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除了两个有事要单独跟老余聊的,纷纷起身告辞。
见边学道要走,胡溪也站了起来,老余把两人送到门口,说:“小边以后多走动,徽商、晋商、浙商……咱们这些人没那么大成就,可聚在一起多少能互相帮衬着些。”
边学道微躬身体说:“一定一定,余老留步。”
胡溪亦步亦趋地跟着边学道,一直走到停车场,还在跟着他。
边学道扫了一眼停车场里的车,问胡溪:“你车呢?”
胡溪说:“打车来的。”
边学道问:“那你怎么回去?”
胡溪说:“你送我。”
老余回到会客室,大鼻子老头和安胖子在等他。
大鼻子老头问老余:“亲自送到门口?你也太高看边学道了吧?”
安胖子也说:“看他跟姓胡那个小妖精眉来眼去的,也不是什么明白的主儿。”
老余摆摆手:“能跟祝家扯上关系的人,道行不是咱们能一眼看透的,胡溪更是个成精的女人,她不以色侍人,改用撞死枪手的办法拉近关系,说明边学道不是一个用女色能轻易攻下的人。”
大鼻子老头不再言语,安胖子欲言又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余靠在藤椅上,问两人:“有话跟我说?”
大鼻子老头看向安胖子,安胖子放下茶杯,说道:“廖迟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卖工厂。”
“廖迟?”老余问:“北面做非转基因大豆油那个廖迟?”
安胖子点头:“对。”
老余问:“你想做粮油?”
安胖子说:“不是我,益海嘉里想收他的厂,找到我帮着问问。”
老余问:“跟我说这个于什么?”
安胖子说:“廖迟去年从你女婿那融了一笔钱,我想能不能……”
老余说:“老安呐,这个事我不想插手,我劝你也别插手,姓廖的我有耳闻,性子硬得狠,现在咬牙还在做实业的没几个了,就算不帮忙,也不能落井下石。”
安胖子脸上有点不自然:“这说哪去了?廖迟的家底这两年都折里了,再撑下去,厂子反而不值钱。”
老余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再说,再说吧。”
大鼻子老头和安胖子离开后,老余缓缓睁开眼睛,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喂,是我,丰益国际想收廖迟的工厂,你听到消息了吗你这个股东是怎么当的……安春生想当掮客,这个事轮不到他,你跟丰益国际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想法。”
车里,胡溪和边学道也在谈论安春生。
“那个安胖子,你以后注意点。”胡溪看着开车的边学道说。
“注意他什么?”边学道问。
胡溪说:“安胖子老婆姓蒙,跟春山蒙家是亲戚。”
边学道靠边踩刹车,问胡溪:“真的?”
胡溪说:“千真万确。”
边学道问:“他老婆叫什么?”
胡溪说:“蒙竹娇。”
边学道是被不久前向斌的事拉高了警觉性。相对于向斌,他对蒙家的打击更大,向斌忍了几年匹夫一怒,百足之虫蒙家呢?
边学道沉吟了一会儿,重新启动车,上路后,问胡溪:“你以前参加过这样的饭局?”
胡溪说:“当然参加过,他们几个都从我手里拿过地。”
边学道问:“以前也是这几个人?”
胡溪说:“不是的,今天档次比较高,来的都是重量级的,所以就没喊我。”
边学道说:“我也算重量级了?”
胡溪说:“资产总量不算,但你的商业和政治潜力有目共睹。”
边学道换了个话题问:“安胖子是怎么发家的?”
胡溪撩了一下耳旁的头发说:“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这事松江比我知道更细的人不多,不过……”
边学道问:“不过什么?”
胡溪说:“我不想在车里说,你找个地方吧,坐下来说。”
边学道问:“你想去哪?”
胡溪说:“上次那个ktvu巳”
ktv包房里。
东西上齐后,胡溪脱了外套,拿过两瓶啤酒,递给边学道一瓶,说:“一人一瓶,你要是喝得比我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瓶,边学道没尽全力,结果比胡溪晚了46秒喝完。
胡溪见了说:“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给我唱首歌。”
边学道说:“今天不想唱了,回答问题吧。”
胡溪问:“你认识祝海山?”
