坐着呢。”陈锋用手拍了拍博音的脑袋,而后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走进这家酒楼。
“哎哟,爷您几位?”店小二看见陈锋进来,赶紧上前招呼。
“两个,楼上还有空地方吗?”
“有有,两位楼上请。”小二殷勤的将陈锋他们引到二楼找位置坐下,“两位吃点什么?我们大师傅的葱烧孤雁那可是我们这儿的一绝。”
“成吧,那就来一份葱烧孤雁,然后再随便上两个荤菜,汤就不必了。”陈锋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丢给小二,“看着上,不够再说。”
“得嘞,爷您就瞧好吧。”小二接过铜钱,转身下楼去了。
“主子?”博音看着一脸神秘的盯着一个独自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上的男人的陈锋,有些好奇的说道,毕竟无论何时这么盯着人看也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有趣。”陈锋嘴角微微一翘,“虽然我有办法算出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搞定我想要搞定的那件事情,不过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陈锋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符纸,这张符纸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显得异常的粗糙,即使不仔细看也能够发现上面有些许的颗粒凸起,这种粗制滥造的纸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面用朱砂跟鬼画符一般随意涂抹了两下,大致上如果有任何一个没什么本事的道士拿这张符纸去招摇撞骗的话,要是有哪怕一丁点的成功率那都是出了鬼了。
这张符纸是陈锋从前几天遇到的一个真正的招摇撞骗的假道士那里弄来的,不过也许那个老骗子真的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亦或者是真的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居然在一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上了当时心情正不怎么好的陈锋主仆二人,而因为某些事情心情正烦躁着的陈锋自然出手惩戒了一番那个老骗子,顺手把他骗饭吃的家伙事儿给拿走了,而这张看起来异常的粗制滥造的符纸也是那时候陈锋顺手牵来的战利品。
“这位阁下,我观你今日似有喜事降临,但喜事中隐有黑气伺伏,恐有生变,还望这位阁下多加小心。”陈锋拿着那张符纸走到那个一直独坐在窗口位置望着窗外的男人跟前轻声说道,不过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那个男人的表情是不是生气,也不在意那个男人想要说些什么,而是继续自己的言论,“这位阁下你在未来几天之内妻子必会为你诞下一麟子,此子天性聪慧,未来必成大器,但你自己要小心,这道符纸赠予你防身之用,若在未来你我能够再次相遇,你大可以向我测问运势,你的儿子对于我的这份承诺依旧有效。”
说完陈锋便将手中的符纸放在桌上,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桌子走过去,从起身过去无视博音的惊讶与尴尬直接放弃徐徐图之之类的想法跑到那个陈锋想要找的男人身边说出那番话,到放下符纸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继续大吃大喝,这期间仅仅过了不过二十秒的时间,可是就是这二十秒足以让陈锋完成位面意志交代下来的两件有关于天机被修改的事情,而且陈锋很确定自己已经完成了让世界线重新回到正规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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