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年峻的故事(1)

  三个人来到街西的一家小餐厅,要了一箱啤酒和几道小菜,菜还没上来年峻就开始喝开了。

  “正清,我们今天这个饭应该由涛子请客,涛子你说对吧?”年峻闷了一口,陈涛端起自己的杯子也一口闷了。

  “这个饭我请,没问题。”他是三个人里面相对混的比较好的,因此,所以他也是在出门的时候也准备了钱包的。

  “涛子,陈老师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正清还是关心着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不理睬谁请客的事情。

  “不怎么样,这半年多来天天练,没看到什么效果啊。”正好有一道菜上来了,陈涛夹了一口一筷子菜,又放下了。,继续说,“我有时恨自己太软弱,如果可以我都想拿把刀子去把刘青林私了了。”

  陈涛情绪有点激动了,“涛子你别这么激动,事情都过去那么这么长时间了,刘青林也付出了一些代价,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帮助陈老师尽快站起来,而不是想着去报复。”正清看陈涛情绪有些激动,希望可以安慰他安慰陈涛的情绪。

  “事情是过去了,可是我心里这个结真是解不开啊。”陈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人倾诉一样,眼泪像泄洪的河水一样泛滥。,是啊,从来没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他说出自己的他的心里话。

  父亲出事以后,他只能选择坚强和独立,帮助母亲顶起家里的大梁挑起家庭的重担,。他努力的在学校工作,深更半夜为学生免费补课就是为了不给爸爸丢脸,能够让人看得起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孤独寂寞,想找个人说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故事。,当第二天黎明到来的时候,他又一次选择用坚强的外套来包裹自己柔软的情感。他不能哭,不能在家里有任何负面和消极的情绪,他怕那会影响到爸爸复健的信心和动力。

  在所有的师生眼里,他最初只是一个顶替自己父亲工作上岗的人,现在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是在靠自己的能力站在讲台上的,他也是用自己的知识在实现着自己的价值。

  “你们不知道,我每天回家看到我妈陪我爸做复健,那个难受啊。我爸本来就身有残疾,双手在双杠上面撑半天,全身的衣服湿透了,满头大汗,什么时间都一样。”陈涛又闷了一杯酒,“每天三小时,坚持到今天已经二百多天了。每一天我们都盼望着奇迹发生,每一天又在失望中过去。我现在都不敢回家,我怕看到我爸和我妈那个辛苦的样子和无助的表情。”

  正清轻轻的拍了拍陈涛的肩膀,“没事的,我们相信陈老师会好起来的,我们待会一起去看他。”陈涛心里压了很多东西都想说出来,但是眼前的现实确实不是很合适,只能就此打住了。当然说出了很多东西,对他的内心来说本就是一种解放。

  “年峻,说说你吧。怎么从农牧局来到镇政府了?”正清赶紧问年峻,正好可以缓和缓和陈涛的情绪,也可以让坐在那里喝闷酒的年峻也说说自己的故事。

  “这个还真说来话长了,你不在的大半年农牧局******翻了天了。吕局被人告了,说是在市里******,还被县纪委的人抓了个正着。他在市里给情人买的房子就是挪用市里拨给农牧局的经费买的,这个龟孙子,还口口声声跟我们说单位效益不好,没有钱,拿着大几十万去养情人。”年峻大声发泄着内心的不满,随手又闷了一杯酒。

  “谁告的,有人知道吗?”吕局出事确实是正清没有想到的,所以他不能不问清楚。

  “大家都说不知道。但是有小道消息说,是张正声干的。说他去吕局办公室汇报工作,吕局从包里取文件的时候带出来几个避孕套。当时吕局刚从市里开会回来,他带这玩意干什么?可想而知嘛,后来他趁吕局再去市里开会的时候,跟踪了他,最后就向县里匿名举报了他。”

  “那这个吕局知不知道是张正声举报的啊?那个张正声有没有升做局长啊?”陈涛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对于年峻讲的故事也听得很投入,还没等正清发问,他自己倒先问起来了。

  “吕局知不知道是张正声干的,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是张正声并没有当做上局长。吕局被双规以后还查出很多问题,当时县委决定把当时人事局的副局长调任到农牧局当做局长。”

  “那张正声不是傻了眼了?如果有人知道是他举报的吕局,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单位混啊?”正清还是有些不明白。

