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是梁雨学校运动会举办的日子。
但是这一天她却不得不请假出来跟编辑黄远相谈,讨论那个劳什子的访谈内容,自诩绝不会让女士等待的黄远,自然早就到了地方。
进了门,依旧是点了咖啡,然后闲聊了一下才进入今天的议题。
不过在这之前,梁雨先打开自己的挎包,把用档案袋密封的漫画原稿递给了他。
“喔,已经画好了吗?”
这个其实是一句废话,不过你也得承认黄远确实很有风度。因为别的编辑都是在死催作者交稿,但黄远却真的像是把选择权都交到了梁雨手中。在梁雨之前忙的找不着北的时候,是他主动替梁雨延缓了交稿的时间,虽然说现在9号距离下一期《玛格莉琳》的发行时间还有一周,但问题是,《玛格莉琳》是半月刊,印稿的时间要比fantasy这类周刊杂志更早,赶不上的话就错过了。
但是黄远非但没有给梁雨压力,就跟她说尽量画,就算到时候完不成也可以给她想办法。
看到编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雨咬咬牙也赶出来了。
不过东西虽然是赶制的,但是内容却没有缩水。
故事接着第一话,夏目接手了外婆玲子的遗物友人帐,并决定把名字还给那些记录在友人帐上的妖怪们。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便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妖怪问他讨要自己的名字。
今次来的是一个叫做露神的妖怪,但是夏目归还名字却不是很顺利,因为他的名字跟另一张纸黏住了,必须找到和他黏在一起的另一个妖怪才行。
虽然这是一件麻烦的事,但是心地善良的夏目还是经不住对方的连番恳求,答应帮他一起去找另一个妖怪,顺便拜访了露神居住的住处。
露神虽然被称作神,但可惜他并不是神明,据说他本来是一个寄居于这片山上的一只妖怪,但因为凑巧在旱天赶上了降雨,就被人类擅自地供奉了起来,但随着现代人的信仰心越来越弱,已经很少有人会前来参拜了,也因此,露神变得越来越虚弱了,他的身体几乎只有茶盏的高度。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露神,当夏目他们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巧遇上了一个正在参拜的老婆婆,她跟夏目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陈年旧事,她曾有一次在参拜的时候见过了露神,却因为害怕惊扰对方,所以没有来得及跟对方说话,现在想来,不禁惋惜——
“如果当初能够下定决心叫他的话就好了,就算只说一句是啊。”
人都是害怕孤独的,而妖怪呢,它们也害怕孤独吗?
夏目如此想着,却没有答案。
在露神的努力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张和露神名字黏在一起,叫做濯的妖怪。
将名字归还,但即便是这样做了,却也阻止不了露神的消逝。
原来,就在不久前,还来参拜的花子婆婆也逝世了,失去了最后一份信仰心的露神终于无法再维持着样貌,停留在这个世界了,他微笑地拒绝了由夏目来供奉自己的约定,慢慢地消逝在了樱花飞舞的梦境之中。
露神的思念慢慢地流了过来。
那是曾几何时的春夏,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
他坐在樱花盛放的枝头,看着小小的她。
一年冬雪忽然,转眼的她已经将短发留成了小辫,为神龛扫去了覆盖的积雪。
春风又至,转眼又是春夏。
他亲眼看着他作为新娘,被迎亲的队伍接引的日子,那一天,他在树梢上亲手为她挥洒着花瓣。
回首间,那个年轻的人儿已经双鬓斑白了。
人类的寿命真的很短暂呐,在露神的记忆力,那仿佛还是昨天的样子,他坐在高高的枝桠上,看着前来参拜的少女,说一声:“你来啦,所以,今天也很暖和呢。”
所以,露神没有选择再回到山野里,作为一个妖怪继续生活下去,而是作为那份已经逝去的记忆,随风而散。
夏目仿佛听见了他和玲子外婆的对话。
“露神,供品不会永远供应下去,人类是非常现实无情的,为了你好,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找一个更好的住所吧。”
“谢谢你,玲子。可是,只要一旦被爱,只要去爱的话,就无法忘记……”
那些重要的人,那些重要的事,那些珍贵的记忆,都化作光,飘向了天空。
黄远从梁雨的原稿中收回了视线。
“怎么样?”梁雨问他。
“分镜的话有些地方可以在分的细一点,不过这点下次注意吧,这个已经很ok了。”听黄远这么说,梁雨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她其实不明白,黄远心头有多么的激动。
真是押对宝了,这个要是不火,真是没天理了!
但是黄远这次没有就剧情上的东西说太多,他只是说了一些细节需要加强的东西,比如网点的应用和分镜之类的,毕竟少女漫画和少年漫画是有区别的,而梁雨早就习惯了少年漫画上面的东西,并且深受陈楠的风格影响,这些很多是需要改进的。
“不过瑕不掩瑜,我相信《友人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黄远又用纸巾擦了擦手,把原稿慎重地封进了档案袋之后,才端起咖啡,打开了另外一个笔记本,俨然是要进行今天真正的正题了。
“那么雨凉老师,允许我问你一些问题吗,这些是要登进杂志里的。”
为了让梁雨有个确切的认识,黄远拿了本杂志递给她,上面刊登了一些其他作者的访谈。
“像这样子就好吗?”
“嗯。”黄远爽快地答道。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画《棋魂》的凉雨。”这么说第一条您之前有过什么样的作品就直接出局了。
“嗯,那么《棋魂》之外呢,还有别的什么作品吗?”
梁雨想了想之后,道:“倒是在漫画网站上面画过一些,好像用的也是雨凉的这个名字。”
“喔喔喔,是什么样的作品呢?”说着,黄远已经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就这样,一篇记载着梁雨心路历程的采访介绍(一半是瞎掰的),在不久后印载在了新一期的《玛格莉琳》的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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