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莫宁生戏谑的目光,孟继业要说完全不慌,那也不可能,眼珠转动着,张口道:“你放屁,你要说的都是假的。”
莫宁生很惊奇地盯着他:“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的是假的。你倒是挺有先见的嘛。”
孟继业:“……”
莫宁生不再理会他,把脸转向孟家众人,道:“要说我与孟继业这段恩怨,还得先从我与他的矛盾说起,这矛盾,起源于大荒山中那座长归心果的深山。
当然了,你们现在只是听我复述,可以质疑我话里的真假,但首先,请你们平心静气地让我把话说完,然后再选择信他,还是信我。”
当下便将孟继业在归心果树山如何使计掳走齐小东与莫季杰,然后嫁祸给妖兽火魈。他本人则摇身一变,扮成施救者出现在莫宁希面前,以齐、莫二人的性命安危,来胁迫她答应提亲之请。
而结果孟继业的诡计又怎样被莫宁生给识破,然后当面将他戳穿等等,将归心果树山上所发生的整件事的因果始末,明白详细地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莫、孟两家听他阐述完,结果各自的表现不一。
有沉默的,有提出疑问的,也有觉得不可思议的。
不可思议的人认为,孟继业做为孟家大力培养的栋梁之材,文武并修,知书达理,怎么会这么无耻,竟为了俘获美人心,而使用这种下三滥而且显得无聊的手段?
这似乎并不是他孟继业能干出来的事呀!
莫宁生把众人的反应一一记于心上,继续道:“也许各位觉得我说的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足以服众。
但是,大家别忘了,这里的当事人不止我一个,另有我妹妹,还有齐、莫两位少年,大家如果对我有所怀疑,不妨叫他们出来一一质询。看看我言语中是否有半句虚假!
至于大家所不能理解的,我想就是这件事中,孟继业的怪异行举。
他为什么大费周折,以这种下作的手法来威胁我妹妹答应他的提亲之请?”
莫宁生这时把脸转向孟玉白:“孟少当家,作为父亲,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的儿子,曾两次登我莫家的门,向我妹妹提亲!可结果,却被我妹妹回拒了。
你觉得,你儿子思人情切,又在黔驴技穷之下,耍点小心眼,干出点有违伦常的事,是不是也说得过去呢?”
孟玉白被他问得脸上一阵青白,狠狠地斥了一句:“胡扯!”
可一时之间也提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驳斥莫宁生哪里分析得不对。
莫宁生不管他,朗声道:“正是因为他孟继业,以这见不得人的手段要挟我妹妹服从他的时候,被我跳出来加以阻止,并当着我妹妹的面揭露了他的无耻诡计,他,才会因此把我记恨起来。而后面我与他的矛盾争斗,也正起源于此事!”
当下又将孟继业怎样因为被自己驳斥了面子,不敢亮相,只敢偷偷摸摸躲在在莫、孟两家队伍的后面。直到自己独自追击火魈时,才突然现身,要杀自己灭口。
而后莫宁希赶来,拼着殒命的危险,使出还神一剑相抗。但却又被他以家传至宝护心盾接住。
孟继业制服莫宁希后,还要对她行不轨之举,最后没有得逞,反被自己奋起杀败,然后扔下悬崖,等等一系列过程,都原原本本,一字无差地阐述出来。
莫宁生滔滔不绝把话说完,看着那些或信或是迷惑的一张张脸庞,朗声又道:“现在,在诸位长辈面前,我也不必否认!”
伸手将孟继业一指:“把他孟继业,变成今日这副下场,确实是我莫宁生干的。”
“本来呢,如果他孟继业被我弄死,这件事又不找到我头上的话,我是打算让它就此过去的。毕竟这件事公布出来,于我,尤其是于我妹妹,名声上都不见得好听。”
“可现在,你们孟家,偏偏要找上来门来理论这件事,那我也只好不再藏匿,把真相和盘托出来了。”
“事到如今,大家也听我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其中的是非曲直!”
“是他孟继业心存不轨在先,要置我兄妹俩于死地。我是奋起自保,然后才将他孟继业击杀。”
“在此,我想请大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作你们是我,在这件事中,你们会怎么做,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只想说,如果此事重来一遍,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地再把他孟继业扔下悬崖,而且在扔之前,我还会先把他脖子扭断,省得他再来来回回的恶心人。”
“这个,也是我要向你们孟家表达的态度!”
“我莫宁生,不容人无理欺压!我的亲人,更不许人欺负!一点都不行!”
