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没有说话,她低头转动着手里的水杯,我能看出来,我刚才问的这个问题她一定也想过,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甚至不合理的答案,然而此时,我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我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能让珊珊知道她所看到的菲菲只是一具的尸体。
以我对她的观察来看,她的世界观根本无法去相信和接受自己的母亲现在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她和严海不同,严海和李霞当年一见钟情、后来爱得水生火热、分别后又苦苦寻找和等待,更为重要的是严海对李霞内心是充满愧疚的。因此严海能够为了来之不易的重逢严守秘密,他也许和我们一样担心这个秘密被揭开,因此秘密公开于日的那天也许就是他和菲菲或者说是李霞再度分离的日子。
而珊珊则不同,她对李霞的认识仅仅是建立在一张张照片之上,她们从来没有真正一起生活过,在她的心里对李霞有多少感情我说不好,但是我至少能判定和严海就别重逢不同,对珊珊来说李霞或许只是一个叫做“妈妈”女人。
那么如果对珊珊实言相告,她要么不相信我们所说的,继续展开她自己的调查。或许我们能让她亲眼所见菲菲作为尸体的特征,比如不会死亡,但是我觉得这样做更加的危险,我担心珊珊出于自己记者的职业本性,一定会将整件事情挖到底。虽然我不确定她是否能真的调查出些什么事情,但是我不能去冒这个风险。
在心里打定主意后,我对珊珊说:“你是一名记者,你的见识一定比普通人要大的多?”
珊珊听我突然这么说,她把目光从水杯上又转移到了我的脸上,她的眼神里写着疑问,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是有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可能性的?比如说就像现在电视上举办的真人秀比赛一样,那些参赛者出现不但在外貌上长得那些明星长得十分相似就连神态举止都十分的相似。”珊珊点了点头,她认同我的说法,她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因此脸上开始表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的这种反应也更加让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对严海来说,菲菲不是李霞,他表现出的是伤心,而对珊珊来说,她的脸上只有失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珊珊说出了我最终的决定:“李珊珊小姐,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在我们这工作的珊珊小姐应该不是你的母亲,因为光从年龄上来看,这也太离谱了。”说完,我看着她,等待她对我说的话做出反应。
珊珊似乎还有点不死心,她说:“那为什么我看到她时有种特别的感觉呢?就像见到自己的妈妈一样?”
我笑了笑,点起一支烟对她说:“这点很好解释,因为从小你就见过你妈妈妈的照片,在你的心里,妈妈就是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因此当你见到菲菲的时候,妈妈这两个字就自然而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珊珊想了想,这次她点头坚定地多了,同时我在她的脸上也看到了些许释然的表情。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也许对她来说,她这些日子的调查与其说是证明菲菲就是李霞倒不如说是在确认菲菲不是李霞,也许她更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珊珊被我说服了,临走之间,她问我是不是能够再见一次菲菲,我对珊珊说:“虽然菲菲只是我这里的一名员工,但是你想见她,我必须征得她本人的同意,李小姐不妨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如果菲菲同意和你见面,我会安排的。”
珊珊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看见她走出办公室时,神色表情已经轻松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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