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之间互相的称呼一般是道友,或者同道、同参、老修行。尤其像张师道的身份,虽然比他们矮上一辈,但在门内地位并不低,因此别的称呼也不太合适。
“有十几个警察被戾气侵袭,失了神智。有两位道门前辈正在为他们清除戾气。”素问微笑说道。
“原来如此,贵寺僧人可回去了么?”张师道意味深长的笑笑问道。那几个人过去干什么,他知道一二。不过他没什么名头拦下,而且他也不认为素问处理不好这事。
“还在宅子那休息。”素问回道。
“多谢住持。”张师道拱手说道。
素问摆摆手:“这本就是我们的目的。”
张师道一听那些警察被戾气侵蚀,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素问等人直接回山,那他们就得处理好宅子那里的首尾。
说到底素问等人本来在那镇压。变成后来的情况,还是他们自己惹出的麻烦,不可能放任不管。
修行人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东西,也承担了许多责任。
因此他才和素问道谢。
两人正在说话之时,下面不知道谁说了什么,两边突然争吵激烈了起来。
还没等张师道下去,两边人突然动起手来。
“停手”从下面的车辆中出来一个道人喝到。
随后他看了一眼站在山坡上的素问后向前面走去。
“失陪了。”张师道也和素问打过招呼之后匆匆下去。
素问和智守看到道士过去,就知道打不起来了,下面的事也没什么必要看了,就准备往回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刚刚过去的道士胸口突然绽开鲜血倒了下去。
“……”素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人疯了不成?
本来他不相信迟来道人和梁启全的死和基督教有关,他更倾向于认为是栽赃嫁祸。
而且他相信不仅是他,道教的人也会如此想。
可现在,那个道士就在这里被对面的人用枪打死,不管他信不信,不管道教信不信,这事都麻烦了。除非能立刻找到凶手,否则道教和基督教肯定要对上了。
这不单单是死一个人的问题,其中还有着思想上的冲突,与神系的不同。
本来基督教来到新华帝国传教,就受到许多人的排斥,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道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随着基督教在沿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道教也开始坐不住了。
此时又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两教关系会急剧恶化。若是真的有人嫁祸陷害,那么他或者他们一定还有后手。恐怕两教想不打起来都不可能。
素问脑中短短一瞬间就想到这些,而在下面的所有人从枪声刚一响起就乱了起来。
道教这面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那些警察也把枪掏了出来。
而传教士那面的人此时也傻了,纷纷把目光投向站在后面的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手中拿着手枪,刚动了一下立刻就被打成了筛子。
随后所有警察将对面的人都围了起来,众多道士都聚在刚才那个道士身边呼喊。
“这风要变了啊。”素问叹道。
智守在一边点点头。
本来道教这些日子把注意力放在净心寺身上,甚至在白云山兴建道观,从崂山安排人去做住持,就为了与净心寺相争。
素问猜测,恐怕道教很快就没工夫管他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素问说道。
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了。
他觉得,道教恐怕会趁这个机会给基督教重重一击,不说要将他们赶出新华,也要让他们势力大减。
而基督教素问也有些了解,恐怕不会坐以待毙。尤其他们现在在沿海的影响力颇大,若真和道教斗起来,恐怕宗教界要乱了。
不过素问始终觉得,道教要做的都是无用功。
包括打压净心寺这一点上。
因为道教始终有一点没变,就是走上层路线,精英路线。而且对天赋有一定要求,普通人入门太难。这也局限了他们的发展。
能够在新华帝国始终压住佛教一头,这其中一大半是靠帝国高层的支持。
只要风向稍微有改变,恐怕他们立刻就会从那个位置上掉下来。
道教不是看不到这一点,但他们始终没有做出改变。
一方面是道教千年来一直崇尚清静无为,许多人都在山中苦心修行,追求大道。不喜欢被寻常事干扰,就连教弟子都嫌麻烦。若要改变,除非从根子着手,否则很难起到效果。
另一方面道教之中也是派系林立,甚至比佛教之中还要乱上一些。加上一些守旧的人,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点东西,他们拒绝变革,若是有人想要改变,他们第一个跳出来。因此想要做改变也是更加困难。
在这方面佛教就要好得多。净土宗、三论宗、法相宗、禅宗,从下下根器到上等根器,都有求道的法门,更容易接引普通人入门。
……
素问和智守回到宅子中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山中幽静,那一声枪响就连这里的众人也都听了一清二楚,守常、行正等人都来询问。
“你们先休息吧,此事与咱们无关。”素问摇摇头将众人赶到一边,不过还是对守常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守常先是倒吸一口冷气,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在那皱眉思索。
素问也不管他在那想什么,反正静观其变就是了。找了个地方盘膝入定。
在禅定之中,素问可以听到周围所有人的呼吸声,能够听到一点点细微的声音,神智能够听到宅子里面的喝声、念咒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素问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宅子外传进来,他才睁开双眼。
十几个警察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直跑到宅子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或搀或扶的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那两个道人在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甩开旁人搀着的手,挺直了身体一步一步从宅子走出来。
尽管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不过两人仍然挺直了后背。对于两边的僧人,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不过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立刻扶着墙站立不动。
除了他俩之外,再就是一个年轻道人是被人扶出来,只见他半边脸都肿了,另外半边脸伤都是抓痕,其中两道都在眼角处,差一点那只眼睛就废了。
除此之外,身上伤处还不知道多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除此之外气息也有些虚弱,恐怕回去也要好好休养伤一两个月。
至于其他人,全都是被背出来的。
许多警察在背着人出来的时候都会狠狠瞪两眼院中的僧人,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明显院子里这些僧人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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