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件事以他的力量还真的不见得有什么效果,需要借助另外的力量才行。蔡京的罪行他是一清二楚,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也不过是露出一丝半点的讯息,根本就不知到底是何人。
许景衡一直隐藏这张纸的原因,赵构从内容中看出来了,上面清楚地写明贪污的银两,还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根据朱敏中遗留下的证据,隐隐约约的提及那人暗中培植一批势力,具体是做什么用不得而知,一切都需要去追查才得以知晓。
“少主,属下去查过,那间宅邸早已荒废多年!”李施仁探查后便立即向赵构汇报。
赵构皱了一下眉头,道:“荒废多年?你确定?”
“属下确定!”李施仁沉声道,“属下打探到那户宅邸三年前被人购置,那户主在购置后便离开了,一直未归,让人奇怪的是,那户人举家搬离京城,多年未归。但是,房契一直在他手中,就连官府也难以收回。”
赵构想了想,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毕竟,购置房产必定是用于居住,有些则是金屋藏娇。若是再后世买房那是增值、保值,还能赚钱,在大宋没有限购,一人名下可以有多处府邸。
若是真的购置了,不可能举家搬迁离开京城,多年未归。可是,那次李施仁尾随到府前,亲眼看见里面有人居住。李施仁也告诉赵构,屋内空无一人,也无桌椅,梁柱也被白蚁啃噬变得千疮百孔,这样的行为有些反常。
接着,李施恩也回到郡王府,抬头看向赵构,道:“少主,那两人的身份属下已经查明,一人是赵立,另外一人是赵胜,二人是兄弟。根据资料显示,他们二人都曾担任过地方官吏,后来与叶梦得相识,便借着他的关系进入户部任职,他们二人的行为有些功夫,为何佯装不懂任何武功?”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也可能是巧合,要是众多巧合凑成一起,那便不是巧合,而是事实。赵构可以肯定那人早知自己会派人尾随,早已将现场清理干净,不留任何的痕迹,避开李施仁的查探。
想到此处,赵构倒是好奇那人是谁,对于自己的行动像是早已知晓似的,这让不禁有些惊诧万分,又有些诡异,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入了他人的圈套,一步步的陷进去,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许景衡道:“大人,这样下去该如何做?”
现如今,事情又回到起点,什么方法都想不到,更没有任何的证据,唯一的证据也被人取走,还有一份不知名的证据,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许景衡心事重重,显得有些落寞又有几分心急。
“许大人,你先行回去!”赵构神色不变,淡淡地笑道。
许景衡唉声叹气一声,也不再多问了,转身便离开了。赵构又吩咐李施恩护送许景衡回府,实则是保护许景衡,他担心那些人丧心病狂刺杀许景衡,只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之前不知因为何事让他们有所顾忌,现在赵构断定他们势必会展开行动。
若是其他人,赵构无关乎他们的生死,然而许景衡此人为官清廉,不畏权贵,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不能让他轻易地送命。若是大奸大恶之人,赵构也不予理会。
接着,赵构再次起身,趁着夜色又偷偷地入宫。
“这次找朕有事?”宋徽宗见赵构突然前来,有些惊讶,抬起头看见他愁眉苦脸,不禁有些好奇。
赵构要找的帮手,便是自己的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若是真的安然无恙的展开后续行动,唯有得到圣上的行动。毕竟,御史台只有弹劾,并无抓人的权力,私自越权而行,只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这件事事关重大,超乎想象,需要让自己的父皇知道,做好心理准备。于是,赵构将自己进宫的来意如实禀告,还将手中掌握到的证据呈交宋徽宗。起初,宋徽宗还有些不相信。
虽然他知道蔡京接着他名义做了很多为非作歹的事情,生活是奢侈了一些,不过从未越过那道坎。但是,赵构将证据清楚地摆在他面前,却又不得不相信,看到纸上写明的罪行以及贪污数目,宋徽宗怒了。
心中燃起滔天怒火,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蔡京,枉为朕宠信你,你却是这样回报皇恩。若是早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朕岂能纵虎归山,直接将你凌迟便可,又何须如此麻烦!”
赵构见自己的父皇气愤不已,默默地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不是赵构欣赏蔡京的才能,又极度宠信他,就连朝政不理。虽然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赵佶大肆重用,又岂会出现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不顾大宋江山,只顾个人享受之事,一切的罪过宋徽宗要承担一半以上。
宋徽宗怒火难消,心里气急,又听到赵构正声道:“父皇,您且看看另外一张纸!”
赵佶强压心头的怒火,又见赵构如此说,他才放下蔡京的罪证。蔡京已经死了,就算治罪也为时已晚,急忙拿起另外一张纸仔细的看了后,更是怒火窜了上来,低吼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拿朝廷的官银私自培植势力,果真是好胆色,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
无论赵佶如何看,就是没有发现信中所指是何人,赵构适时地说道:“父皇,您不必看了,这张证据被人撕了一部分下来,而那部分以儿臣猜想定然是写明那人的身份或是猜测。”
赵佶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问道:“你找朕有何事,直说无妨!”
赵构见自己的父皇看出心思,脸上没有任何尴尬,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说道:“父皇,儿臣需要父皇的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赵佶问道。
赵构回道:“父皇,儿臣要一道圣旨,捉拿童贯的旨意。御史台并无抓人的权力,唯有父皇亲自下令。若是将童贯羁押在刑部或是三司,都不太安全,那些人畏惧他的淫威,只怕问不出什么,反而毫发无损的让他出来。”
“以儿臣猜测,当年参与之人童贯必定是其一。若不能及时将他缉拿归案,只怕夜长梦多。如今,又有确凿的证据在手,还有那份不知名讳的证据,时间长了恐怕夜长梦多,那时已经晚了。”
赵构从容不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没有继续说法,一直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父皇态度。若是有这样一道圣旨,再加上他的能力,必定会撬开童贯的嘴,还能让他乖乖的交出同党来,以及当年参与的事情过程。
现在的主动权在赵构手中,哪怕是赵佶是当今圣上,赵构仍然不予理会,他想要的是那道圣旨,唯有取得旨意,才能光明正大的抓捕童贯,不必遮遮掩掩的暗中调查了,就算是等多久他依然要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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