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见袁绍犹豫,冷笑一声道:“箭已发,无可回头,眼下已到生死存亡之关头,汝却犹豫不定,袁氏一门灭顶之灾即到也,难道汝竟忘曹操之祖是何人乎?”
袁绍心下一震,暗想,是啊,曹操的祖父曹腾就是阉竖,焉敢不知曹操会不会接到圣旨的消息之后,尽起北军而来呢。
马上,袁绍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对身边一年轻将领吩咐道:“元才,汝带上吾之亲卫二人,去一趟北军营中,面见成互,传我命令,让他杀死曹操之后,率军来此相助。”
元才,是袁绍外甥高干的表字,这个年轻将领就是高干,袁绍的姐夫高躬的儿子。
高干的祖父高赐,曾任司隶校尉,其父高躬,曾任蜀郡太守。但高躬命短,在高干十岁那年染病身亡,袁绍便将他姐姐和高干都接了过来,并将高干视为己出,生活待遇方面跟袁谭兄弟并无任何区别。
历史上,袁绍灭掉公孙瓒,雄踞四州的时候,将四州分给三个儿子和一个外甥治理,足可见袁绍对高干的疼爱。
高干立即就应了一声,带上袁绍的两名亲卫,向北军的军营而去。
曹操得到何进被杀的消息,比袁氏兄弟和曹聚都晚一些,因为他被何进排出嫡系范围之外,又不如曹聚这般关注何进的情况,是以,当曹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袁氏兄弟已经开始对南宫发起进攻了。
何进被杀,以曹操的政治敏感性,立即就感觉到,这是一次大好的良机,便立即让人将执金吾成互和北军五营的校尉全都请过来,商议大事。
前文交代过,北军是汉朝廷的中央禁卫军之一,与南军齐名,其最高首长是九卿之一的执金吾,而北军中候只是监察官,负责掌监北军五营,并没有领军的权利。
所以,曹操想出兵却无兵可出,只能将执金吾成互和北军五营的校尉都请过来,尤其是执金吾成互,只要他同意了,北军才能出兵。
并州牧丁原,已经被下旨封为执金吾,领并州刺史,但是,因为丁原先将并州军带回并州,安顿之后才能进京赴任,所以呢,现任的执金吾还是成互,太傅袁隗的得意门生,属于袁氏的门生故吏,所以,万年公主刘慕才会建议何太后下旨,让北军中候曹操暂时执掌北军的军权,等于是将成互架空,避免成互带北军投靠袁绍麾下,那么皇宫就真的危险了。
成互和五名校尉很快就来到,五名校尉倒是没什么,但成互却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何进被杀,袁氏兄弟准备率军攻打皇宫的消息。
成互不知情况如何,没敢轻举妄动,守在北军营中,静等着袁绍兄弟的命令。
曹操一面派人密切监视皇宫那边的情况,一面派人请成互等人过来议事,他丝毫没想到,袁氏兄弟竟然已经对他起了杀机。
成互等人来到之后,曹操将何进被杀,袁氏兄弟正在攻打南宫的消息对六人说了,成互已经知道消息,但那五个校尉却是大吃一惊。
曹操立即说道:“成大人,眼下京城大乱,阉竖杀死大将军,挟持太后和皇上,乃是我等报效皇恩之良机,成大人当亲率北军五营,驰援袁氏兄弟,诛杀阉竖,救太后与皇上于为难之中,立下盖世功勋也。”
成互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孟德之言甚是,我等即可起兵,驰援本初与公路二人。”
北军中候掌监北军五营,如果没有北军中候的同意,就算是执金吾成互也是没权利调动北军五营的一兵一卒的。是以,成互和曹操的意见达成一致,出兵之事自然就定下来了,五大校尉立即就各回自己的营地,整顿兵马。
成互和曹操呢,也有亲卫军,他们二人也各自回去准备了。
就在这时,曹操的斥候回来了,将张让宣读的圣旨内容,以及袁绍喊的那番话对曹操一字不落地转述一遍,曹操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仔细念着圣旨的内容,一连三遍,曹操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切。
夏侯惇三人左右站着,曹操跪坐在案几之前,心中暗想,何进被杀,仓合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啊,为何不派兵前往呢?十常侍的期门和羽林军加在一起,不足五千人,而袁绍的南军足有两万人马,攻下南宫绝对不是问题,为何到现在还没拿下呢?
就在这时,又一名斥候赶过来报信,说道:“启禀将军,司隶校尉袁绍派麾下大将淳于琼、颜良、文丑三人率军五千,前往驸马曹聚的军营,阻挡驸马曹聚率军前往皇宫,驸马曹聚不愿与之敌,已经命麾下军马退回大营,他则是带了典韦和华雄二人,以及五十亲卫,前往南宫督战也。”
曹操这才恍然大悟,暗想,是了,袁绍分兵五千,麾下兵力还有一万五千人,上一次蹇硕之乱后,攻城器械几乎损耗殆尽,还没有完全补足,难怪袁本初仓促间无法攻下南宫了。
圣旨的内容的确很让曹操心动啊,架空执金吾成互,执掌北军参战,先败袁绍,再诛阉竖,立下盖世伟功,日后的地位自然不会在曹聚之下。
但是,何进被杀,宫内情况不明,袁氏兄弟举兵为之报仇,并无任何过失,至于张让宣读的圣旨,的确不敢保证就是何太后与皇上之意,所以,曹操率军攻打袁绍,或许是张让等人的驱虎吞狼之计。
想了一会儿,曹操还是决定,出兵帮助袁氏兄弟,如此才是稳妥之计。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赶过来,一头闯进了大帐之中,急声喊道:“将军,大事不妙,执金吾成大人率领北军五营向此处包围而来,放言是奉旨诛杀…诛杀……”
曹操大惊,急忙问道:“速速讲来,诛杀于谁?”
这个亲卫急喘两下,答道:“成大人说…说将军乃阉竖之后,与十常侍乃是一伙,是十常侍之外援,成大人刚刚得太后和皇上密旨,说是要诛杀将军。”
“竟有此事?”曹操立即“嚯”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袁本初,汝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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