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的苹果树被累累硕果压得沉甸甸的,人们兴奋的在田地里收获着自己辛苦一年的劳动果实。
这个时候,对于苏力勤来说尤其高兴,今年的苹果长势很好,不但个头大而且颜色鲜艳,自己一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而更让他高兴的是,女儿正梅即将诞下苏家的第三代。
无数个夜里,他望着老伴的遗像,将这个喜讯告诉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总算没有对她临终的托付食言,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各个都是那么健康、善良。正梅嫁得如意郎君,正华顺利考上大学,正清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着自己的命运。
想起正清,苏力勤又想到了文娟,这个姑娘真是好啊,为了他们家正清任劳任怨的,可是正清最近总往闫丽家跑,这让他很担忧啊。闫丽那孩子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和正清不太般配,还是文娟那孩子好。
苏力勤明里暗里给正清说过很多次,让他离闫丽远点,这样不太好,可是正清那孩子就是那么死脑筋,自己想做的事情别人怎么都劝不好。为这事,父子俩闹了不少次别扭,好在文娟心地宽大,没有太计较这些,不然自己真不好向人家父亲交代。
眼看着正梅就要到预产期了,这孩子命苦,自小没有妈妈,周一又天天不在家,周一的妈妈又体弱多病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正梅了,正梅也是第一次生孩子,难免害怕些,刚好文娟在这里,有她陪着,万一正梅要生了,还好有个打电话的人啊。
文娟听到正清告诉自己,正梅希望自己去一趟后,二话没说收拾东西就去正梅家了。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感情也越来越好了,每天晚上都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十一二点了还兴致勃勃的聊着天。文娟有时候担心正梅休息不好,假装困了,这时候正梅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正梅很喜欢文娟,她就觉得哥哥应该娶这样的人当老婆,以前那个什么闫丽,一看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果然,她遇到比哥哥更有钱的人之后,一下子就将哥哥甩了,为这,正梅还将闫丽在心里骂了好多次呢。
前不久,她听哥哥说闫丽离婚了,还高兴了一段时间呢。这样的人,活该她有那样的下场。请原谅我们的正梅,她因为家里的原因,从小就在家里帮助父亲照顾一大家子人,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在加上她的性格也有些急躁,做人做事总是那么直截了当。为这父亲哥哥说过她好多次了,她总也改不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我们的正梅性格怎么样,她还是个很细心的姑娘。自从文娟到她家后,她一直感觉文娟心里似乎有心事一样,整天闷闷不乐的。在她的一在追问下,文娟将正清天天去闫丽家帮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正梅。也许孕期更易怒吧,正梅听说又是这个闫丽缠着哥哥,气就不打一处来,口口声声要去找闫丽理论理论。文娟赶紧让她安静下来,免得动了胎气,可这口气不出,正梅总觉的胸口闷的难受。
这天,正梅告诉文娟她要去厕所,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便秘,估计得挺长时间,让文娟不用担心。文娟正在帮正梅的小宝宝织一件小毛衣,也没太注意正梅的话,就答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娟织的脖子有点酸了,抬头活动了一下,一看表,已经四十多分钟过去了,正梅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一下子慌了,赶紧去厕所找正梅,跑去一看没有,文娟又找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还是没有,文娟跑出家门大声喊着正梅的名字,还是没有应答。
她猛然意识到,正梅估计是到中学找闫丽去了。她正要去中学,只见正清和正梅一块回来了。好几天没见到正清了,她赶紧迎上去,笑着问正清怎么来了。只见正清黑着一张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疑惑的看着正梅,正梅似乎不敢直视她一样,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正清,我又哪里做的不好了,让你用这种态度对我。”文娟尽量克制自己的委屈。
“你还说,你说你都做了什么,文娟,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要互相信任比较好,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当着我的面去说,而不要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
“我搞阴谋诡计,我至于嘛,苏正清,我告诉你,我做人做事一向坦坦荡荡,谁背后使阴招,两面三刀,你心里更清楚。”文娟想到闫丽总是装可怜,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请你不要利用我的妹妹,她不是你的枪。”苏正清听到文娟的话里似乎暗有所指,一下子更气了。
“你不要怪文娟姐,是我自己去找闫丽的。”正梅听到正清错怪到了文娟身上,害怕他们俩误会闹大了,赶紧上来替文娟解围。此时的文娟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正梅,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可是正梅确实是为了自己,自己也不好说。但是,正清,这个自己已经认定的男人,竟然不相信她。
“苏正清,我请你想想,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真的了解我吗?”文娟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苏正清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太重,现在看着文娟,他猛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了。
自己也是被气急了,当看到妹妹对着闫丽说着那些请她自重的话时,看着大着肚子的妹妹和流着眼泪的闫丽,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文娟身上,也没有深想。
