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孟从书房的一角缓缓推出来一个木台,像是一张桌子般,只是下面安装了四个木制的轱辘,上面则是叶青当初给宇文温跟梁孝仁曾经看过的沙盘,不过这个沙盘是宇文温跟梁孝仁精心制作的,尺寸比例也比叶青当初制作的要精确了很多。
沙盘边上放着一根细细的木棍儿,李二走到跟前拿起木棍,宫女扶着长孙缓缓起身走到近前。
“看看,这就是高陵县的整体示意图。”李二拿着木棍儿划拉着说道。
长孙凝视着高陵县的示意图,一些比较显眼的微型建筑上面写着银行、学校、县衙,还有那秦岭脚下标注着的兵营。
“这……这是高陵县?”长孙有些惊讶,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干净宽敞的马路,道路两边还插着小木棍,想来是树木了。
“不错,这是以后的高陵县,按照叶青的想法,三到五年内给朕一个完全变样儿的高陵县。”李二抱着小木棍有些期待的说道。
然后又伸出木棍执着沙盘一边的方向说道:“看见吗,这里是现在的高陵县,两条交叉的街道就是高陵县的所有了。你再看看这新的高陵县,商贸被他放在了高陵县的边缘,唯有这学校被他放进了高陵县内,看来对学校还是很重视啊。”
长孙一边听着李二说话,一边凤目在沙盘上细细打量,写着商业街道规划的两条街道上布满了酒楼茶肆,另外一条平行的街道则是各种店铺,看到如此细致用心的规划,长孙也是心潮澎湃,很期待这高陵县建好以后会是怎样的繁华。
李二手里的木棍一指,一大片没有任何标准的空地出现在长孙的眼里,李二说道:“看见这块地吗?观音婢觉得如何?”
长孙细细观察地势,这块儿空地离秦岭脚下不远,身后又紧挨流经高陵前往潼关黄河的渭水,地势平坦较高。
“嗯……妾身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很平坦而已。”长孙不知道李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块儿地就是留给皇家的,今年秋收后就会动工,看见这最靠近渭水的一块地吗?叶青已经上奏了,给了朕两个选择,要么工部出钱,出力为朕建造一个避暑行宫,要么全部交给他来建造,这块地以后除了行宫之外其他地方的房屋由他来卖。”
“卖?怎么卖?以后陛下您就跟老百姓做邻居不成?”长孙像是在调侃。
李二仰头大笑:“哈哈,朕倒是想呢,你看看朝堂上谁会同意?”
“那他如何卖?又卖给谁呢?”长孙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块地建了皇家的行宫后,剩下的地方就算建造好后还有谁敢买。
“观音婢,你告诉朕,这小子最擅长的是什么?”
“投机倒把,钻大唐律法的空子。”
“哈哈,不错,你跟朕对这小子的看法一致。看见这里吗,皇家行宫往前不远,就是打算建造好了以后卖给长安城勋贵的,对了,还有免费送给他高陵县几个公主的别院,用来补偿置换她们的田地。这样一来,观音婢你想想……。”
“是啊,以皇家的名义把行宫前面的地建好后卖给勋贵朝臣,在您前往避暑期间,肯定会有不少朝臣跟着前往,那么他们就需要从那里置办房屋了,或者是给有心人留着能够亲近您的机会?”
“不错,这小子的每一次主意都是打在朕的身上啊,朕才是他的聚宝盆啊,他这是拿朕在赚钱啊。”
“那不行,那就得让他贴补皇家用度。”长孙一手扶着腰,花孟急忙搬来椅子扶长孙在椅子上坐下歇息。
“补贴?如何补贴?人家给朕免费建了一座行宫啊。”李二苦笑着摇摇头叹道:“他这是瞅准了太极宫地势较低,这个时期最是闷热潮湿,如果有了他那行宫,朕就不至于受这份苦了,打着为朕着想的幌子拿朕赚钱,朕还无话可说。”
长孙听李二一说闷热这事儿,眼睛在两仪殿四处扫视,然后问道:“青雀没给你送来冰吗?”
