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一章吧,草稿打的挺好,写起来就叉劈了,明天争取两更。)
长孙看着自己的夫君心意已决,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希望但愿是作为母后的自己杞人忧天了。
魏征急匆匆的赶过来,长孙起身准备离去,被李二制止住了:“无妨,这些事儿你听下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二郎不可,郑国公这个时候找您怕是有国事相商,妾身如何可以在这里停留。”长孙坚决说道。
唯独这一点儿上,长孙是完全坚持自己的主张,身为后宫之主,她需要为后宫的其它嫔妃做出个样子来,那就是无论陛下多么宠你,都不可妄言政事!
因此,只要是有朝臣找李二,长孙是无论自己有什么要事儿,都会退避三舍,等朝臣走了之后才会跟李二说自己的事情。
李二叹了口气,示意李泰可以走了,然后才道:“你不是一直担心叶青的性子吗?今日正好,魏征应该是刚从高陵县巡视回来,听听他怎么评价叶青,而且这不算是政事,魏征也不会怪罪你的。”
“这……。”长孙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听他们谈些什么,而是夫妻多年,李二懂她心里的担忧,为了宽慰她,所以留她在此。
看着李二眼神里清澈的坚定,长孙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二瞬间脸上便绽放开春天般柔和的笑容,扶着长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请郑国公进来吧。”
“是陛下,二人俱已在门口等候。”花孟躬身说道。
李二点点头,把宫女刚给自己沏的茶水先给了长孙,如此温暖的举动让宫女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宫女可是长孙的贴身宫女,跟在长孙跟前多年了,一直以长孙能够在后宫得陛下恩宠而为主子骄傲、自豪。
魏征越来越像农夫了,脸黑的不说跟碳似的,但也是黝黑发亮,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看样子像是匆忙赶过来的。
“免礼吧,郑国公快请坐。”李二起身从公务桌后面走出来,伸手虚引魏征坐在办公桌下首的春秋椅上,然后自己才再次走回公务桌后坐定。
他现在越发的喜欢这种公务桌跟太师椅了,特别是坐在公务桌后面的太师椅上,俯视在春秋椅上正襟危坐的朝臣,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让他觉得这才是帝王应有的样子。
比以前老是踞坐在蒲团上强多了,而且踞坐之后,自己与朝臣之间除了因为台阶能够分出高低尊卑外,实在是没有现在这种气派,对,皇家的气派!
花孟不用李二吩咐,已经把一杯新沏好的茶水放在了魏征前面的茶几上,魏征冲花孟感激的拱拱手,然后抬头看着公务桌后面的李二正色道:“陛下,眼瞅着秋收就要到了,臣昨日去了趟高陵县,看了看那里的庄稼长势如何,并顺道看了看在叶青治下的高陵县建设的怎么样了。”
“哦?”李二感兴趣的急忙问道:“郑国公不妨直说,叶青现在把高陵县治理的如何了?朕最近也是政事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想亲自去看看,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昨日您一去,这朕的心里就踏实了。”
魏征仿佛不当长孙皇后不存在似的,除了进来的时候对着皇后行礼后,就没有再看一眼皇后。
但他越是这样,长孙心里越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深怕这魏征不顾情面立刻训斥自己为何还不离开,难道真要干涉朝政不可?
“是,陛下,正好皇后您也在这里,臣就一并说了吧。魏王想要跟着叶青做学问,这朝堂上都传开了,臣昨日一行,也考验了下叶青……。”
“如何?”长孙脱口问道,没办法,这段时间青雀天天吵着要跟叶青做学问这件事儿,已经快成她的心病了,此刻一听魏征考究了叶青,以魏征的为人,绝对不会说谎话的,从他嘴里出来的叶青,或许才是真正的叶青也不说定呢。
魏征憨笑一声:“皇后您先别急,且听臣慢慢道来。”
一句话惹得长孙俏脸涨红,这一关于自己的子女,自己就变得没那么有耐性了。
“陛下,这高陵县的财政用度、人力用度、粮食用度,臣没办法弄来准确的信息,但从臣观测来看,这高陵县并非像他人所传言般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怨声四起。反而是臣看见高陵县一切都像是在有序的进行,战狼兵营是第一个建好的,花了多少贯钱无从知晓,但臣觉得应该不会太多,完全用石头建成的房子简单结实,看起来就很耐用。这学院也是一样,都是采用了石头所建,而这石头显然就是就近取材,与战狼兵营的材料一般,只是在建筑美观等方面要比战狼兵营考究了一些,也多了一丝生气,不想兵营那般呆板、冰冷。”魏征停下喝口水,然后望着李二。
“朕心甚慰啊,郑国公,这一趟辛苦你了。那么现在已经接近秋收,那些劳力是否还在兴土木?秋收他又是如何安排?毕竟他那高陵县自己种的地也得自己收成不是,难不成他指望百姓先帮他高陵县先收庄稼,然后再收自己家的?”李二心系百姓问道。
“这个陛下忧虑了,叶青并未招兵,反而是把战狼兵营的将士都给放了假,给他们三五天的秋收时间,以后每年春耕、秋收都会放假。高陵县完全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热闹的场面随处可见,丝毫不比前几年正在恢复的长安城差啊,还有那皇家银行,雏形已经建好了,还有一个很大的地宫,臣也去看了那些为从突厥赎回来的百姓建的房屋,说实话,臣看了之后都有些爱不释手了,都想着置办一套以后用来养老了。”魏征说道最后,眼神里充满了憧憬。
李二奇怪了,这民房难道比官宅还那么吸引人?虽然说魏征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郡公升国公时就打算给他换宅子,都被他婉拒了,为何会看上一套民房呢。
魏征看着李二眼中的不解,笑着解释道:“陛下您是没看见那些错落有致的房屋,虽然都很简单,但剩在清净、自然,那些房屋显然在建造前有过精心的规划,一切都是顺势而建,完全没有破坏任何地形地势,但还把房屋的功能扩大化了。陛下可还记得五柳先生(陶渊明号五柳先生)的那首饮酒其五?”