是啊,文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现在正梅也在这里,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道歉才行,他低着头对文娟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走了。
文娟望着正清远去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正梅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也有点后悔今天的冒失行动了。她本来想趁哥哥还没去闫丽家,自己去教训一下闫丽的,可是当她到闫丽家的时候,闫丽正好不在家,只有闫丽的妈妈在炕上睡着了。
她只好在闫丽家门口等了会,一会闫丽就回来了,闫丽还奇怪怎么有个孕妇站在自己家门口。她有礼貌的问这个人找谁?正梅猜想这个人就是闫丽了,也懒得进一步搞清楚了。直接对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说:“以后离我哥远点,他都要结婚了,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闫丽听到来人让她离她哥远点,她就猜到了是正梅了。她笑着对正梅说:“你是正梅吧,屋里坐吧。”正梅想着果然是闫丽。果然是老狐狸,自己都那样说了,一般人早都无地自容了,她竟然笑的出来。
“我不进去了,我就说几句话就走,我来没有其他事情,希望你不要纠缠我哥了,当年是你抛弃他的,现在你没人要了,又想来抢我哥了,我哥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闫丽不想太跟正梅计较,她和苏正清只是好朋友,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正梅解释道:“我跟你哥只是好朋友,请你不要误解。”
“好朋友,你骗鬼啊,你害的我哥和我嫂子天天吵架。”
闫丽听到正梅口口声声嫂子,心里暗暗好笑,“嫂子?还没结婚还不能叫嫂子吧?”
正梅听到闫丽这句似乎挑衅的口气,更生气了,“不管结没结婚,她都是我哥的媳妇,我的嫂子,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也真是不要脸,女人贵在自重好不好,怎么会让你这样的人教书,真是误人子弟。”
闫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刻薄的话,她热爱她的教育事业,热爱她的学生,怎么可以说她误人子弟。她一下子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正梅这下子也傻眼了,她也感觉自己说话刻薄了些,难道真的是孕期脾气更容易暴躁吗?
也许是机缘凑巧,正清这天刚好醒的早了些,他起床后就急匆匆朝闫丽家走来。他照例将摩托车停在叔叔家门口走了过来,还没走到跟前,似乎看到妹妹和闫丽在一起,正清也正疑惑着,这俩人怎么在一起呢?
等走到跟前,刚好听到妹妹说的最后一句话,苏正清的火气蹭蹭就上来了,他快步走过去,闫丽正在那里抹眼泪呢?他生气的白了妹妹一眼,安慰了闫丽几句,一把拽过妹妹,将他送回家去。
正梅很少看到哥哥生气的样子,此时也傻眼了,只是一个劲的喊着:“唉,哥,你拽我干嘛?你走太快了,我走不动啦?”任凭正梅怎么喊,正清总是不松手,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文娟算账,她肯定是幕后主使。当看到文娟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一连串质问劈头盖脸朝文娟砸过去。
正清转身离去,文娟蹲在地上痛哭,正梅更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了,她也忍不住陪着文娟哭起来。突然她的肚子剧烈的疼痛起来,文娟一看她肚子痛的这么厉害,估计是要生了,赶紧大声喊回已经走远的正清。
正清正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文娟大声的呼喊,正梅凄惨的叫声,猛一下转过头来。只见正梅已经坐在地上,文娟在一旁试图将她扶起来,无奈力气太小,扶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正清快速跑过去,一把抱起正梅,向路口跑去,。还好文娟比较清醒,回到家里拿了已经准备好的待产包,交代了周一的母亲几句,飞速的追上了正清。两个人好容易在路口拦住了一辆车,车子飞快的向县医院奔去。
到了县医院后,医生检查说已经开了三指了,来不及做检查了,直接进待产室。待产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去的,文娟将待产包交给护士,和正清两个人只能在外面等着。
医院的光线很暗,正清看不到文娟的脸,文娟也看不清正清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椅子的两头。从正梅进产房直到孩子出生,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一切都静止了,只是产妇的惨叫声偶尔传了出来。
文娟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光影,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与正清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他送她回家,想到在重庆第一次见面,她鼓足勇气向他表白,想到正清写给她的第一封信,想到他们第一次拉手、亲吻。
那时候的她真的好单纯,她认定了正清,认定他就是自己这辈子要找的白马王子,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扇了她一记耳光。她猛然想起那天正清和苏叔叔的对话,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今天的正清为了闫丽已经不在信任她了。她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正清,既然你不爱我了,请你直接告诉我,就算分手也请保留我的尊严。可是,正清,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真的好爱你。文娟呆呆的看着房顶,任眼泪在脸上横飞着……
此时的正清很想跟文娟说句话,他很想过去挨着文娟一起坐,可是自己做错了吗?就算不是你幕后指使,正梅怎么知道闫丽呢,那还是你告诉她的呀。就算有错,也是一人一半,凭什么要我先低头啊。再说,这些话你怎么能对正梅说呢,她是一个孕妇啊,你不是说很信任我么,我也告诉过你我对你的爱是不变的啊。我亲爱的娟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以前洒脱、开朗的娟子哪儿去了?也许正清怎么也想不到,文娟的变化恰恰是因为太爱他了呀。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谁是苏正梅的家属?”
