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根据地黄洋界关隘的高岗上,谈话在继续。
听了毛委员的想法,朱军长略一思考便重重点头:“我赞成,机会难得,失去就不会再拥有,更何况全军士气高昂,是到走出去的时候了!”
边上的政治部主任陈仲弘靠拢过来,用一口川音道:“对头,是该走出去咯,井冈山根据地已经拥有了坚实的群众基础,各村镇都组建起了农会和赤卫队,孩子们也都成立了儿童团,只需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就能守护根据地的安全。”
“对了,工兵团不是完成修建任务了吗?全团一千八百人都是一年军龄以上的老兵,而且全部都拥有武器,如果再配发十几挺机枪,完全可以当成主力团来使用。”
宛希先也加入毛委员和朱军长的讨论之中,他刚才的一番话立即引起朱军长和陈主任的极大重视,如果能把这个工兵团并入缺兵少将的第十师序列,全军的战斗力将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毛委员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风趣地说道:“这事恐怕要去求韩守仁同志才行,工兵团和驻扎夏坪的守备营一样,都是教导师留下的守备部队,一直以来都由韩守仁同志代为领导。”
“不瞒各位,我和前委的同志们早就馋涎欲滴了。”
众人哈哈大笑,可笑完之后忽然发现事情变复杂了,哪怕性格宽厚的韩守仁肯同意,但最终还是要教导师师长郑毅点头才行。
参谋长王尔琢也凑了过来:“不怪大家都眼馋,我这边也一样啊!只需想想夏坪守备营八百官兵清一色的捷克七九步枪,还有装备到班一级的捷克轻机枪,我就睡不着觉。”
笑声再次响起,十一师政委何挺颖笑完后感叹道:“夏坪守备营八百官兵近半都是跟随郑毅同志从南昌一路杀上井冈山的老兵,剩下一半则是参加过茶陵之战的优秀士兵,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其中大半人早已跟随教导师东征西讨了。”
“我每次前往夏坪,几乎都要到松山军营去吃餐饭,观摩守备营官兵的训练,以及独特的政治思想教育,受益良多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支极为优秀的部队,随时都可以拉上战场,赋予重任。”
众人随之热议不已,想着该如何说服韩守仁,再以前敌委员会的名义,向教导师师长郑毅提出要求。
毛委员再次发话了:“诸位别想了,郑毅虽然非常慷慨大方,但也是个极为念旧的人啊!如果他同意把夏坪守备营和劳苦功高的工兵团划归根据地前委,就不会眼巴巴将驻扎兴国的第六团和两个警卫营划过来了。”
“所以,我劝大家都不要再打夏坪守备营和工兵团的主意了,宁愿向郑毅同志多要些武器装备和药品、电台,也不要把事情弄得复杂化了。”
听完毛委员的话,朱军长和王尔琢等人不再提起此事,陈主任哈哈一笑,巧妙地把话题转到教导师前天发来的捷报上面:
“教导师确实能打,不服不行啊!不知道教导师拿下汀州之后,会把攻击方向转向哪里?会不会南下海陆丰,支援澎湃同志的根据地?郑毅同志和澎湃同志早在北伐之前就已结下深厚友谊,是老朋友了,哈哈!”
毛委员双眉一振:“仲弘的推测很有可能会发生啊!自从广州起义失败后,澎湃同志率领部队退回海陆丰,被打散的起义部队也陆续前往粤东北地区会合,此后一直在与重兵围剿粤省反动军队不断作战,虽然损失惨重,但至今仍在坚持战斗。”
“郑毅同志第一次与澎湃同志见面是在广州农民讲习所,当时我刚好在场,他们俩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一旦郑毅同志知道澎湃同志目前的艰难处境,定会不顾一切前往增援。”
朱军长频频点头:“很有可能,瑞金和汀州往南,就是上杭和永定,再过去就是粤东北地区,以教导师强横的战斗力和超乎寻常的行军速度,最多三天时间就能越过闽粤两省的边界,进入海陆丰地区,粤军地方部队绝对挡不住横冲直撞的教导师。”
何挺颖当即提出建议:“回去立刻给郑毅同志发电报,问问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就会明白了。”
……
……
汀州是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古老州府,自唐代开始,直到满清覆灭,汀州一直是赣闽之间千里边境上的交通与商贸重镇,长汀县城是州府所在地,周边的连城、宁化、清流、归化、上杭、武平和永定等七县,均属汀州治下。
辛亥革命以后,整个闽省与全国大多数省份一样,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军阀割据、战乱不止的剧烈动荡中,随之而来的便是盗匪丛生,商道断绝,豪强横行,民不聊生,地处偏远的汀州迅速衰落,不再拥有往日的荣耀。
而闽南腹地的龙岩,则依靠其四通八达的交通条件,不断发展,矿产资源相继获得开发,商业、农业和手工业日益繁荣,人口也迅速增长,逐渐取代了汀州的地位。
群山环抱中的汀州府人口逐年减少,数年来,稍有门路的富户陆续迁往龙岩、漳州、厦门和莆田等地定居,失去管束的地方豪强乘势而起,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地主和农民的冲突随之加剧。
就连具有千年历史、令一代代汀州人引以为豪的十里坚城,也因为年久失修不断坍塌,蕴含悠久历史的城墙条石和大块城砖不断被拆毁,变成一座座房屋甚至猪圈,仅仅留下三座巍峨的城门和临江一面两里长的高耸城墙,还能让人缅怀昔日的辉煌。
正因为如此,教导师二团和三团仅发起一次冲锋,就击溃八百人的汀州豪强武装,仅用去半个小时就占领了整座州城,侥幸活下来的六百余名豪强兵丁,在震天“缴枪不杀”的怒吼声中,弃械投降。
名气最大、民怨最深的三大地主豪强一个也没跑掉,住在汀州城外的百姓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十余面镶嵌黄色镰刀锤子的火红战旗就已在三座巍峨的城楼之上迎风飘扬。
这一天的日子很好记——一九二八年六月一日。
就在教导师攻取汀州的同一天,教导师师部和各团营的战旗上,靠近旗杆的地方由上而下书写着九个黑色字体:中国工农红军教导师!
此后三日,教导师师长郑毅一改往日的温和手段,派出大量政治干部深入城市乡村广为宣传,亲自携带粮食、布匹和大洋,慰问城里城外近百户孤寡老人,收容所有的流浪儿童和乞丐,又请来城里城外德高望重的乡绅和饱受欺凌、沉冤待雪的三十余户乡亲,鼓励大家踊跃揭发地主恶霸的罪行。
仅仅半天时间,看到希望的受害民众便放下所有顾虑,含着热泪将三大豪强历年来犯下的罪行检举出来,吓得浑身发抖的五名乡绅代表在阵阵悲伤的哭泣声中,提起毛笔,书写布告,用张榜公布的方式将三大豪强和民党政府官员这些年来犯下的累累罪行告知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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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下班回家小火现写的,更新迟了,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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