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吗?”
天色渐暗,陈锋一行人终于靠近了那个小杰克一直嘟囔着绝对有的补给点小岛,虽然经过了提亚·多玛那个女巫的肯定,但是貌似整艘船上也只有陈锋、大河、老彼得、小杰克这个发起人以及这个情报的根本性证实者提亚·多玛五个人而已,其他人基本上都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其实就算是老彼得也有些将信将疑,只不过原则上只要陈锋说是对他他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反对,忠诚度还算是比较高了。
陈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被埋藏好的朗姆酒,数量相当的厉害,比陈锋一开始预期的要多了很多,最早的时候陈锋虽然也觉得一个富商,既然是富商那么埋藏的数量应该也不会小气,尤其是这是他准备好的后路,相比应该很不少了,要知道这种提前做好的准备一般都不会太多才对,万一用不到就只能放着当个摆设,不过当真的看到这份数量的时候,除了提亚·多玛这个可能已经提前看到过的人以外,所有人都异常的吃惊。
对于海盗来讲,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来庆祝,尤其是在下了船以后,呆在船上的日子是很空乏的,千篇一律的大海,即使足够的雄伟壮丽看多了也会感觉到厌烦,单一的蓝白色调看个三五个月也会觉得索然无味吧,因此对于这帮无聊的家伙们而言,只要下了船,任何一个理由都能让他们喝上一杯,于是所有船员在陈锋的默许下开起了篝火晚会。
“啊,可能吧,大概会走神一小会儿吧,也有可能不会。”陈锋从身边拿起一瓶已经喝了一大半的朗姆酒对着面前有些不太开心的大河说道。“抱歉。”
“嘛,不用对我说抱歉也可以,毕竟跟对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已经有了一种觉悟了,虎流的继承者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的,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因为我们拥有信念和骨头,当我准备好跟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已经做好成为你的剑的心理准备了。”大河捋了捋头发,沉默了一番之后突然说道,“不过你回来之后可要好好的补偿我啊。”
“那是自然的。”陈锋突然心情莫名突然从失落变得有些开心起来,“毕竟你可是我为数不多的重要的人之一啊。”
“笨……笨蛋!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干什么啊!周围没有什么人在偷听或者偷看吧……”陈锋放佛已经看到了大河脑袋上如同核弹爆炸一般升起来的白色烟气,小脸也因为害羞而涨的通红,看起来似乎已经被陈锋诚恳的言语给击倒了的样子,十分的动摇啊。
“好好,我以后会找单独没有人的机会再说的。”陈锋拍了拍大河的头笑道,“小杰克你这个臭小子,自己有酒不喝非要跑过去和别人抢酒喝!赶紧滚过来!”
“嘿嘿,师傅。”小杰克一屁股坐在陈锋的身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可惜没有杯子了,不过没关系,用瓶子也可以代替,那么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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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虽然初入隆冬,但是雪还是突然的就飘出来了,就这么随意的在下着。
远方忽然传来几声嘎嘎的鸦叫,这里终究不是秋天了。
“寒霜雾雨满霞生,鸦鸣叶落照紫平。北极祥光笼兑地,南来紫气绕金城。铁口道尽千万事,圣列前名破史今。醉里挑灯话明日,醒时覆罢落天明。”
远处伴随着那一声声的鸦叫,传来一阵似乎清晰却又不甚明确的歌声,唱的似乎是一个人,亦或者一段故事,也许是为了歌颂什么,也许是为了告知什么,也许有些许的含义,也许只是随口诌来的一段小曲,就算根本听不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小的溪流上面飘着一艘看起来破旧无比的木舟,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但是又似乎无论什么样的激流都无法将其打翻,木舟上面坐着一个老道士,鹤发童颜,身着道袍,身边摆着一卷看起来跟这艘木舟同样破旧的古卷,泛黄的书页上面用蝇头小楷细细的写的满满当当,可若是凑近了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大概是正在随手翻阅着的古卷吧,老道士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另一只手边的酒壶,一边还在嘟嘟囔囔的唉声叹气,似乎在抱怨着什么似的。
良久,老道士突然抬了抬眉毛,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嗯?”老道士似乎看见了什么,伸出手朝着远处的一棵树木招了招手,便见到一个小小的篮子正在晃晃悠悠的从那边飘了过来,若是旁人见到大概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如同白日见鬼一般大喊大叫,要么可能就是跪在地上大喊仙人在上了吧,不过若是出现了第二种的反应,想来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就是了。
破旧的竹篮子,似乎有许多年头了的样子,原先大概是用来盛苞米的吧,边上还带着一些残留着的玉米须子。篮子里面被仔仔细细的铺上了一层蓝色的棉布,不过即便如此,因为下雪的缘故,整个篮子也被累积上了一层薄雪。
篮子里面除去那块破破烂烂的棉布之外,就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张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上的字条,一样是一个婴儿。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大概也算是常事吧,虽然现在也算得上是天下太平,皇上也算是英明的很,但是终归是有些外患,不过说起来那些东西距离老百姓的日子也还算比较遥远,平时若不是日子太过困苦的话,也不至于会妻离子散吧。
“倒是个苦命的孩子。”老道士低着头看着那个篮子里面的婴儿被风雪冻得有些发紫的小脸嘀咕道,“罢了罢了,你我相遇倒也算是有缘,让老道帮你看一看……”
老道士嘀嘀咕咕了半天,一边用左手抱着那个被冻得哭都快要哭不出来的婴儿,一边用右手不断地掐算着,“恩?有趣有趣,竟然是天外来客,不对不对,不仅如此,这份根骨,唉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可惜可惜,如此天资竟与老道我有缘无份,可叹可叹,没想到我那老友毕生追求的夙愿竟在这小小的天外来客身上找到了根解,一分缘分天注定,这期间的奥妙怕是连老道我也说不清楚吧,无量寿佛。”
