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中文㈠”文二爷立刻放柔声音,宽慰春妍,“你放心,曲氏不会害你,至少最近不会怎么样你,你放心回去。”
顿了顿,文二爷声音微冷,“当初你们姑娘回来,你留在姜家,和你们姑娘这份主仆之义,那会儿就断的干干净净了,这会儿,你求到这里,看在秋媚的面子上,我不能不理,可你凭什么让李家出手救你?”
春妍脸色惨白,看着文二爷,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这是给你个机会,你回去,听我吩咐,我保你平安无事,你放心,你回去,最多也就是半年一年,用这半年一年,换你……不说一辈子,也差不多吧,大半辈子的安稳日子,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春妍哆嗦着点着头。
“还有,回去告诉那个伴月,让她不要多事,陈夫人的死因,跟谁都不要说,更不能跟姜焕璋说,否则,她就真活不了了。”文二爷郑重交待春妍,春妍不停的点着头。
“你送她出去吧。”文二爷转头吩咐秋媚,“送走她,去寻一趟你们姑娘,把这事告诉她。”
秋媚答应一声,伸手拉起春妍,搀着她往外走。
文二爷慢慢踱出来,看着挤挤挨挨一起出去的秋媚和春妍,半晌,叹了口气。
文二爷在院子呆了良久,站在腿有点酸了,跺了跺脚,正要进屋,只听到树叶一阵飒飒响,忙抬起头,正看到宁远纵身跃下。
“你?”文二爷指着宁远,话到一半又转了个弯,“屋里说话。”
“姜家出事了,你知道了?”进了屋,宁远开门见山道。
“看样子你都知道了?”文二爷打量着宁远,宁远嘿嘿笑了几声,“曲氏那个心腹,王嫂子是吧,半夜三更带着一家老小往城外跑,被我捉了,当然就知道了,你也都知道了?是谁?那个春妍?”
“七爷英明。”文二爷呵呵笑了几声,拱了拱手。
“不英明,就是有点小聪明。”宁远不客气的坐到扶手椅上,一只胳膊往后架到椅背上,“说说。”
“先放一放,”文二爷拖了个圆凳,坐到宁远对面,“看看姜焕璋怎么做,姜焕璋糊涂混帐,可不能算笨,看看。”
“你这是看戏呢?”宁远笑了几声,“赌半斤猪头肉,姜焕璋肯定要替曲氏抹平这件事,之后,说不定他还想求个夺情,要不然,绥宁伯府……出了这种恶逆大罪,绥宁伯府就是昨日黄花了。”
文二爷点头。
“先放着,绥宁伯府,还有这个姜焕璋,一钱不值,得放到值钱的时候再用。”宁远嘴角吟着丝丝冷意,文二爷微微侧头看着他,“不一定用得上。”
“也不一定用不上,反正现在挑破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一放,看看热闹么。”宁远前几句话严肃,到最后一句,就全是懒散疲赖了。
“那夺情呢?”文二爷问了句。
“他想夺,当然让他夺了,不然还有什么热闹看。”宁远边说边站起来,“行了,就这么说了,我去……”
“姑娘那儿七爷就别去了,白跑一趟。”文二爷笑眯眯接了句,宁远行动一僵,随即猛的甩了几下胳膊,“二爷这是什么话?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好象不早朝,不过不早朝也得早起,七爷我得练功,行了,就这样,回见。”
宁远挥了挥手,扬长出来,站在院子里转了个圈,文二爷跟在后面,“七爷别高来高去了,不雅相,我送您出去。”
“也好,也好!”宁远打着哈哈,抬手让了让文二爷,两人一前一后,往大门过去。
…………
姜焕璋风尘仆仆,到绥宁伯府门口,入眼看到的,满眼的素白。
“大爷,您可回来了,夫人走了!”门房抹着眼皮迎上来,嚎的干巴巴的却很响。
“什么?”姜焕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阿娘好好儿的,怎么可能走了?她至少还能活十年!
“昨天下午走的,夫人哪!”门房撩起孝带,用力擦着眼,要擦出几滴眼泪。
姜焕璋一把推开门房,跌跌撞撞往里跑,往正院跑到一半,醒悟过来,掉个头,直奔伯府正堂。
曲大奶奶高高提着颗心,盯着一路飞奔,直扑到灵前的姜焕璋。
“阿娘!阿娘!”姜焕璋直扑到灵前,猛的停住,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那具因为漆黑、显的可靠外小的棺木,半晌,慢慢往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挪到棺木前,仿佛不敢相信,又仿佛十分害怕的伸出手,按在棺木上,片刻,出一声嚎啕,头抵在棺木上,大哭起来,“阿娘!阿娘!”
“快侍候大爷换了孝服!”曲大奶奶看着姜焕璋拍打着棺木的手,浑身不自在,仿佛他再拍打几下,陈夫人就要破棺而出了。
春妍抱着孝服,哆哆嗦嗦上前,“大爷,请……请……”
“阿娘是怎么死的?”姜焕璋猛转头,冲春妍怒吼道,春妍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不……不是……不……”
“阿娘是病死的。”曲大奶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过春妍甩到一边,“从你走后就不怎么好,去了趟大相国寺,回来就更不好了,谁知道……连大夫都没来得及请。”
曲大奶奶抹着眼泪,姜焕璋眼睛一点点眯起,转头看着姜婉和姜宁,指着两人呵问道:“阿娘是怎么死的?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没来得及请大夫?”
“我我我……”姜宁一向怕这个大哥,这会儿守了一夜灵没能合上眼,神思恍惚,迎着姜焕璋的怒吼质问,以为是作她,吓的一连串我我我,却说不出别的话。
“都是大嫂照顾的,我和阿宁都不知道,不关我俩的事。”姜婉赶紧往外推,“要请大夫,也是大嫂请,我和阿宁真不知道。”
“先头阿娘了脾气,人就有点懒懒的,我问阿娘要不要请大夫诊个脉,阿娘说不用,我年纪青不懂事,阿娘说不用,我就真以为不用,等到昨天,阿娘的病突然作,再请大夫,就来不及了。”曲大奶奶帕子按着眼,看起来痛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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