李二思索了下,然后缓缓开口念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是,就是这首诗,臣在仔细看了高陵县的规划后,脑海里便蹦出了这一首诗。”
“无妨,等建好了后,朕命叶青送你一座房屋便是了,只要郑国公能够继续为大唐,为朕提出可行的建议,郑国公的要求朕都满足。”
李二说完后,魏征也是含笑不语,两人似有心照不宣的同时陷入了沉默。
李二老神在在,彷佛没事人儿一般,一手搭在办公桌上一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魏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陛下,当日您在朝堂上议论冯盎一事,臣认为冯盎定不会反,根据您的旨意,现在则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而且还有他的一个嫡出之子冯智戴也在其中,这些陛下都已经知晓。皇后稍坐……,臣此刻无谈政事之意。”
魏征看见长孙听自己说起政事,起身准备要离去,急忙说道。
“这……郑国公,无妨,本宫也无要事……。”
“皇后您误会了,臣跟陛下提起冯盎一事,是怕我大唐再养虎为患,是怕陛下再忧心坐大之人。臣以冯盎为例,是想说,经冯盎一事后,臣昨日在高陵县也试探了下叶侯。”
李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然后示意长孙安坐。
“哦,郑国公试探叶青?不知道所为何事?”李二疑惑的问道。
“养虎为患四字让臣觉得重于千斤,叶侯年纪轻轻,凭借自己的才华跟能力封候拜将,但谁能知道他以后会如何?虽然叶侯从未标榜自己以商君为准则,但他的行事作风,完全与史书记载的商君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都是依法治理,所以臣为免除后患,特意在昨日言语试探之。”
李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谁也不清楚他眼神里包含了几层意思。
魏征视若不见,昂首道:“臣以商君事迹暗喻叶侯在高陵县的改革,您猜叶青如何回答?”
“如何回答?”李二接过话问道。
长孙看着两人,特别是李二,心里是满满的满足,这魏征虽然平时耿直、拧、一根筋,但看人却是真的很准,而且拿叶青比作商君,岂不是说自己的夫君就是那个带领秦国走向强大的秦孝公?能与秦孝公相比,长孙现在觉得,已经是魏征对自己夫君最大的褒奖了。
“叶侯说,如果真有一天踏上与商君一样的道路,九死而无悔。”魏征认真的说道。
“哼,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上的县令,岂能与商君相提并论,郑国公太看得起他了。”
魏征看着李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叶侯让臣带一句话回来,叶侯以为臣试探他是有人背后指使,所以让臣给背后之人带话。”
“哦?那么谁在指使郑国公您呢?”李二问道。
“自然是无人指使,是臣自己刻意为之,叶侯他猜测错了罢了。”魏征淡淡的说道。
“那么他让你带什么话,说来给朕听听。”李二好奇问道。
“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为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侥幸于封侯富贵者也。他说他不太懂,所以让臣带话回来解析。”魏征说完后起身朝李二施礼后,便大步流星走出了两仪殿。
望着魏征离去的背影,李二气的直发抖!他娘的,小王八蛋这是骂谁呢?
还有魏征这个老不死的,明明知道当日自己以冯盎暗喻叶青,让他去试探,虽然自己未明说,但他相信魏征绝对能够意会到,没想到,到了最后却被魏征以叶青的话回骂了自己!
“我早晚要杀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哼!”李二咬牙切齿对着空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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