老道感叹了许久之后,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哈哈,一饮一啄皆是老天注定,老道我终归能在这上面分上一杯羹来,这小子日后必然会得我衣钵传承,好好好,我本想从那抠门家伙手里夺来几瓶佳酿便罢手,不料还能有此缘分,妙妙妙,哈哈哈。”
老道士从那个一直装着婴儿的篮子中拿起了那张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的纸条扫了一眼,对着婴儿说道:“恩,原来你父母早已帮你留好了名字,也罢,虽然他们抛下了你独自离去,但若是没有他们老道也得不来这份缘分,如此,你便还是叫陈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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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瓶流云醉,不能再多了,你要知道每隔十年的时间我才能开一次寒龙潭,取一次潭心水,取出来的水即使我的酿酒技艺再怎么好,配方也是没办法变动的,取出来的水满打满算也只能酿出五瓶流云醉出来,你这一次就想要十瓶,二十年的苦功可不是开玩笑的。”
“哼,老道我这一次帮你寻来了传人你怎么算,这可是你们食门千年传承的最大关键,从你的祖师爷算下来差不多都有三千多年了吧,这可是唯一的一个符合你们食门传承条件的孩子,更何况他的天资传承我这一身道术未来行走世间那也是绰绰有余,搞不好还能位列仙班,成就一番功果也说不定呢。”老道士对着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伸手比划着说道。
“十瓶太多了,虽然这孩子对我们食门传承重要无比,但是流云醉举世无双稀有异常,现在寒龙潭取水的难度越来越高,再过个几十年也许就取不出酿造用的潭心水了,这流云醉很有可能就喝一瓶少一瓶,想要十瓶绝不可能。”
“那就八瓶,八瓶总行了吧,一下我就给你减了两瓶好不好。”老道士用一种放佛自己吃了天大的亏的语气说道。
“五瓶,食门本身就有规矩,流云醉每隔十年都需要酿造一次,酿造出的成品必然为五瓶,其中一瓶要寄放在寒云洞中,以保我食门千年安危,而后要将其中一瓶放入祖师洞中窖藏,遇到我食门有难之时方可取出以做筹码,也就是说虽然我每隔十年就能够酿造出五瓶流云醉,但是能够让我任意支配的只有三瓶,给你五瓶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噫,五瓶就五瓶吧,祖宗规矩不可废,我也就不说啥了。”老道士听完中年男人的一番解释之后也就没再继续讨价还价,“那孩子的名字叫做陈锋,不要随意改动,否则唯恐天机有误,我在捡到他的时候算了一卦,结果发现卦象颇有奇异之处,于是就用大周天易数算了一卦,这孩子实际上是天外来客,似乎是老天注定要让其继承你我的传承而让他到来的,机会仅此一次,食门传承和我道门传承终归要落在这孩子的身上,五年之后我会再来的,这期间你要好好照顾好他,不过我相信你堂堂一个食神给孩子做饭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哼,说完了就走吧,流云醉你自己去屋子里面拿吧,我放在柜子里面了。”
“你也不怕我都拿走。”
“一共就五瓶,你都拿走就是了。”中年男人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流云醉的后劲极大,没有武功根底或者道行的普通人即使闻一下也会醉倒在地,就算以你这种百年道行喝个三五口也得喝醉,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现在打开来喝比较好。”
“嘿,不管不管,反正老道我拿了酒之后就找个好地方睡一觉,日子到了之后我自然会过来,这期间的一饮一啄皆是命中注定,我可管不了,老道我注定要从你这里拿到五瓶流云醉,一瓶也不会多一瓶也不会少,老道我往十瓶要你会给我五瓶,往五瓶要你还是会给我五瓶,这孩子交给你之后,我即使再怎么想也没有办法接触他,直到五年之后才能有我的关系,这期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这就是命数。”老道士摇头晃脑的摆了摆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玄之又玄的命数之类的话。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说道:“不管,反正你总是有理,像你这种一次性提前就能看到所有未来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不无聊吗?”
“嘿嘿,我道门这一脉的所有传人都要背负这种东西,这既是一种恩赐,又是一种惩罚,我们永远不能将所看见的东西说出来,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必须憋在心里面,至于无聊与否那就不好说了,老道我觉得无聊那就是无聊的,老道我觉得有趣那就是有趣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说。”老道士动作飞快的从屋子里面把流云醉拿出来,而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生怕中年男人后悔似的。
“我不会反悔的,你没必要这么着急。”中年男人挠了挠头说道,“嘛,算了,我要关闭山门了,五年之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把山门打开的。”
“恩,这孩子虽然是天外来客,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关于天外而来的记忆,你就不要把这件事情说给他听了,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吧,就当他是别人随手扔在外面的小孩子就行了,这孩子的天资天赋都将超乎你的想象,到时候可别太惊讶就好了。”老道士交代完之后便摇了摇头转身一摇一摆的下山去了。
“五年之后你如果过来想吃什么就自己带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东西给你这老东西吃。”中年男人冲着老道士的背影喊道。
老道士哈哈一笑,也没有转头,而后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这漫山遍野的浓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陈锋……”中年男人沉吟了片刻,“也罢,等你再长大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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