文娟和正清赶紧走上前去,“恭喜你们是个女孩,母女平安。”护士说完让一个人跟着她去抱婴儿,正清想着一会正梅出来文娟在旁边方便些,自己就跟着护士去了。
一路上,小婴儿都在不停的啼哭着,哭声久久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正清激动的跟着护士,他当舅舅了,这是他们苏家的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有他和文娟的孩子,还有正华的孩子。
正想着,护士猛一下进入到一个门里,里面有很多小宝宝在洗澡,护士告诉他在门口等一下。房间一边安装了一个大的玻璃窗,好多人都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孩子,正清只好使劲向里面挤,好看看小宝宝,也许是换孩子的电视剧看多了,他现在最担心宝宝会不会被调换啊。
过了好久,刚才跟着的护士才走出来,大声喊着苏正梅的名字,苏正清赶紧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接过自己的外甥女。
“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像极了正梅,没错。”此时小家伙在正清怀里,闭着眼睛只是大哭,也许是饿了吧。清赶紧将她抱回病房,正梅和文娟正在那里等着呢?
正梅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开始喂奶,正清感觉不方便,就走了出去,文娟在里面逗弄着孩子。正清在外面转悠着,抬头看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六点。他猛一下想到了闫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的闫丽现在正在一件件收拾母亲和自己的随身物品,她刚才已经向学校请了假,本来想等父亲办完奶奶的葬礼再请假的,看来现在是非请不可了。她想着也就再过一两天,父亲那边就忙完了,两个人刚好一起照顾妈妈。
闫丽收拾好行李后,请陈涛帮忙将母亲扶到车上,本来陈涛也要跟着去,她拒绝了,她已经搞得正清家里不安宁了,不能带累陈涛了,他还没结婚呢!
到达县城后,她将母亲在县医院安顿好后,想去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时候直接到县医院来。刚走到收费处时,看到邓斌急匆匆的向缴费的地方跑去,他来医院干什么?闫丽迟疑了一下,但想到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刚要走出去,只见邓斌拿着单据向收费的地方塞进去,只见里面问了一句,“是给闫百章办住院?”
“是的。”邓斌抹了一把汗水急忙说道。闫丽听到这个名字,再也不能淡定的往前走了,她转身走到邓斌身边,看他办完手续。
当邓斌办完手续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本来就急躁,现在更是着急,看到有人挡道,忍不住要骂起来。等到抬头一看,他一下子傻眼了,只见闫丽正站在他的面前。
“我爸爸怎么了?”闫丽顾不上客套之类的话,赶紧问邓斌。邓斌见瞒不住闫丽,只好告诉他。她父亲因为在医院和家里奔波了这么多天,老人家也是太辛苦了,血压升高了也没有注意。今天在送灵的时候可能太伤心了,一下子晕倒了,刚才已经送到抢救室了,现在他赶忙来办理住院手续。
“你这几天一直在我家,帮我爸爸操办我奶奶的葬礼?”闫丽问邓斌,邓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说他能做的也不多,那天在县城碰到叔叔,看他一个人也挺辛苦的,自己也没啥事,就过来帮忙了。闫丽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跟着邓斌一路向抢救室走来。到抢救室门口时,抢救室的灯还是红色的,他们知道抢救还没有结束,两个人只好坐在了椅子上等着。
“谢谢你!”闫丽真诚的对邓斌说,邓斌感动极了,这还是两个人离婚后,闫丽对自己说的第一句感谢的话。他赶紧摆了摆手,示意闫丽不要这么讲,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夫妻,这点忙也还是要帮的。
他最后安慰闫丽,让闫丽不要太着急,他猛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闫丽怎么也在这里。闫丽告诉邓斌,妈妈的病又犯了,她只好带她来住院。邓斌深深的叹了口气,告诉闫丽,不要太担心,一切还有他呢?
