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国与阿拉伯的分界线,差不多正好是后世伊朗与伊拉克的分界线,从扎格罗斯山脉出来,又绵延了几十公里,差点抵达阿拉伯河。【】
不得不佩服闽国开拓进取的商人,这些地方原本都是阿拉伯人的部落,散漫惯了的阿拉伯帝国基本上没有行使有效的政府管理,随着走私贸易的泛滥,当地部落为了利益逐渐靠拢在了闽国商人一方,形成了一个个边境戍守部落。
商人们的渗透为大闽赢来了三城二十五个镇几十个村庄的战略缓冲带,这里是两国边界的最前沿。
从扎格罗斯山脉出来后,薛讷的军队就驻扎在了最西端的库姆城。
虽然方圆不过几里,这座小城的历史却不比设拉子短多少,其最早的存在时间甚至直逼古波斯帝国居鲁士大帝时期,有时候角落里一根不起眼的朽木就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流下的标枪。
一座座土黄色的土坯房也是典型中东民居建筑,哪怕九月多了,这里依旧**辣的酷暑逼人,空气中都能看到火辣辣的空气在半空中蒸腾着。
也真是仿佛穿越了时空,行走在典型波斯风格的大街小巷之间,同样出现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异**队。
同样的训练有素,同样的装备精良,如果把制式钢弩换成自动步枪,再把漆黑的步兵札甲换成土黄色的野战迷彩军服,还真和后世美军差不多。
还有一样的抱怨。
严酷的气候差不点没把肥嘟嘟的宋楚河烤成了水人,整个脑门都是油汪汪的汗水,端着沉重的钢弩一面走着,这个胖子的嘴一面没有停过。
“该死,这鬼天气,我大闽有那么多肥沃的土地,为什么非得来打这鬼地方,呵,这热的,都快赶上火焰山了。”
嘟囔着,宋璟还把帽子摘下来扇了扇风,直到注意后面几个儒兵惊奇的目光后他这才悻悻然把军帽扣了回去。
原本仅仅是因为和李明一个队,再加上薛讷对儒兵也真不太上心,这才给两人火线提拔为折冲都尉和果毅都尉,谁知道在设拉子大战中,两人还真起到了个英雄作用,率领儒兵英勇杀入战场,虽然没有扭转战局,却也是起了重要作用,如今他和姚崇都是儒兵中的风云人物,不得不带头遵守军容军纪。
“是啊,这地方,流放的犯人都不愿意来,闽王陛下为什么要咱们来啊。”同样快热成狗的小白脸姚崇也是吐着舌头抱怨着,不过,他的抱怨才刚刚落下,已经成为苦大仇深的娘娘腔李明好听且尖锐的嘲笑声已经传了来。
“那是你无知,别看这儿是干旱了一点,往西走,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交汇浇灌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那才叫一个土地肥沃,就算长安附近最上等的良田都比不上,一个两河流域所产的麦子,快赶上两个呼罗珊了,更何况这儿的椰枣,猛火油,橄榄,纺织品都是畅销货。”
抱着钢弩,在后面漫步跟着的李明还神往的昂起了头。
“况且这儿的占据者还是狼子野心的阿拉伯帝国,如果现在不遏制它的发展,一代,两代过后,战火或许就燃烧到我们大闽的境内了。”
“只有闽王才能如此伟大,先发制人,为我华夏打出一片太平天下,像你,连闽王陛下一个脚趾甲都比不上。”
神往了片刻,李明嘟着嘴笔画出了一根白嫩的小手指,鄙视的模样看的姚崇差不点没哭出来。
都抱怨了,凭什么只鄙视我,不鄙视宋兄呢?做人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一个巡逻小队十余人吵吵嚷嚷的时候,冷不防街头拐角处两个满头大汗的闽军府兵猛地跑了过来,见到宋璟那标志性的大肚子,立马如同见到救星那样奔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焦急叫嚷着。
“都尉,不好了,那些流人与本地阿拉伯部落又起冲突了,就在清真寺。”
“我的天。”
种族矛盾到了什么时代都是棘手事儿,这事儿发生可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弄得宋璟几个灰头土脸的,也难怪一听到这事儿,宋璟第一反应是悲催的捂住脑袋。
“行了,别抱怨了,去晚了还得打起来,带路,快走”
这次倒是憋屈的姚崇率先反应过来,拖着宋璟胳膊就对两个府兵催促着,转眼间,十二人的小队就跑出了街口。
另一头,库姆城低矮的城门口,眺望着远处热浪滚滚的大平原,薛讷眉头紧锁,出神的看着远方。
前些天,李业诩教训他的军人不可干政,却不能不懂政治。当时他听的很茫然,如今这几天,却越来越觉着这句话有道理。
朝廷局势诡谲,一方面闽王下令对这些阿拉伯叛军宣战,另一方面群臣却对再启战端不感兴趣,这种情况下发生了震惊朝野的设拉子城陷落,方才激起了大闽上下的战意。
不过问题接踵而来,足够重视的朝廷派出了援军,援军的统帅却是河中郡王李让。
前一阵的国本之争,已经闹成了谋反,让大闽政局动荡,无数人丢官去职,抄家灭族,最后到底是闽王把太子招到了身边,这才平定了群臣骚动,可如今,闽王又让河中郡王挂帅不怕将来呈现出尾大不掉之势吗?
远的不说,就看今朝,隐太子李建成可不是历史上传言的那般懦弱无能白痴,李家平定关中时候,长安就是李建成的军队第一个啃下来的,那时候们,李捷的父亲李世民根本没有和这个大哥抗衡的资本。
可是后来,依靠平定天下的军功,声望上实力上秦王李世民都拥有了和太子叫板的本钱,两人的争斗令朝政波澜起伏,差点重蹈大隋帝国二世而亡的危险,最后还是玄武门之变方才来了个了解。
闽王脑袋昏没昏,就愿意看自己家娃窝里斗与否,薛讷倒是管不到,问题是过不了多久,河中郡王李让就会率领四万河中铁军抵达战场,成为美索不达米亚道行军大总管,自己是他手下的兵头头,到时候是恭敬依附还是划出距离都是棘手问题,他是薛家的长子,别看薛礼叫嚷着把他赶出家门,他的一举一动还是影响着薛家的倾向。
眉头紧锁,薛讷还真是苦思冥想着,就在他愁眉苦脸中,视线内干燥宽阔的西亚大平原上,冷不丁些许烟尘从南方滚滚袭来,刚开始薛讷还以为仅仅是个错觉而没有在意,火辣辣向天空泛起的热空气形成的海市蜃楼这些日子他可见过不少。
可仅仅片刻,些许战马的嘶鸣与人的惨叫隐隐约约传入薛讷耳中,冷不丁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真的有人在厮杀骑行
烟尘乱而挑动,刀光在阳光照射下,倒映出明晃晃的寒光,来的人还不少。
这里是大闽与阿拉伯人最边界的城市,从萨拉丁败退之后,这里泾渭分明,差不多几十里荒无人烟,形成了一个战略缓冲带,两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驻扎边关后,除了处理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外,这些天薛讷也没有遭遇过大规模的战事,河中郡王大军马上抵达,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奔着库姆城奔杀逃难而来,这些不速之客怎么都显得不正常。
没准就是大事即将发生,或许是阿拉伯人进攻的前兆。
思虑了片刻,吩咐副将守城,满腹心事的薛讷亲自带领了几十个骑兵,急急匆匆就出了城门。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百多个马蹄也是践踏起了大片烟尘,直奔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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