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赵将军飞鸽传书!”
八仙洞,洞窟深处,岛主密室,齐孟手中的野猪毛牙刷凝固在半空,皂荚粉与香油精混合的味道香飘满屋,侍者清晨送来的牛奶鱼片整齐摆放在漆盘里,烛光闪耀下,泛着红光。
轻薄的纱帐在风中微微摇摆,极具诱惑,每天清晨,齐孟起床洗漱后会做一次沐浴按摩,用来舒缓繁重的工作压力,陶瓷烧制的大缸里,注满热水,铺满风信子香油,两名温柔若水的侍女下入水中为齐孟亲自梳洗,
从登上风天岛开始的那一天,齐孟就过着这种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愣头青小兵突然闯进岛主卧室,齐孟猝不及防,身上只穿着条短裤。
幸好密室没有女人。
“你怎么闯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齐孟惊慌失措,满脸震惊的望着小兵,估摸也就是十五岁上下,八仙洞外面的侍卫此刻都在吃翔吗?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赵良才走了半个月,老兵油子就开始偷奸耍滑,看来很有必要好好整治一下风天岛军纪了。
漱口水流了一地,香气弥漫,风天派漱口水,天然中药成分,不伤手不伤口,您值得拥有。
齐孟丢下牙刷,来不及擦去嘴角泡沫,大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赵良回来了?!赵良回来了!”
岛主揪住送信的小兵,青筋暴涨的大手紧紧攥住小兵肩膀,使劲摇,用这种方式验证他带来的消息是否属实,小兵感觉自己骨头快要散架。
斥候小心翼翼递上一条手掌大小的白色布帛,急忙忙退出八仙洞,离开齐孟这个危险所在。
布帛缠在海鸥腿上,穿过惊涛骇浪,清晨飞到风天岛被士兵发现。
“不管是海鸥还是信鸽,只要能送信就好,”
齐孟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战战兢兢打开包裹严实的布帛,映入眼帘的是细密的小篆,这种文字的辨认难度不下于火星文,对于齐孟来说,基本无解,花费不少精力,岛主才终于辨认出四个字:
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是什么意思,三日之后会发生什么?所有这些一概不知,齐孟能辨认的就只有这些。
唯独认识的这几个字是齐孟辛苦从鲁仲连那里学来的,穿越以来,齐孟一天都没有闲着,勤奋好学,小篆这种字体艰涩难懂,齐孟学了很久还是无解。
这样奇葩的小篆,真搞不懂后来秦始皇为什么要把它作为天下统一后使用的文字。
除了鲁仲连高渐离,整个风天岛上没几个人再认得眼前这些天书了。
高渐离曾经发誓此生不读一个秦字,也就是说琴师此生和小篆势不两立,这种决绝之情表达了高渐离对故国的无比思念之情。
不过在齐孟看来,学好小篆打败秦国要比盲目排斥秦国文化更重要,齐孟把这个道理讲给琴师,对方根本不听岛主那一套。
只能请鲁仲连跑一趟了。
军师很快来到八仙洞,刚一进来就抱怨说自己正在悬崖边钓鲨鱼,士兵突然出现吓跑了一大群大白鲨。
风天岛以北有一座高耸陡峭的峭壁,因为太陡,从前都是伤心人寻短见的所在,所以被人称为断肠崖。
在哲波山洞窟待得无聊时鲁仲连会带着拿出渔具来断肠崖钓鱼,两名士兵紧紧跟在后面,来到断肠崖,鲁仲连坐在悬崖边缘,命若野草,两名士兵帮他在钓钩挂上山羊肉,鱼线被抛向断肠崖崖底,风吹过,大腿冰冷。
士兵们朝悬崖崖底投放碎羊肉,羊肉末雪花似的落在水底,鲨鱼狗鱼鳄鱼一切食肉鱼类很快聚集在断肠崖下面,水面沸腾。
鱼线剧烈晃动,断肠崖下水面上露出一条黑色背鳍,劈开水面闪电般朝远处飞去。
“大人!鲨鱼上钩了!”两名士兵惊呼起来,兴奋异常,就差拍手鼓掌。
鲁仲连静静的站在一边,气定神闲。
发现鲨鱼上钩后,鲁仲连并不着急把鱼拉上来,不仅没有收线,反而把线拖长,鱼线被鲨鱼拖着飞速旋转,鲁仲连气定神闲,一言不发,任由鲨鱼朝远处游去,并不动手去碰钓竿。
两名士兵大呼小叫。
“鱼上钩了!鱼上钩了!”
鲁仲连无动于衷,继续缓缓放线放线,滑轮飞速旋转,细麻制成的鱼线闪电般朝悬崖下飞去,滑向深不可测的海底,鲨鱼拽着鱼线朝深海区游去,侍卫神经绷紧,屏息凝神望着滑轮上的鱼线,生怕鱼线突然裂断。
浮在水面上的木桶是钓鲨用的浮子,被鲨鱼撕扯着一浮一沉,剧烈运动,巨大的拉力之下,木桶时而沉入海中,时而浮出海面,弹射出半空高。
侍卫盯着剧烈运动的木桶,瞠目结舌已经说不出话来,鲨鱼力量深沉,这样翻云覆雨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越是感觉自己被木桶拖累,鲨鱼越是兴奋,拽着木桶不断向更远处游去,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鲁仲连的侍卫们瞅着越来越小的线团,神色越发紧张,如果鱼线全部放完,鲨鱼还没有停止那该怎么办呢?
“大人?”
侍卫忍不住低声问道,这时候,鲁仲连朝微微睁眼,目视左右,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再等等。”
于是众人压抑住内心不安,继续等待。
鱼线越来越少,眼见得就要放完,忽然之间,线头一松,众人捏一把冷汗:
线断了?
“线没有断,鲨鱼累了。”鲁仲连微微睁眼,瞟了木桶一眼,合抱大小的木桶静静躺在远处海面一动不动。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见鲁仲连命令说,
“收线!”
收到命令,五六名精壮侍卫立即卯足气力,准备和鲨鱼决一死战,又听见鲁仲连说。
“悠着点,让鲨鱼再跑跑。”
侍卫满脸疑惑,不过还是忠实执行了军师的命令,松开双手放任鲨鱼继续朝回游去,鲨鱼突然失去拉扯顿时感觉身体一松,连忙奋力朝远方游去。有了不多远,水桶巨大的浮力又让它感觉精疲力尽,刚刚准备休息时,鲁仲连又命令侍卫重新收线。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松一弛之间,鲨鱼精疲力尽,终于挣扎不动,被人拉上了悬崖。
鲁仲连瞅着眼前只剩下出气没有呼气的鲨鱼,目测这鲨鱼有两人多重,一丈多长。
“放了吧。”
军师朝鲨鱼望了一眼,冷冷说道,两名侍卫目瞪口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奋力搏斗这么久才把鲨鱼钓上来,一句放了就把鲨鱼放了。
齐孟对鲁仲连滥杀无辜的行为不做评价,从案几上拿起布帛,鲁仲连直愣愣的望着布帛,傻子也知道布帛上书写的东西至关重要。
接过岛主递过来的布帛,扫视一眼,并不说话,面露喜悦之色。
“
七月尾,出海捕鱼的船队停在风天港,港口很快忙碌起来,士兵们忙着把鱼龙巨鳄尸体搬运下船,风天港前面不远一片海滩被临时开辟出来,海滩上铺满榕树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充当场地腌制成咸肉干,当做大军口粮,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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