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本以为会因为放假而变得空旷安静的校园,这时候却充满着喊杀声和口令。
有好几条龙在学院的上空盘旋着,不时地按照一定的间隔重复着俯冲-爬升的动作。
隔着学院的围墙还可以看到停在地面上的龙喷出的火柱,和幼年时期的龙戏耍时候喜欢吞吐的火苗不一样,是真正可以把目标完全烧成灰烬的火焰。
变成这个样子,与其说是学校,反倒不如说是一个练兵场。
“呐,才人,我……我有些害怕。”
露易丝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用脑袋蹭了蹭才人的胸口。
“才人你抱着我好不好。”
才人自然而然地收紧了臂膀,明明知道露易丝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媚药的缘故,但是就是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因为是露易丝的缘故啊,才人这么想着却又不自主地往露易丝的方向看去。
明明是每一天每一天都能看到的脸庞,可是就是不想把视线移开。
仔细想想的话,就这样一直一直抱着她也不错呐。
可是等到解药调配出来之后,一切就又会恢复原样了,露易丝就又会变成那个傲娇、任性而且坏脾气的主人。
“这可真是挺糟糕的。”
才人听天由命般地想着,用奇怪地眼神观望着那群明显不是学生的人。
“我说,塔巴莎,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
简单回答了红发友人的提问,塔巴莎重新低下头翻看起那本《标准咒语:四级》来。
大概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迹,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从天空中的队列里脱离了出来。领先的那个向着这边急冲而下,直到快撞到地面才猛地伸开了双翼停了下来,而另一个则降低了高度在众人的头顶盘旋。
“哎呀哎呀,是这里的学生呐。”
从落地的风龙背上,跳下来一名年纪和才人相若的少年。
“我还以为这个时候学校里已经没人了呢。”
“喂,幕亚,别转啦,下来和这里的学生们打个招呼吧!”
少年抬起头来对着顶上的伙伴喊道。
不久之后另一条龙也“呼啦”一下落了下来。
“我说,托里斯汀的贵族就是这幅冒冒失失的样子吗?”
对这样粗鲁的冒犯感到不悦的琪尔可,抱起了双臂这么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
“卡尔,队长不在的时候禁止挑起争端哦。”
后来的那个名叫幕亚的少年制止了卡尔的发言,从腰间抽出了魔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失礼了。”
说着便把魔杖指向了天空,打出了一个小小的火球。
还在天上飞着的龙骑士们得到了信号,立刻就分成了两个批次,整齐有序地降落在学院里。
“我们是第二龙骑兵中队的队员,我是幕亚,这位——”幕亚转身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是卡尔,我的同伴刚才太唐突了,抱歉。”
“龙骑兵队?”
“因为放假的缘故,所以就临时借用学院场地来训练了呢,因为很少能看到其他人——呃,我是指像您这样美貌的女士——我的同伴刚才大概有些兴奋过头了吧,这么说的话,您大概能够体谅了吧。”
“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们一次好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把路让开吧,我们这边也有要紧的事情呢。”
琪尔可用魔杖的尖部逗弄着弗莱姆的尾巴,懒洋洋地回答道。
让到一旁的两人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请便。”
……
“……我说卡尔,好像搞砸了啊。”
“你还……”
……
“真是群冒失的家伙。”
打量着学院草坪上多出来的十数个帐篷,琪尔可把自己的下巴压在了塔巴莎的头上。
“塔巴莎不可以接近这样的人哦。”
戴眼镜的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用细弱的声音说道:“眼熟。”
“塔巴莎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不,没有。”
塔巴莎轻轻合上面前的书本这么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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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庭院里遇见的那个男人,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的的确确给人一种很熟悉却又很怪异的感觉。
本来想着会不会是莱昂那个家伙而停下来准备看清楚些,却紧接着被一名侍女挡住了去路。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易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晚间湿润的空气充实着自己的胸腔。
“这个天气……要下雨了么?”
少年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挠着自己的下巴,心不在焉地说着。
“我早应该回去了,您确定陛下要我在这里等她么?”
“是,请您继续等待。”
从第一次发问开始,易晨得到的就一直是这样一成不变的回答。
“也真亏她有这个耐性呢……”
易晨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凉亭的护栏。
安静的过分的夜晚总是会让人生出莫名的不安呢。
想到这里,少年轻轻地嗤笑着,像是在嘲弄自己的多愁善感。
然而片刻之后,笑声被一个可怕的想法硬生生地截住了。
的确是一个静谧的晚上,就是这点不对劲。
平时的宫廷里面,至少也会有卫士值守的不是吗,没有安丽埃塔亲自下令的话,不管是谁也不能擅自离开岗位的。
可是,不管是来的路上也好,还是在这四周也好……一个人也没有。
安静的过头了……
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易晨用力地捏了捏鼻梁,收起了刚才瞬间变得无比冷厉的眼神。
“我想,我该走了。”
易晨回过身来,对着那名依旧在一旁等候着的侍女点了点头。
“不,请您留在这里。”
“真是的……”少年像是不耐烦一般挥动着右手,似乎十分愤怒地在凉亭里面踱步,“我要走了。”
“请留下。”
侍女突然像是木偶一样跑起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
少年的表情看上去稍稍缓和了一点。
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一记手刀突然毫无征兆地劈在了侍女的颈后。
“抱歉呐,您就先在这里睡上一会罢。”
少年向着安丽埃塔寝宫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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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即位为女王的那一天开始使用的,已故父王的居室里,安丽埃塔以近乎一丝不挂的穿着躺在床上。身上披着的救只有薄纱般的贴身衬衣。
附带巨大顶盖的豪华大床旁边,是父亲生前常用的桌子。安丽埃塔伸出手来,拿起了葡萄酒的酒瓶。
虽然以前她最多是在吃饭的时候稍微喝一下酒……但是自从成为女王之后,她喝酒的次数就与日俱增了。
比起那时仅仅作为一个政治的装饰品,现在被要求做出决断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对年轻的女王来说,这么沉重的压力,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够适应的东西,就算……因为胜利的缘故,自己被人冠上了“圣女”的称号,民众也向着自己发出了敬爱的呼声……
这样子并不坏啊,安丽埃塔默默地把葡萄酒注入到杯中,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对于一个国家的女王来说,这样子就很好了呢。
得到胜利的话,伤疤就可以抚平了吧?
投身到繁忙的事务中去,不愉快的事情就会逐渐忘却了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竟然在流泪呢?
“不可以这样呢,安丽埃塔,现在已经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软弱一面了。”
因为已经和那个人做出约定了呢,要坚强的活下去。
所以……
是喝醉了的缘故吧?
“并不是这样子呢。”
安丽埃塔的脸颊被染成了桃色,她又一次躺倒在床上。
如果……一旦喝醉了的话,想起来的就一定是……那些开心的日子,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
十四岁的夏天,那短暂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话语,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为什么您不愿意对我说出来呢,威尔士殿下……”
她擦了擦眼泪,正当她要再伸手拿起葡萄酒杯的时候……
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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