边学道眼都不眨地说:“不认识。”
胡溪盯着边学道的脸看了两秒,说:“算你通过,第二瓶。”
第二瓶,边学道快,胡溪更快。第一瓶边学道保留了实力,胡溪明显也是。
看胡溪举着手里的酒瓶,得意洋洋的样子,边学道苦笑着说:“我好像中了你的圈套。”
胡溪把酒瓶放在茶几上,说:“愿赌服输。”
边学道说:“我还是唱歌吧。”
胡溪说:“唱歌可以,得我指定唱什么歌。”
边学道说:“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吧?”
胡溪扬着眉毛说:“输的人没有话语权。”
边学道拿着麦克风说:“行,你选。”
胡溪走到点唱机前,点几下,又坐了回来,大屏幕上显示歌曲名字——《美丽笨女人》。
这首歌把边学道难为坏了。
从节奏到歌词,全方位的折磨,边学道唱得想耍赖,胡溪听得却有滋有味。
一首唱完,边学道都见汗了。
第三瓶,火力全开,边学道一口气喝完,发现胡溪才喝了一口,明显在逗他。
看见边学道眼神不善,胡溪调皮地笑了一下:“你问吧。”
边学道说:“安春生怎么起家的?”
胡溪摇着酒瓶说:“安春生年轻时当过兵,转业后做了几年警察,他的战友是某部委领导的贴身警卫,一个偶然的机会,安春生通过战友获得了一幅该领导题写的字画。回来后,安春生拿着字画四处夸耀,声称自己在上面有关系,当时,市里不少领导对此深信不疑,认为他是个人才。”
见边学道听的很认真,胡溪继续说:“借助字画的影响力,善于结交的安春生开始结识高层官员,很多官员希望他成为跑部钱进的助力,让他借此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网,由此得势。”
边学道问:“安春生真拉来大项目了?”
胡溪说:“小打小闹的有,大的肯定没有,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舍得撒钱,路子早就铺开了。”
边学道问:“姓安的现在主业做什么?”
胡溪说:“矿山。”
边学道还想问,胡溪说:“耍赖了啊我已经附赠了两个问题了,你还问,喝酒。”
第四瓶,两人不分伯仲。
加赛一瓶。
边学道赢了。
他问胡溪:“今天吃饭这些人,都有什么爱好?”
胡溪说:“你这个问题太大,一瓶不行,最少得三局两胜才回答你。”
边学道警惕地说:“这么喝酒,你想于什么?”
胡溪媚眼如丝地看着边学道说:“怎么?怕我吃了你?”
边学道强调:“一瓶一个问题。”
胡溪说:“拗不过你,不过这事真没法细说,就刚才那一桌,有喜欢抽雪茄的,有喜欢吸白粉的;有喜欢打高尔夫的,有喜欢打乒乓的;有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有喜欢采阴补阳的;有喜欢玩mnr勺有喜欢玩的……”
说道玩,胡溪故意在边学道眼前挺了一下胸部。
边学道说:“那个老余……”
胡溪说:“你对他什么观感?”
边学道说:“看着滴水不漏,可是不像善类。”
胡溪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忍住笑说:“善类?善类坐不到那个位置。不过你跟我说这话,我很开心,你终于拿我当朋友了。”
说到这,胡溪又拿过来两瓶啤酒,要跟边学道拼酒,结果胡溪又输了。
放下酒瓶,不等边学道开口,胡溪说:“我唱歌,我唱歌。”
说着话,她自顾自走到点唱机前,点了首莫文蔚的《阴天》。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唱着唱着胡溪停住了,用手擦了擦眼眶,继续唱。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
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
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
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茶几上的酒瓶都空了,边学道又输了一次,他靠在沙发里,吼着胡溪给他点的《花太香》。
听着歌,胡溪吐着酒气趴在边学道肩膀上说:“你需要我。”
边学道拿着麦克风问:“需要你什么?”
胡溪说:“你需要有人做一些不好的但必要的事,我可以帮你做,就像撞死向斌一样。”
边学道看着胡溪的眼睛问:“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胡溪不说话,身体下移,解开边学道的腰带,拉下拉链,低头,吞吐起来。
看着冷艳傲气的胡溪跪在地上,埋头在自己腿间卖力地伺候自己,边学道的征服感和成就感爆棚,可他又不想让胡溪觉得搞定了他,就拿着麦克风继续唱:“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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