这时,抢救室的灯变绿了,抢救结束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邓斌和闫丽赶紧迎了上去,医生告诉他们,因为患者送来的比较及时,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不知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一切要等患者醒过来再说。
听到这个,闫丽一下子愣住了,高血压的后遗症,每一个都是这个家庭所不能承受的啊。要是爸爸倒下了,自己和妈妈可怎么办啊?邓斌看闫丽有些发愣,赶紧跟着推着闫爸爸出来的护士,将闫百章送到普通病房。闫丽就这么愣愣的走着,她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以后的她要怎么办呢?
文娟和正梅都在逗小宝宝玩,这时候正清给两个人将饭买了回来。文娟告诉正清,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照顾正梅就可以,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还是先回家吧,告诉周一一声,让他明天来医院看看老婆和女儿,顺便告诉爸爸,让他也安心。
正清本来想自己陪床的,他觉得让文娟陪床太辛苦了,但是文娟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太方便。他叮嘱了正梅几句,用手使劲握了文娟的手就离开了。
当正清正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只见闫丽呆呆的走了过来,正清惊讶她怎么也到医院来了,叫着闫丽的名字走了过去。此时的闫丽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明白,她真想从医院的楼上跳下去,好摆脱掉自己悲惨的人生。可是如果自己死了的话,她的父母更要靠谁啊,还有她的儿子。
她就这样走着,她想回爸爸妈妈的病房去看看他们,可是她走了半天也没找见。她猛一回头,只见正清正向自己走来,闫丽心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她一头扑进正清的怀里痛哭起来。
正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忙问闫丽怎么了,闫丽断断续续的将父亲昏迷住院的事情跟正清说了一遍,说完又抱着正清哭起来。正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让闫丽抱他吗?此时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啊。
他用手轻轻摸着闫丽的头发,不断的安慰着她。这时候,邓斌突然从旁边走了过来,他走到正清和闫丽跟前,心疼的将闫丽拽到自己跟前来,向正清说了抱歉,就带着哭泣的闫丽离开了。
说来也巧,邓斌将闫爸爸送进病房后,总也不见闫丽跟过来,他不放心,赶紧跑出来找闫丽。等到找到的时候,他看见闫丽正扑在一个男人怀中哭。他心里难受极了,他多么渴望自己现在是那个男人啊。
他仔细一看,那个人不是苏正清吗?他怎么也在这里,他这几天帮助闫爸爸料理闫丽奶奶的丧事,听他说苏正清带了个女孩回来,是四川的,他现在抱着闫丽算什么啊。
邓斌还在闫丽父亲跟前保证过,自己一定好好表现,一定要重新获得闫丽的芳心,闫爸爸也很支持他,现在自己一切努力都要拱手让给他么?不,当然不可能,他想着可能闫丽现在是太伤心才会这样,作为闫丽的丈夫,虽然是曾经的,自己也要向正清道歉,道歉自己的妻子这么鲁莽。
当邓斌将闫丽拽开后,闫丽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失态,她跟苏正清说了声对不起,急匆匆的离开了。苏正清呆呆的站在那里,此时他该怎么做,显然闫丽有邓斌帮,是不需要自己了。
他正在出神的时候,感觉一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赶紧扭过头,原来是文娟给他送摩托车钥匙来了。文娟和正梅让正清走后,发现了床头柜上的摩托车钥匙,文娟赶紧给正清送了过来,没有摩托车他晚上就不好回家了。
可是,当文娟正向前跑着,四处搜寻着正清的影子的时候,她看见了正清和闫丽抱在一起。她以为她看错了,她使劲睁大眼睛,没有看错,闫丽正扑进正清的怀抱里哭呢,显然正清没有拒绝。
文娟一下子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去制止他们,还是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正在犹豫间,一个男人过来带着闫丽走了,过了好一会,文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才走过来将摩托车钥匙交给了正清。
正清从文娟手里接过钥匙,匆匆就走了。文娟一直呆呆的看着正清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了才向病房走去。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只知道正清已经不在需要她了,她是时候离开了。
回到病房后,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中的正梅丝毫没有发现文娟的变化。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周一便匆匆赶到了医院,昨晚在建筑工地上听到正清告诉自己,正梅已经生了,自己已经当爸爸了,他恨不得当时就到县医院来。
只是当时天已经很晚了,路上已经没有客运车了,要不是工程车到县城没地方搁,他早直奔县城了。一夜无眠,当还有几颗调皮的星星还在天上眨巴着眼睛,月亮还在同天空依依不舍的告别的时候,周一已经起床了。他激动的收拾好东西,就跑到马路上拦了一辆车去县城了。
