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忽至,落叶纷飞的宁山,仿佛在一夜之间进入了深秋.
宁山招待所,陈可风站在窗前,望着宁山的夜景,不经意间,白天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
赵明博与李启东争执,然后被张治国制止,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落在陈可风的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宁山矛盾重重,张治国在宁山只手遮天,这些都不出陈可风的意料,唯一令陈可风意外的,是赵明博.
“宁山的路,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你只需要依计划行事即可,唯一要注意的,是赵明博!”
“就是那个选调生第一名”
“对,当初考试之时,为了稳妥起见,我本来是想将你安排在第一位的,可是和赵部长沟通之时,赵部长却告诉我,有两人打电话关注过赵明博的成绩,所以他不方便再动赵明,对方是谁,赵部长没有透露,但他可以为了那两个人拒绝我,这足以引起我们的重视了!”
正因为父亲的提醒,到宁山之后,陈可风首先关注的便是赵明博,可是,赵明博对张治国的态度,包括与李启东的争执,看似赵明博占了上风,但是在整个过程中,赵明博并未表现出他的气势,而且在那种场合与人冲突,恰恰是最大的不智.
只有力量不足的人,才会与李启东那种人冲突,换做是他,只需要一句话,便足以令李启东痛不欲生.
也许,父亲太高看赵明博了?
陈可风想着,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天幕之下的大山傲然耸立,孤独,迷离,是如此的庞大,却又如此的渺小.
晨曦的微光,在宁山乡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铺开,党政办副主任乔晓峰点过名,张治国突然从楼下走了下来,人群有点骚动,这似乎是张治国到宁山以来,第一次出现在点名的现场.
“宣布几条人事安排,李启东由党政办调至文化站任站长,陈可风任党政办主任,曹克奇任土地所所长……”
随着张治国的声音,宁山乡机关同志一片哗然,站在人群之前的李启东,顿时面如死灰,他做梦也想不到,二十年来,他为宁山乡鞠躬尽瘁,为张治国鞍前马后,从未出过任何差错,现在张治国居然因为他和一个刚上岗的毛头小子冲突,就将他调离党政办。
这也太绝情了吧?
愤怒之中,李启东不敢看张治国,但却恨恨的望向了赵明博。
一切,都因为赵明博。
而宁山乡的机关干部,同样将目光投向了赵明博,昨天在宁河酒店赵明博与李启东发生冲突,是众人皆知的事,但谁也想不到,张治国居然会为了赵明博,将张治国调入文化站。
唯有赵明博心里明白,李启东的调离,绝不是因为他。
这倒不是他不够份量,他如果开口,张治国不会拒绝,但那不是赵明博的风格,他和李启东还没有到那种不死不休的程度,他没有必要把局面搞到这一步。
但问题是,这个锅他已经背了起来。
赵明博眯起了眼睛,锅可以背,但必须清楚为谁而背,李启东对张治国忠心耿耿,而且对张治国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以张治国的城府,没有必要对李启东痛下杀手,既然他做了,那就说明,他有必须做的理由。
此时距赵明博向张治国解释已经数天过去,作为上位者,张治国不会去理会两名下属的恩怨,至于李启东对张治国的欺骗,相信李启东会主动弥补和沟通,这显然不会成为调离李启东的理由。
那么,就只有一条理由,有人想要调离李启东,而这个人有着左右张治国的能力。
想到这儿,赵明博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陈可风,巧合的是,陈可风也在望着他,英朗的脸庞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启东调离,陈可风接任党政办主任,而陈可风,恰好有着左右张治国的能力。
几乎是一瞬间,赵明博便确定是陈可风,只是,赵明博有些不明白,陈可风为了什么?
今天的事,以李启东的智慧,只需细细思量,便能明白其中的端倪,即使陈可风背景深厚,但他初来乍到,又何必如此急于脱颖而出,而树下强敌?
赵明博深思之时,人群已然散去,毛小虎来到了赵明博身旁,挤眉弄眼的道:“打听到了,秦阳市长陈兴林的儿子,难怪张书记这么重视……”
秦阳市长?
赵明博讶然的望着毛小虎,心中顿时生起轩然大波,既然陈可风有如此靠山,又何必从城关镇调到宁山?宁山乡有什么,能让陈可风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个答案,是毛小虎给不出的,和赵明博嘀咕完,他便跟着张治国离去,同行的还有陈可风,任谁都看得出,从这一刻起,陈可风成为宁山乡的新贵。
赵明博也唯有将问题记在心里,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上午十点,赵明博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宁屯村支部书记,窗纱厂老板宁大庆。
“兄弟,总算见着你人了,贷款该给我办了吧?”
宁大庆陪着笑脸,虽然有过上次的接触,但送出去的红包都被返了回来,张治国的回应更是含糊其辞,这让他心里没底,唯有从赵明博这儿徐徐图之。
“宁老板,基金会现在没钱啊,要不,你再等等?”
赵明博知道宁大庆已经纠缠张治国多时,但张治国一直不吐口,所以才想转到他这儿破局,但他与张治国早有默契,当下唯有以资金不足推却,宁大庆却嘿嘿一笑,“兄弟,我都了解过了,基金会除去宁山煤矿贷去的一千五百万,还有将近四千万呢,没钱这不糊弄人吗?兄弟直说,需要多少,哥这里保证眼都不眨一下!”
赵明博打着哈哈,“宁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基金会主任,纵然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啊!”
“要不,我给兄弟包养个大学生?”宁大庆眼骨碌碌一转,“就上次那四个,都是云州市艺校的,随便兄弟挑,包证让兄弟满意!”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宁大庆承诺的越多,赵明博越谨慎,宁大庆缠得久了,赵明博索性不再绕圈子,向宁大庆道:“宁老板,窗纱厂资质太差,你真想贷款的话,只能换个资质,我这边才好说话!”
“换个资质?”
宁大庆眼珠骨碌碌一转,顿时满面喜色,拱手向赵明博笑道:“谢谢兄弟提醒了,我说张书记一直给我打太极,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兄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宁大庆说着,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赵明博桌子上,不等赵明博拒绝,便一溜烟走了。
赵明博拆开信封,看着一叠百元大钞,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提醒,他提醒什么了?
换个资质,不过是赵明博难为宁大庆的一种手段,难道宁大庆还真能换个企业贷款?
想到这儿,赵明博眉头皱了起来,那样的话,张治国恐怕就顶不住了!
金钱,美女,宁大庆的攻势太强,可利用的手段又太多了!
但张治国一旦答应了,最终背锅的,依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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