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办公室里的周鸿兵此刻正洋洋得意。
周鸿兵对自己的“运筹帷幄”还是相当满意的。特别是听说江州商报的热线几乎给市民打爆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声音都一致要求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肃清警察队伍。刚才万一民又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让他严肃对待报道中所列举警队存在的问题。起草一份关于纪律整顿的方案出来,局党委开会研究通过后,立即实施整顿。
周鸿兵心知自己直升机式的晋升全局上下颇有微词,所以最忌讳有谁抢他风头,令他难看。高亢一直对他不齿,那种轻蔑的眼神犹如万箭穿心,恨得周鸿兵咬牙切齿。
他一方面害怕高亢总有一天会有取代他的可能,另一方面又需要高亢做出成绩来为自己增添政绩。于是,只要一有恶性案件发生,他总把高亢推去第一线。这反倒成就了高亢的立功和受到上级的表彰,这使他更加的坐立难安。
“1。27”案高亢误杀人质事件发生后,周鸿兵内心狂喜不已!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无论如何,他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利用这次机会消除高亢这个潜在威胁。如今看来,一切正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在发展,叫他怎不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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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高亢掏出手机一看,孙雨彤!
她打电话给我干嘛?这个男人婆少惹为妙。悄悄关了铃音,把电话放一边不去管她,继续在电脑上胡乱点击打发时间。
“高结巴,干嘛不接电话?”
随着不大不小一声女人的喝问,一个风姿卓绝的女人身影出现在办公室的大门。
高亢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中学六年的时光,高亢就没把她当做过女人。两人处得像结拜兄弟一样。当兵回来参加工作后也一直有联系,但因为种种现实的原因,联系并不算太多。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捏自己的痛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高结巴”,高亢肺都给气炸了!回敬了一句:“太平公主,这么多年你这毒舌的毛病可一点没改!”
孙雨彤留个齐耳的短发,上身穿了一件樱桃红的紧身皮衣,V字的领口翻出繁开的蕾丝花边衣领。下装穿的是墨黑的羊绒马裤,脚下蹬一双高邦的棕褐色皮靴。给人一种泼辣干练的感觉。白皙的肤色略施粉黛,欧化精致的五官美艳中透着一丝俊朗。用惊艳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孙雨彤听高亢叫她“太平公主”不怒反笑,如若无人的来到高亢的办公桌前低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现在哪里平了?”
高亢坐在椅子上,头正好与孙雨彤的胸。部一边高。侧目一看,腻白修长的脖子下方,渐渐高隆。丝丝幽香入鼻,高亢不由一阵心襟摇荡。这男人婆几年下来竟出落得如此粉嫩,这胸前不说惊涛骇浪,也算得上波涛汹涌吧。
见高亢直勾勾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胸。部目不转睛,孙雨彤脸微微一红,用白净如玉笋的手指一点高亢额头,嗔怒道:“看够没有?”
高亢偏装作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硅胶吧?”
立刻引得四下一阵爆笑,旋即又给强忍下去没了声息。
孙雨彤杏目圆睁,脸颊一烫,双手叉腰对着高亢骂道:“硅你个大头鬼的胶!姑奶奶今天有心便宜你,有种你伸手过来验验货!”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各种吞口水的声响不绝于耳……
高亢知道不可逼得太急,这男人婆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是求饶给她下了台阶好些。
“我哪敢呀!怪我嘴贱,下班请你吃饭,当给你赔罪行了吧?”
见高亢服软,孙雨彤这才得意的笑了,贝齿轻咬朱唇,竟让高亢看得有些痴了。
这还是那个平胸易怒的男人婆吗?
