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五个孩子。
大一,中二,中小,小四,小五。
湖中那朵如盆大的花蕾,散出一轮如日晕般的光圈,五彩煜煜,十分耀眼,十分好看。
五个孩子,衣不遮体,饥寒交迫,从未体验过家的温暖,当他们看到这样一轮光圈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其乐融融的温和、安祥之感。
“大一,小六是不是要出生了?”中二两眼惊奇地望着湖中那朵睡莲,有些激动地问道。
“好好看,真漂亮。”中小、小四两个小女孩儿,啧啧地称赞着,两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满满的羡慕之情。
这时候,睡莲的花蕾一瓣一瓣地绽放了开来,就跟千手张开一样。很快,一个金光煜煜的大胖婴儿,以单盘如意坐的姿势出现在莲台上。
这个大胖婴儿,恐怕有十斤多重,随着睡莲的花瓣一片片地舒张开来,最后定格住的时候,他身上的金光也渐渐消失。
“大一,小六出来了,小六出来了……”中二拽着大一的手,有些兴奋,又有些许的害怕,“怎么把他弄上岸来?”
大一是这几个孩子的大哥,他久久地注视着湖中的大胖婴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只见这个大胖婴儿身上的金光,这会已经完全消失。
婴儿的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圆嘟嘟的脸,小下巴也是个小圈弧;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却跟大一、中二他们出生时完全不同。
大一、中二他们几个都是从泥泞里出生,浑身上下全是污泥;而这个小六,却是光鲜照人、一尘不染。
“我去抱小六,你们在岸上等着。”大一慢慢把身子泡在湖水中,吩咐五岁的中二把糕点用晨露和成稀饮,用破罐子盛着;又吩咐四岁的中小,把编织好的摇篮铺上干草,然后慢慢地游向湖中心那朵睡莲。
“大一,小心点。”中二提醒一句,“大嘴怪应该还在睡觉,别弄醒它了。”
大一点点头,小心谨慎地游过去。
这个湖,是个大水湖,湖里不时会冒出水怪。
水怪吃人的事件,曾生在这个大水湖里,血淋淋的场景至今仍在孩子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大嘴怪咬碎人的身骨出来的磔磔声音,让孩子们想起就一阵不寒而栗。
大一很轻、很慢地游向那株睡莲,生怕弄出半点水响惊动到湖中的水怪。
岸上的中二、中小,屏住了呼吸,用他们的小手,分别捂住了小四、小五的嘴巴,不能让这两个三岁大的孩子出半点声响来。
四个弟弟、妹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湖中的大一。
整个大水湖安静得能听得树叶飘落在湖面上的声音。
大一是这四个弟妹的大哥,平时全仰仗着他的照顾,在他的带领下偶尔与林子里的野兽周旋,还要抵挡别的结伙的散野小民的侵扰。要是大一被大嘴怪吃了,那这四个小屁孩也别指望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中二、中小这四个小屁孩,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湖中游动的大一。
眼见大一静悄悄地游近那朵睡莲,距离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切显得是那么的顺利。
这时候,诞生在睡莲中的小六子,可千万别张嘴大哭。
他要是张嘴大哭,那湖里睡着的大水怪肯定会被惊醒过来,那大一就在劫难逃了。
“近了,近了,到了……”中二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大平顺利地游到了那朵睡莲旁边,几兄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的处境,仍然充满了危险:怎么把小六弄上岸来,万一这个大胖小子突然张嘴就哭,那就惨了。
“好小子!”大一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大胖婴儿,他由衷地咧嘴笑了。
这个大胖婴儿十分安祥地坐着,一呼一吸,都透出勃勃的生命气息。
整个大水湖,因为这个大胖婴儿的出现,而变得安祥、和乐。
一些红色的鲤鱼甚至结群成队,在水里围绕着这朵巨大的睡莲,一圈一圈地游动着。
这个吉祥的景象,让岸上的孩子和水中的大一,既惊喜,又害怕。
这个大胖婴儿,一动不动,单盘如意坐打得像钉在上面一样,直到大一掏出刀片,把这朵如盆大的莲花从莲蒂上切断之后,这个大胖婴儿这才哇哇大哭了起来。
“糟了!”听到这个大胖婴儿这么一哭,岸上的中二、中小他们几个都暗叫不妙起来。
大一更是吓了一跳,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赶紧一手捂住了小六的小嘴巴,开始推着这朵睡莲往岸上游走。
呜呜吼——
一声怪吼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同时,原本水波不惊的湖面,立马涌出一股激流。
这股激流,一看就让人触目惊心,好象底下有个巨大的漏洞,水一下子往下面漏走而形成一个巨大的、恐怖的水涡。
“大一,快呀,大嘴怪醒了。”岸上的几个小屁孩,吓得大叫了起来。
大一吓得脸色都青了。他好想“妈呀”“妈呀”地出求救,但他知道不能这样喊。
因为,喊了也没人来救他。
他是这几个散野孩子的大哥,只有他去保护他们。
并且这一喊,也会让几个弟妹更加恐慌。
他必须做出临危不惧的榜样出来。
于是,他松开了小六子的嘴,用头顶着睡莲,双手、双脚拼命地划动,将载着小六子的睡莲飞快地推送向湖边。
“大一,快呀,大嘴怪追过来了。”中二、中小几个弟妹,在岸上惊叫着。
原本哇哇大哭的小六子,听到这几个哥哥、姐姐说话的声音,竟然没再哭了。不过,他从单盘如意坐的姿势,换成了趴在睡莲上的姿势,随时都会从睡莲上滚落水的情况,反而变得更凶险。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大一忍不住牢骚一句,更加卖力地游动着。
呜呜吼——
那只大嘴怪再次出一阵怪吼,在水面上完全看不到它的身影,但那股激流都是更加翻滚了起来,原本带起一个大水涡,现在却是带起了两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眼见这股激流以一种气吞山河之势,很快地吞向前面那些安静的湖面,离大一不到几丈远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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