  “所以说啊,张正声不能让人知道是他干的。,这个新局长姓白,我们当时都叫他白局。刚上任的那天,张正声那个巴结劲啊,看着都让人恶心,他这就是要告诉其他人吕局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也是向白局表决心呢。话说回来,但是人家白局是从哪里来的?人事局啊,专门管人的,人家什么信息没有,估计人家心里明的跟镜似的,就是不拆穿他罢了,当然也不怎么搭理他。”

  “那这个白局人怎么样?对你还行吧?”正清夹了一口菜。

  “白局人还可以,跟我爸也认识。他上任第二天就跟我谈话了,说我们这种情况在县上各单位都很普遍,让我们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单位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影响了效益,只要好好干,等到单位效益好的时候,一定不会亏待我。反正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就是鼓励我好好干。”年峻的这个认识比较客观,这跟他对于其他人的评价不一样。

  “那你怎么不在那里好好待着,跑镇上干什么来了?”这又回到正清问题的起点上了。

  “还不是这个那个张正声。白局到了以后,他就三番五次的巴结白局没有成功。结果后来人事局直接来了一道调令,把他掉到县高中工作,具体工作由高中领导安排,但是岗级和享受待遇标准不变。”

  “啊,他去高中了,那不是误人子弟吗?”这个安排有点让正清诧异,张正声这种只会逢迎拍马的人如果真的做了老师,那不知道要害多少孩子。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嘛。起初张正声不愿意去,总觉得是有人在捣他的鬼,所以在县上到处打听,想搞清楚是谁在背后搞他。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怀疑到我爸头上了。”说到这里年峻有些郁闷,大闷了一口酒,没等他们问继续说着。

  “******也不想想,我一个连工资都不拿的白干活的人,有什么必要跟你副局长对着干啊。典型的没脑子吗?”这句话年峻说的有点激动,把陈涛刚倒好的酒端起来就闷了。

  “当时我爸也比较艰难。市人事局在清查各区县单位的编外人员,像给领导开车的、厨房做饭的和打扫卫生的,都不能再用了。因为我爸在县上开车时间很长了,县领导有意帮他弄一个编内的指标。,就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张正声去县纪委把我爸当时找人给我安排工作的事给举报了。”年峻还想再喝一杯,但是陈涛还没有倒满,他从陈涛手里抢过酒瓶,直接对着口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

  “县领导也没有办法,没必要因为一个开车的影响自己的仕途嘛。所以,我爸就和其他被清退的人一起,回家种地了。县上按照开车年限一共给了八千元的赔偿金。”

  “因为这件个事,白局就不让你在单位待了?”正清抿了一口酒,满脸疑惑的说。

  “跟白局没有关系,。是我爸的想法。,他被清退前,领导问他有什么还想办的事情没有,如果有,一定想办法给他办到。他就说了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工作,上班快一年了,一分钱都没有还总是飘着。”年峻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刚才喝的太多太猛,估计他肚子有些受不了,需要吃点菜压一压。

  对于年峻的事情,陈涛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第一次在街道碰到年峻的时候,年峻跟自己开玩笑,只是说被调上来工作一段时间,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中间也简单的吃过两次饭,但是都很匆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他没想到年峻的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也不是那么一句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之前他们都羡慕年志宏给县领导开车的工作,现在还不是被说清理就清理了。这个世界靠什么都是靠不住的,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的能力。

  农牧局人事变动的故事

  三个人吃了一会儿菜,又碰了一杯酒。年峻继续说着:“当时县领导就跟我爸说,农牧局的人事编制和人工成本预算上面是固定好的,没有办法增加,这个确实不能帮他。但是可以通过另外一个途径,建议我先来镇上锻炼,从镇党委秘书开始做干起,慢慢的向上走。,以后当个镇长,甚至副县长什么的都是可能的。县领导还跟我爸说了,待在农牧局没什么前途,都是一群老油条,年轻人想出来太难了。后来我爸就听了领导的建议,我也就回来做镇党委秘书了。”

  “这个张正声真不是东西,可恶。”陈涛恶狠狠的骂了张正声一句。

  “张正声是可恶,但是他其实也是帮了我一个忙。现在到镇上我每天事情很多,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和办事情的能力都提升了,我觉得仅仅半年的时间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正清也发现年峻变了,不想不像之前那样纨绔和傲气,估计是父亲的工作没了,让他的观念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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