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你真的让他们四人镇守边关?为何不用朝中老将,如:种老、宗帅!”
赵有恭真心不明白赵构为何要这样做,要是说他们四人都是赵构的人,赵构想要以权谋私,培植自己的势力,赵有恭还有些相信。但是,他又觉得这件事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种师道、宗泽等征战沙场的老将,赵有恭还能理解。至于韩世忠、刘光世、岳飞等人,赵有恭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在战场厮杀的人是越老越好,经验越足越好。
战斗经历充足,对于大军取胜更加有利。可是,赵构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仅仅没有任命老将领统帅大军,反而让这些人给予辅助,这些事情让赵有恭确实有些疑惑不解。
赵构笑了笑道:“二哥,你看夕阳多美!”
“我问你事情,你怎么还有心情……”赵有恭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的目光却顺着赵构的手指看了过去,夕阳确实很美,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可以预示明天的天气必定晴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赵构淡淡地说道,“军中老帅有很多,奈何他们就像是这夕阳一样,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如果只用老将,不注重后继之人,那么明天的早晨还是那么美好吗?”
“有些事情看上去合情合理,可是真实的环境下,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合情合理,在战场上是最危险的;也可以说,越是敌人不知道的人才是越安全,越是对我们有利。”
“征战沙场多年,不应该让他们再继续为大宋效命了。他们的身上必定留下很多伤疤,这些伤疤都是付出生命,用自己的鲜血与汗水换来的功绩。如果没有后继之人,那么未来的大宋再强大,也于事无补。”
“他们就像是这落日余晖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不见。既然如此,还不如期待明天的早晨,总比怀念此时的黄昏要厉害多了。因为大宋的未来,我交给他们四人了,而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有他们镇守边关,金兵不会出现在大宋的国土上半分,而他们四人亦会流芳百世。”
“这仅仅是开始,只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后,那个时候便可以彻底改变局势,让所有觊觎大宋之人全部都收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如果谁不知好歹招惹大宋,那我就让他们承受大宋的怒火。”
“若想别人不敢觊觎,那就得自己强大才行。如果自己都不强大,任人窄割那是必然事件。”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复最后三个州了!”赵有恭明白赵构的心思,也能懂得,故而他不再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檀州等地的情况。
“檀州有武威军镇守,顺州有归化军,妫州则有清平军,这三支辽军亦是燕云十六州的最后防线!”赵构低声说道,“三支大军不过数万人,而他们的将领早已吓破胆,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龟缩在城中拒不应战。现在蓟州被我军占领,想必他们十分后悔吧!”
赵构猜测的不错,他们三支大军主将都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担心宋军使诈,焉能错过最佳时机。现在他们想要攻打宋军,已经全然失去优势。
原本宋军抽调一半兵力攻打蓟州,这是他们杀出重围的最好机会。如今蓟州被宋军攻占,也就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他们就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开城门投降,二是与宋军一决雌雄。
半个月后,檀州、顺州、妫州的三军将领聚集一堂,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惆怅,愁眉苦脸,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武将军,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宋军依然按兵不动,围而不攻,这是想把我们活活的困死啊!”
“我们檀州的粮草也已经快要用尽了,要是再没有任何补给,只怕宋军不需要攻打,我等都已经败了。若是有粮草,就算是再拖下去也没有关系,可是士兵们已经按耐不住了,整个大军上下都是一片怨声载道,怕是拖久了,军中会有变故。”
“萧将军你们檀州也是如此?”妫州将领也是唉声叹气一声,“武将军,我们还是尽快商量出一个对策,时间久了,怕是军心不稳,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顺州守将武纲叹息一声,“两位将军,顺州也是同样的情况啊!此外,我军还有一些逃兵!唉!……”
三人皆是叹息不已,他们都佩服宋军的本事,围而不攻,让他们自乱阵脚。如果不是敌军,他们还真的是想说好计策,奈何他们正在其中,着实有苦难言。
三军都出现一些逃兵,士气低落,他们自己都是愁眉苦脸,仿佛一切都是黑暗的,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武将军,不如我们降了吧!”
檀州将领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一样,让他们二人身子一愣,怔怔不语,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谁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若是真的打开城门投降,他们心中有些担忧。
但是,宋军势如破竹的攻势,在燕云十六州作战以来,鲜有败绩。并且,大辽已经岌岌可危了,孤立无援,这些都让他们忧心忡忡。
正因为想到这些事情,他们才会寝食难安。现如今与宋军作战,只能仰仗他们现有的力量。可是,两军尚未作战,宋军就已经占尽优势,辽军已然落败。
两军交锋不仅仅是实力的对抗,更是将领之间的对决,还有气势上的优劣。这些都对宋军大大的有利,他们心知肚明这些己方将领都失去了,潜意识里认为宋军战无不胜,已经无路可退了。
现在只有这两条路,不是生死之战,便是开城投降,再无其他退路。因为撤退的路也被赵构切断了,退无可退。
“真的无路可退了吗?”武钢失落不已,垂头丧气地说道:“容我再想想吧!”
众人亦是点点头,他们都需要时间思索一下。毕竟,这关乎自己的一切,要是投降了,他们便是背叛大辽,投靠大宋。
三人约定三日后再决定各自的答案,便各自回去了,独留下武钢一人,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的风采,而如今却是苟延残喘。
片刻后,武钢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起身离开帅府,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天空中飘落下鹅毛大雪,武钢裹着厚实的衣裳,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脚步踏出的脚印又很快被大雪覆盖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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