到达医院后,他将自己的女儿看来看去,感觉总也看不够一样。正梅看到丈夫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喜悦,她想到文娟一夜照顾自己和孩子都没怎么睡觉,现在周一来了,赶紧让文娟回家休息去了。周一觉得也是,亲自将这个照顾老婆的大功臣送到车站坐上车,才返回病房,一家三口享受着美好的天伦之乐。
文娟坐着车往回走,一路上她心里都在纠结,她真的好矛盾,可是当车子经过中学门口的时候,她猛然下定决心了。回到家里,苏力勤看到文娟回来了,赶紧让她洗把脸先吃早饭,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昨晚估计一夜都没睡好。
文娟问苏力勤正清去哪了?苏力勤告诉她正清昨天太累了,就没去工地上班,给周一都是打电话告诉的,今天一早他便赶着去工地上班了。吃饭的时候,苏力勤不停让文娟多吃点,一边打听自己外孙女的样子,文娟边吃饭边向老人家描述小丫头的各种有趣的事情,听的苏力勤心里痒痒的,都想冲到县城去看女儿和外孙女了。
文娟告诉苏力勤,想去看就去看看呗,反正又不远。听了文娟的话,苏力勤也觉得是,既然这么想就去看吧。他让文娟慢慢吃,自己回房间将给小宝宝提前买的月子里穿的小衣服整理出来,本来想等正梅出院后,正清给带去的,现在只好自己拿去了。整理好后,他又看着文娟吃完饭,想收拾了厨房再走。文娟让他去看正梅,自己收拾厨房就好。苏力勤一听,赶紧提着包就出门了,他真想以最快的速度看到自己的小外孙女啊。
苏力勤走后,文娟收拾好厨房,就到房间里收拾东西了,好在东西也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完了。他来到正清的房间,仔细看着每一样物品,她要将这里的一切都记住,好回去后能时时想起。在正清的房间待了好久,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还要去收拾自己留在正梅家的几件衣服呢,便将钥匙放在正清的桌子上,拉上门走了。
正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下班后,他顾不上跟工友们打招呼,急匆匆的赶回家里,回到家里,他看到大门紧锁着,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只见父亲和文娟都不在家。
按理说,今天周一去县城了,一定会让文娟回来的呀。他急匆匆的跑出门,只见邻居大姐刚好站在门口,他问大姐见过他爸爸和文娟吗?邻居大姐告诉正清,他爸爸倒没见到,只看见文娟在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拖着箱子走了,她当时还问她干嘛去?文娟告诉她,正梅在县医院生孩子,她要去陪床,回来收拾点东西。
这时,正清看到父亲走了回来,赶紧将父亲迎进家,他问父亲,在医院见文娟了吗?苏力勤也是一头雾水,文娟不是早上才回来么,他今天在医院一天也没见到啊。苏正清的脑袋嗡嗡响起来,他急忙冲进文娟住的房间,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文娟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苏正清想都没想骑着摩托车就走了,苏力勤在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等到走到镇上,最后一趟去西安的班车早就开走了。苏正清不相信文娟就这么走了,他想起前几次她也跟自己闹脾气,就会跑到镇上花钱闲逛,等钱花的差不多了,气也消了,就会自动回家来。
苏正清沿着街道转了好几圈,希望在哪个服装店或者首饰店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可是天都黑了,还是没找到。也许文娟已经消气回家了呢,苏正清赶紧骑着摩托车朝家里赶去。刚到家门口,只见父亲匆忙赶了出来,苏正清看到父亲焦急的样子,就知道文娟一定也没有回来。
苏力勤看到儿子是一个人回来,生气的扭头就走了,嘴里还在骂着正清。我说让你不要去闫丽家了,你不听,这下好了,文娟被气走了,你上哪去找她呀。苏力勤边骂苏正清边回自己房间了,苏正清听到父亲骂他,心里也难受极了,他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将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面去。他懊恼的用手向床头的桌子上砸去,只听见哐当一声,正清抬头一看,文娟留下的自己家的钥匙掉在了地上,钥匙下面还有一张纸,正清打开一看:
亲爱的正清: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可是我又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也许这样的离开是保全我尊严的唯一方式吧。时间过的真快,从去年咱俩重庆见面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时间里,我们从相知、相恋、再到相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感情。我们能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我们都会彼此珍惜的对不对?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开始怀疑了,我开始怀疑我们的爱情将终归何处。我们开始猜疑、开始争吵,开始变得疏离,我想,这也许是每对恋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吧。可是,我错了,当我看到你们俩紧紧拥抱的时候,我真的错了,也许我在你的生命里出现本身就是个错误。那时候,你刚跟闫丽分手,谁知道我不是一个替代品呢?