“青雀送冰?他哪里来的冰块?这冰块也不富裕,你那立政殿,还有父皇那里都需要,朕这里没有就没有吧,这热天的日子再有些时日就过去了。”
长孙感激的拉住李二的手,自己的夫君自从当了皇帝,对自己还是那么体贴,什么好事儿都是想着自己。
仰着头看着李二,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跟一丝内疚,喃喃说道:“近一个月妾身一直养胎,以至于把您的避暑大事儿给忘了,唉……也怪这青雀,妾身本以为他在我跟前施完法后肯定会找您显摆的,所以就没顾得上。花孟,去把青雀找过来。”
“施法?”李二抓住了长孙语句中的重点问道。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那日兴高采烈的跑进立政殿,妾身舍不得多用些冰纳凉,他一进来就喊热,被我训斥了一顿,然后青雀就带着一个中人跑出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大一小两盆水进来了,然后也不知道给那水做了什么,一会儿的功夫,那水就在妾身眼前慢慢的变成了冰,吓了妾身一跳,还以为青雀会法术了。”
李二眉头皱起来了,这怎么可能,青雀能把水变成冰?这么炎热的天气,水这么可能变成冰?如果是别人说给他听,早就被他踹出去了,但这话要是出自长孙的嘴里,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啊。
“这……青雀不会是在你面前表演的障眼法吧,长安城东西两市热闹的时候可是时常有人演卖一些障眼法。”李二还是很不相信青雀能把水变成冰。
“妾身也是如此想的,可妾身真真切切的看见他端的盆里是水啊,起初妾身也不信,一连让他变了几次,每次都被他把水变成冰了,这……妾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青雀给骗了,既然他没有来您这儿施法……。”长孙说道最后也开始怀疑了,难道青雀觉得自己好骗,所以只在他跟前施法,不敢在他父皇跟前施法?
“青雀见过父皇、见过母后。”青雀老老实实的走进两仪殿李二的书房行礼道。
花孟请他去两仪殿时,着实把青雀吓了一跳,一路上一直在脑子里寻思最近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竟然能劳驾父皇跟前的花孟来找自己。
寻思了一路,自己最近一直都很老实啊,除了跟孔颖达吵过一架外,难道是因为这个?孔颖达告状告到父皇那里了?
“最近怎么很少来见父皇了?”李二确实很宠李泰,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见了青雀,立刻语气都变的缓和了。
“回父皇,儿臣最近一直在用功读书,并一直在反省顶撞孔师一事,儿臣深知此举有违师生之道,因此最近心里一直很后悔,正打算明日去给孔师道歉。”李泰这家伙别看年纪小,但鬼心思可是太多了,加上李二宠他,也早已经摸透了李二的心思,每次只要这么一说,然后无论做了什么错事儿,都是会被父皇原谅的。
就像历史上他与李承乾争夺皇位,在李承乾被李二贬为庶人后,李泰在李二的病榻前花言巧语,差点儿就说服李二把皇位传给他。
“朕问你,听你母后说你会施法制冰?”李二扶着李泰的肩膀笑意盈盈的问道。
“呃……儿臣……儿臣……。”
“青雀,你告诉母后,你是真会施法制冰,还是在母后跟前表演的障眼法?”长孙对青雀还是比较严苛的,最起码在态度上,有时候李泰是宁可面对李二也不愿意面对长孙。
李泰伸出小手挠着头,怎么每次叶青教点儿什么都能被抓住,这样下去,以后叶青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跟他做学问了。
因为新作物被偷偷吃食,叶青就被父皇惩罚过,如果再让他们知道是叶青偷偷教自己的,叶青岂不是又得受惩罚?但此刻父皇跟母后走在跟前,想瞒看来是又瞒不过去了。
想到此处,加上原本两仪殿就热,一下子小脑袋瓜上就开始冒汗,小胖脸也变的通红。
“这么说,你就是在母后跟前施的障眼法了?”长孙看着李泰窘迫的神情,心里认定了是青雀骗自己的障眼法。
“不不不,母后,确实不是障眼法。”李泰急忙否认道。
李二目光盯在青雀的小脸上,让李泰很是不自在,神情是越来越慌张。
“是不是叶青教你的?”李二琢磨了一会儿问道。
李二之所以会如此问,是因为他之前曾经见过李泰也抱着一只白鸽偷偷摸摸的跑进自己的宫殿,还以为他贪玩儿,在內侍省偷了一只是为了玩儿,所以就没在意。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跟叶青一直都有通信啊,但为何花孟派过去的中人就没有发现呢?
“是,是叶青教会儿臣制冰的。”李泰垂头丧气的说道。
然后突然跪在李二跟前,央求道:“父皇,儿臣求您不要因为此事惩罚叶青,儿臣确实想跟他做学问,还希望父皇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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