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见到吴起的时候,他们一同回来的五百多人已经只剩下三百余人,按理来说他们经过燕赵边境,齐魏边境,还经过魏郑边境,都是缓冲地带的大路,根本不可能伤损一百多人,但是收到消息的姬武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有没有受伤?”姬武看看吴起骑兵队后方的战马上一个个不再动弹的身躯,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吴起翻身下马,三步走到姬武面前单膝跪下:“臣有负王上重托,还请王上惩治!”
姬武摇摇头,上前将吴起扶起来:“他们不会怪你,先回去吧,查清事情之后再说,若是让我知道这是谁做的,那么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回到城中,吴起先去回了家中,姬武则是带着与吴起一起回到洛邑的浔溪姐妹进了宫,浔溪喜欢小孩子,老早就去找两个小孩玩去了,浔潺无奈,只得一个人向姬武说明这一次事情的具体情况。
“吴起将军经过魏郑边界,在山中峡谷中遭遇埋伏,好在他们所有人都是骑兵,因此即便第一时间被围,最后还是得以脱逃,我与平东将军毛公虎巡视边境的时候恰巧遇到,帮助他们打退敌手……事情就是这样www.shukeba.com。”
浔潺说话条理性很好,姬武很容易就听懂了她的全部意思,不过,以浔潺那不符合墨家弟子的处事圆滑来看,很可能这件事跟毛公虎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姬武要给她些支持才是。
“好,你且先去看看她们,晚间一同用膳。”姬武笑着将浔潺待到后殿中,自己则是接待了一起进宫的颜醒和吴起。
“二位辛苦了。”姬武略有些歉意。
颜醒与吴起对视一眼,都是笑着摇头,颜醒道:“王上辛苦了才对,亲力亲为的君王,到现在为止,只有王上做的最为超越本分。”
姬武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还不到一劳永逸的时候,多做点事情,以后就多一分安稳。”
颜醒再次摇头:“臣这一次进宫,是关于齐国的事情,王上说要选派一批吏员成为齐国新政的骨干,之前三个月已经零零散散遣出三十余人,但是按照颜颇所说,这人数似乎还不够。”
这倒是个问题,齐国没有新政基础,若是慢慢来,必然耽搁不少发展的时间,而姬武最缺的就是时间,偏偏周王室虽然有人才,但都已经各安其职,就算有多余的人手,也不一定愿意离开周室,去千里之外任职。
这也是人之常情,华夏人乡土情结极重,这种时候若是强行派遣,就显得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让齐国自己安排人来周室参考,加上本属于军中的千人,现在在齐国的周室势力已经有三千人左右,其中一些兵员若是愿意成为当地官吏,让颜颇顺势成全,毕竟他们对周室新政的理解已经非常透彻了。”
姬武解决问题倒是不难,不过他一句话下去,下面就要跑断腿,但凡他说这些事情,都有颜醒为他考量,若是不合理,颜醒会第一时间提出来。
很明显,这一次颜醒并没有找到什么缺漏之处。
“臣明白。”颜醒点头应下,想了想他再次开口道:“楚国与越国的事情已经到尾声了,楚国灭越,不知我周室当如何表态?”
两年前的楚国本是颓弱之躯,但是与周室共同经营诸多商事之后,短短两年就变得很有些实力,这一任的楚王虽然没有楚庄王那样的雄才大略,但上进心可是非常之盛,刚强盛起来,第一个就对越国下手。
越王翳垂垂老矣,又因战事而生病,越国现在只剩下都城没有被攻破,只要楚国破城,这天下诸侯,又要少一个。
当然,步子跨大了,肯定是要扯着蛋的,楚国灭越之后,若是不能休养生息几年,怕是难以恢复元气,也正因如此,韩国与郑国才敢肆无忌惮的对峙,随时想着打到对方境内去。
“态度不需要,你我需要给他添堵,”姬武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话音夹杂着些许戏谑:“他们都是臣子,但是在我眼皮底下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既然如此,无论谁胜,他们都别想安生!”
这可不是姬武心胸狭小,这是为了将来的大战略打前站,若是运用得好了,几乎能削弱楚国这个大国六成的实力,当然,这是在运用得法的前提下。
“明面上周室谁都别管,做出根本不愿意插手的样子,暗自遣人与越国贵族联系,当然,要以商人的身份,先将越国危亡之势稳住,让越国感念于商人,然后支持越国贵族中意欲复国之人!”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先让越国承情,然后越国继续被楚国所灭,然后继续支持越国对楚国的明争暗斗,从明面上转到地下,拖楚国的后退……
吴起点点头:“此计可用。”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番国事,姬武留他们在宫中用膳,这种事情不合礼制,但是姬武已经破例很多次了,也没人会多想什么。
再者,姬武做这件事就像是两老友在街上相遇,然后相约着喝一杯那种情况,无关于拉拢人心,也无关于施恩臣子,就是简简单单吃一顿饭罢了。
见到浔溪与浔潺,吴起马上上前行礼:“此番得以活着归国,全靠二位援手,起与五百将士,同向二位致谢。”
浔潺笑笑,摇摇头:“都是周人,岂能说两家话,大司马客气了!”
“你以后见到阿祖不要臭着个脸就行了,”浔溪毫不客气,一边抱着一个小孩,走到吴起面前:“再说了,谢人没有谢人的模样,谁愿意搭理你?”
吴起与墨子有些不对付,这倒是事实,姬武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管。
“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是你二位救了我,又不是墨老头救了我,凭什么谢他?”吴起认死理,这时候更是分毫不让。
“哼,臭老头!”浔溪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吴起郁闷的摸了摸胡子,姬武笑道:“大司马不过三十多岁,何来老头之说,浔溪,吃饭,不要跑了!”
“不是我不想吃,小不点儿又尿我手上了!”浔溪的声音甚是无奈,在场众人愣怔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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