正清,我要的爱是纯粹的,唯一的,也许我不该在你的身上奢望这样的爱情,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也许这是结束我们爱情的最好的方式了,总比以后红眼相见要好太多,你说,是吗?
正清,不要说我幼稚,也不要说我冲动,更不要说我胡搅蛮缠,我选择离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不要找我,你也许根本也找不到我,我们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我觉得挺好的。
正清,我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苏叔叔和弟弟妹妹,我相信,你一定会让这个家越来越美好的。最后,祝你和闫丽幸福。
依然爱着你的文娟
苏正清紧紧捏着这封信,似乎想将它捏碎,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但是一切已经是于事无补。文娟是真的走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自己要去四川找她吗?可是自己连她家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
我真是蠢,相处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问一下呢。依照文娟的性格,如果要躲她,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是找不回来的。想到这里,苏正清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被子上哭起来。
他心里不停地在呼喊:“娟子,你快回来,我爱你,我爱的人真的是你啊。”苏正清真恨自己,两个人有矛盾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多向文娟解释一句呢,都是自己的大男人主义在作怪。
他默默的叫着文娟的名字,他要对她说:“只要你回来,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什么事情都跟你解释清楚,你快回来啊,我真的爱你。”
一晚上苏正清醒来了哭,哭累了睡,醒来了又接着哭,他此时才知道,他对文娟爱的是如此之深,他已经完全离不开她了。第二天天刚亮,他顾不上给周一打招呼,坐上了去西安的第一班车。
到了西安后,他直奔火车站而去。可是火车站人那么多,他真不知道从何找起,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找,他买了一张站台票,走进候车厅,直奔去四川的火车的候车厅而去。
他从一头找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找回来,有时候碰到身形和文娟很像的人,都忍不住凑近一些去看,生怕漏掉了。搞得周围的人纷纷躲避,好像他有精神病一样。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苏正清不甘心,晚上他就在火车站候车室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打算接着找。
第二天,他还是没找到文娟,却看到正华向自己走来。他很惊讶正华到这里来干什么?正华看到疲惫不堪的哥哥,真是又气又心疼,他告诉正清,自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父亲告诉他文娟姐已经走了,正清到西安来找了。他估计哥哥一定在火车站,就试着过来找,没想到还真找着了。
“哥哥,我觉得你可以先向文娟姐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她回家没?”正华的一句话点醒了苏正清,他和正华赶紧离开候车室向文娟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文峻安,他告诉正清,文娟没有回来,希望他不要再找她了。
听了文峻安的话,正清更笃定文娟已经回家了,他哭着求文峻安,希望他让文娟接一下电话。也许是正清的哭声打动了文峻安,他叹了口气告诉正清,文娟确实已经回家了,不过,她一回来就去她姑姑家了。文娟让文峻安不要告诉正清她的地址,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文峻安无奈的告诉正清,文娟可是说到做到的,他最后告诉正清,不管他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希望他们两个都先分开一段时间,静一静,不然这段感情真的连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苏正清听完文峻安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愣愣的坐在火车站广场的石凳子上,正华在旁边劝他,让他先回家。正华告诉他,父亲都急坏了,姐夫那边的工程猛然少了一个人,整个乱了套了,姐姐也才刚生完孩子,姐夫一时也脱不开身。
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债务呢,希望他考虑一下所有人,不要太任性了。正华还告诉正清,暑假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号码告诉文娟姐了,他和文娟姐关系处的很好,如果文娟姐给他打电话,他会劝她回来的。正清听了弟弟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只好坐车到城西客运站,先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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