“否则,即便搭上我这条性命,我也绝不让他好过!”
莫宁生拿着一股狠劲,斩钉截铁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然后凶霸霸地瞪了那担架上的孟继业一眼,才返回到莫家老祖的身旁。负手而立,看孟家作何反应。
那孟继业,因坐在担架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莫宁生抖露出对他不利的真相,偏偏又伸不出手来阻止,只是用嘴巴嗬嗬地叫嚷着,大骂莫宁生在胡说八道。
同时又极力向人阐述自己所说的才是真相,整个人就像一只愤怒的木偶,显得极其狼狈与滑稽。
作为父亲,孟玉白当然也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时反过来驳斥莫宁生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冷笑道:“明明就是你这畜生杀人夺宝,谋害我家继业。现在却要仗一口巧舌如簧的本事,反过来污我儿的清白。别的不说,就单凭你身上藏有我孟家的宝典,就足以证明谁是真的,谁在撒谎!”
莫宁生向他一轩眉:“孟少当家,今天咱们两方的立场不同,你当然宁愿相信你儿子那套漏洞百出,为了唆使你们这些长辈来对付我的胡编乱造之词,而不肯信我这份有理有据,又有人证的说辞。”
“这我理解,相当理解!现实所需嘛,你若是肯相信我说的,就凭你儿子那龌龊行举,你现在也没脸再向我发难了。”
“我爆出这件事的真相,本来也不是打算说服你们孟家的。我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家长辈,与其他在场之人,了解这桩纷争的青红皂白,是非曲直。免得他们误会我是你们口中那种胆大妄为、杀人夺宝的恶徒!”
“所以,你们孟家信与不信,我根本就不介意。反正嘴长在你们身上,即便我今日用秘术将那段往事复演出来,你们也会选择性地视而不见,继续坚持自己的愚念。所以,我没想过要说服你们。”
“至于你们孟家那本宝典,没错,是我拿了。我莫宁生,可从未把自己标榜成什么仁义之辈,我既然要杀他孟继业,自然要把他身上的宝物先收罗过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本宝典竟会成为他孟继业反咬我一口的由头罢了。”
说着便伸进怀中取出那本宝典,向孟玉白一掷,道:“现在就还给你吧!”
“看到没有,我莫宁生就是这样的为人,坏就坏得光明正大,不遮不掩!做过的事,绝不抵赖!不像某些人的儿子,尽琢磨些下三滥的玩意,斗又斗不赢,输还输不起!自己没本事,编一套假辞来唆使长辈为自己出气!这种人,简直羞为男子!”
莫宁生说得兴起,索性放开顾忌,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这一顿不卑不亢,敢做敢当的豪词。
这倒教莫家众人听得尤其的扬眉吐气。
连莫家老祖都对他暗暗竖大拇指:“这小子,有种!有脾气!”
反观那孟家一行人,却是大部分被驳得臊眉耷眼,把脸偏开,不敢迎接莫宁生那正气凛凛的目光。
那孟家老祖鹫目一缩,这时道:“你这娃娃一口尖牙倒是犀利!可难道说,我孟家的宝贝孙子,被你伤成这样一个废人,就这么算了?”
莫宁生轩眉道:“那孟老家主您想怎么样?”
孟国梁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莫宁生道:“我的意思?我已经说得足够明白,这件事中,我莫宁生没有错,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废了他孟继业,绝不留情!”
“好!好!好!”孟国梁老眉一皱,大笑三声:“你这娃娃,真是好大的煞气,今天这桩公案,孰是孰非,还没有绝对的论断呢,你就敢发出这样的气焰。那今天我孟家要是就此退缩,岂不显得我们矮人一截!”
只见他猛喝一声:“既然如此,今天我这把老骨头,也誓与你周旋到底!”
“不如让我来做个判决!”
一个身着红袍的中年男子,伸手破开莫家队伍,踱着方步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那前来莫家做客的红线使!
众人都十分疑惑,纷纷以目相投,看他这个外人,要怎么做这个裁判!
只见他走到莫宁生面前,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莫公子,就让我来替你们解决这场纠纷吧。”
话毕,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纵到那孟继业面前,提起一只火红巨掌,便向孟继业一掌击了下去。
孟继业瞪大了一对惊慌的瞳孔,可躲无法躲,只能眼睁睁地挨了这一掌。
然后哼也不哼,当场毙命!
莫家愕然!
孟家愕然!
这是他妈什么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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