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国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依然悠闲自得地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辛勤劳作,摘着菜,锄锄草,日子也算过得去,而且平日里又有人前来拜会,只要不提及让他出山的事情,任何人前来都欣然款待。
虽无大鱼大肉,皆是农家小菜,吃得清爽,喝得开心。闲暇之余,也会前往市集贩卖字画、书籍赚点余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如今进入冬季,胡安国也添置了一些棉被、火炉等用来烤火。但是,他居住的小屋乃是茅草堆砌而成,要是大雪纷纷,或是大风势必无处容身,故而这些年早已不是之前那种茅草屋了。
虽然看上去还是茅草,却内有乾坤。当初奔丧时留在家中,不知情况,小屋在大雪堆积下坍塌大半,险些丧命。
吃过亏,胡安国不再如此下去,凭着做官时留下来的俸禄,重新整修了一番!对于独自完成这项任务,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当地百姓眼见于此,便出手相助,纷纷帮忙重新搭建一个茅屋暂时居住。胡安国感激乡亲帮助,给些银两,他们一概不受。
最后,胡安国也无可奈何,便作罢了!
不过,现在居住的茅屋却是他独立完成的,耗时前后两年时间,愣是重新整修好一座茅屋,不过外面皆是茅草堆砌,里面却是砖头,看上去如同茅屋一样。
毕竟,茅草屋对他来说又很多不便之处。如果仅仅是茅草屋,要是遇到天气寒冷,他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文章,转眼间化为虚无,正因如此才会想起重新修建一座茅屋。
“胡老先生!胡老先生!……”
胡安国远远的边听闻有人喊自己,便走出房舍,一探究竟。胡安国声名在外,众人喊他皆是“武夷先生”,而这个称呼只有当地百姓才会喊。
胡安国走出房舍,四处张望,远远的便瞧见一位老农急急忙忙的前来,正准备询问何事,又瞧见一位衣冠楚楚的俊俏公子从转弯处冒出头来,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长者。
“此人是谁?”胡安国一愣,皱着眉头,沉思不语:“为何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忘记在哪里见过?莫非是京城来的?……恐怕清闲的日子不长久了,唉!……”
紧随在老农身后的人便是赵有恭,还有楚王府管家,这是赵似的意思。如果仅仅是赵有恭一人,怕是难以说动,而赵官家也与胡安国相熟。现在的赵有恭模样大有变化,要是说起自己的身份,怕是胡安国不识得,而赵官家过去了这些年,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些,皮肤干瘪,容貌并无变化。
赵有恭找了许久愣是找不到自己父亲所说的那个地方,原来胡安国早已换了一处地方,这才让他差点空手而回。若不是遇见了眼前的老农,询问之下才知道此地,怕是真的难以找到。
老农不过是平凡人,他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不过赵有恭身穿的衣服以及气度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询问之下,说是胡老的弟子,前来拜会师傅;老农更是热情不已,不仅道出胡安国在何处,还亲自带他前来。
“胡老先生,您的弟子前来找你了!”老农是百姓,嗓门是练出来的,中气十足,就连赵有恭都有些佩服。
“我的弟子?”胡安国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他从未收任何一位弟子,就算是太学院也不过是客座先生罢了,并未真正的收徒;又抬起头看着赵有恭那张熟悉的脸,总觉得他很像一位故人,却又觉得不可能,“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来我这里!”
在他看见赵有恭的容貌后,心里想起了赵似,二人有七八分相似。如果赵似还在世,胡安国可能第一时间就会误认为是赵似,不是旁人。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的后人。
只是赵有恭远在京城,再说了自己离开京城已经有了十年,早已不是官场中人。即便是赵有恭,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而且也没有理由。因此,胡安国才会觉得不可能是他。
“真的是他?”赵有恭、赵管家二人走近了一些,胡安国看得更真切了,尤其是赵管家模样未变,能让他跟随的只有楚王赵有恭了,惊疑的想道:“怎么他来了?”
老农不知胡安国的心思,见他沉默不语,神色间有些惊讶,以为是看见了自己弟子激动地,高兴地笑道:“胡老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叙旧了,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胡安国怔怔不语地望着赵有恭,思绪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与赵似相见的画面。那一瞬间,就像是年轻的赵似站在自己面前,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英姿勃发,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赵有恭。
赵有恭躬身谢道:“多谢!”
老农笑了笑,又叮嘱赵有恭好生照顾一下,多留些时日,然后便离开了。赵有恭只得点头答允,一路走来。赵有恭说是胡老的弟子,他就没有停过,不禁训斥了几声,还语重心长的叮嘱赵有恭好生照看,要是可以的话,将他接回家中赡养。
老农的热情与善良打动了赵有恭,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胡安国却不见得同意。
“武夷先生,多年不见,您老还是老当益壮啊!”赵有恭被老农叨唠着,还未与胡安国见礼,赵管家便高兴地与之交谈起来。
赵管家见胡安国直愣愣的看着赵有恭,眼中满是感叹,心里猜到他是想起了老主人的事情。那个时候,赵管家也曾经与胡安国相处过,一切皆是因为赵似的缘故,不然也没有机会与之见面。
“赵兄也是老当益壮啊!”胡安国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赵兄还是一样开门见山,果真是有他的风采!赵兄不会想是与胡某在这里寒暄吧!你是武将,我可是文人,不能与你相比;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咱们进屋再谈!”
赵管家也不是做作的人,顺其自然地与胡安国叨唠了起来,待赵有恭转身时便见他们二人边说边笑的进屋了,独留下他一人在外面。赵有恭郁闷不已,只得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自始至终,胡安国都没有正眼瞧过赵有恭一次,风轻云淡的与赵管家寒暄着,以及询问多年不见的事情。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一下,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似的,而赵有恭则像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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