“你怎么到市局来了?”高亢急于岔开话题,好让自己小腹刚刚升起的燥热散退。
“我在旁边的出入境管理处领我的护照,顺便过来看看你。听说你们最近很火哟……”孙雨彤悄声说道。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嫌气不死我!”高亢没好气的打断了孙雨彤的话。
孙雨彤收起一脸的坏笑,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走,找个说话的地方给我说说。”
高亢看看表才三点多钟,不过回头一想自己虽说没有被停职,但有案子肯定不会让自己出勤。与其在这里无聊的耗时间,不如换个地方和美女聊天更逍遥。一把锁了抽屉,向弟兄们挥挥手,“走了啊。”
孙雨彤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东怪叫一声:“嫂子慢走,常来玩。”惹得高亢拿眼光凶了他一眼。
孙雨彤笑道:“我是他哥们,不是你们嫂子。”说完却一把挽住高亢的胳膊,贴在高亢身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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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副总理还有两天就要到市里来视察国企改制的情况,市长沈学谦心中却七上八下。市里几家大型国有企业的改组重建工作都是由自己负责,谭亚林调来江州市以前,自己就揽下了这档子事。前一阵子就有传闻说谭亚林眼红,看着别人碗里的肉眼红个毛呀!沈学谦觉得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有底气的。
但纪副总理的突然到访却让他大吃一惊,谭亚林并非纪系那一支,纪诚熙这次直指改制问题而来,针对性如此明确,简直就是纪检委对自己的公开审查,这让沈学谦冷汗直冒。
但细想一下也不对,当前国内反腐倡廉的呼声如此之高,自己在主持几家国企改制过程中并未中饱私囊。只是把部分国有资产以优化产业结构,资产重新配置等方式化整为零,转移到地市级的二级市场去了。把国家的钱从一个口袋换到了另一个口袋,还是贴着公家的标签,这板子怎么也打不到自己的屁股上来呀。而且改制工作与各地经开区规划工作挂钩接轨,将直接吸引外商投资近二十亿美元,同时将新增就业机会一万多个岗位。税收也能较往年逐年递增5个点。这么漂亮的数据摆在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打板子从何说起。
再说就算要打板子,何苦劳烦一个副总理来为一个市委书记摇旗呐喊,纪检委直接介入就行了。但这次纪诚熙突如其来的到访,的确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沈学谦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紧蹙着眉头神情甚为凝重。
“沈市长,邱智权和吴鸣那边这两天都在借口脱不开身,一个躲在党校,一个扎在区县下边不回市里,这......”秘书贺明治从县里就跟着沈学谦,至今已经十一个年头了,依然没去实权部门任职,也算是忠心不二了。
“邱智权作为常务副市长,这次十七大召开后他晋升的可能很大,选择这个时候进党校别人也说不上闲话。吴鸣是分管农业局,水利局和地质灾害防治的副市长,今年下边的区县多处遭受雪灾。房子给压垮了,路给雪封了,他这个时候去第一线指挥救灾,一举多得,谁能把他怎样?”
沈学谦嘴上说着无奈,心里却憋着一股怨气。
“这有点太不地道了吧,谭亚林到时难免会挑刺给你难看,他们就一拍屁股,把你架到火上烤。”
给贺明治说出了委屈,心里多少好受了几分,但也忍不住顺势发几句牢骚:“都想挤破了脑袋往上爬,其实这官还真不好当。有时候这官当得越大,心里反而越怕。担子重了责任大了,这官场中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两重天,让人胆战心惊呀!”
贺明治苦笑一下,眼角的鱼尾纹竟比沈学谦还要更深。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艰难苦楚?只是今天沈学谦在自己面前大发感慨倒是少见。
“其实有什么好担心的,国有资产的处置方案是在常委会上表决通过了的。职工的安置方案是召开职工代.表大会全体表决通过的。沈市长你虽然在牵头,那也是为了解决上届班子遗留下来的老大难问题。这烫手的山芋总得有人接吧,这真是费力不讨好。”贺明治当然心知这烫手的山芋只怕想接的人大有人在。
沈学谦裂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人家有心要整你,你说的这一堆话屁用都没有。要挑毛病还不容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学谦今年已经六十一岁,干完这一届能安全着陆就万事大吉了。贺明治才四十出头,跟了沈学谦十一年,看眼就要熬出头了,这个时候若沈学谦有什么不测,殃及鱼池,对他同样是致命打击。
其实沈学谦可能想不到,此时市委书记谭亚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该怎么解读这次纪诚熙的到访。虽说纪诚熙这次的行程安排江州市只是其中一个点,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36个小时。但为何偏要针对国企改制这一块?这里面传递的什么信息?还是在敲打自己不要越界?沈学谦有没有可能和纪诚熙达成什么协议?
室外,依然是一派春色的喜悦。可市里的一二把手却各自心怀忐忑,愁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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