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经历一天历险的宋璟一行到底活着回了军营。【】
“到底该怎么办?薛苦瓜那家伙恐怕与李小兄弟杠上了,以他的变态手段,小兄弟不掉一层皮出不来啊!”
人和人的关系还真是很奇妙,来时候宋璟还把李明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么一天多,却关心的茶不思饭不想,还对好兄弟埋怨起来。
“小白脸你也是,看到薛苦瓜来了不提醒一声?”
这个埋怨态度,证明基友中也是需要看脸的,一句埋怨让姚崇也是忍不住变了脸色,同样烦躁的反讽道:“提前我就使了眼色,还不是怪你没看懂,还要说激怒薛苦瓜的话,这下好,薛苦瓜把气头撒在李兄弟身上,你又来怪我!”
“行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天竺小子崔帕克到现在还是满头汗水,他们没出去开溜的队中其他府兵倒了霉,被薛讷罚着背着手头靠墙整整顶了半天,到现在每个人都累的跟虚脱一样,绕是如此,这个热心的天竺小子还是关切的向两人劝说着。
“没错,是不是吵架的时候。”
冷静下来后,宋楚河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嘟囔了一句,居然是扭头就往帐篷外走去,慌得姚崇赶忙在后面撵上他,追着问道:“宋兄,你去哪里?”
“找薛讷!”
“他是我得罪的,我宋璟堂堂七尺男儿,不能让别人替我受过!”
说着,甩开了姚崇的手,宋璟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去招惹盛怒下的薛讷可不是个好主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基友关键时刻却有着如此倔强的脾气,这一去,也许就是身败名裂,甚至有牢狱之灾,不过眼看着宋璟没有一丝犹豫出了门,咬了咬牙,姚崇也跟了上。
当天一起出去十多个人都是犹豫了下,仅仅有三个人咬着牙跟了上去,其余的却都是沉默的顿在了原地,甚至有一两个不屑的嗤之以鼻躺了下来。
他们都是前程似锦的太学生,头脑一热被塞进所谓的儒兵中已经让他们灰心丧气了,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这个时候冒着军法处置的危险让他们去找主将闹别扭,很难。
甚至有人满腹怨气,今天本来就是李明拉着所有人出去闯祸的,如今出了事,该他李明出来负责。
分歧不知不觉的在这支小队中产生。
此时,距离上午进城,已经折腾了一天,领取到粮食的难民家家户户开始开伙,到处是一片炊烟,可算有了些生气,不像刚进城时候死气沉沉的模样,今天商人们可以算是最大的输家,花费了一大通还不知道遇上了哪位贵人。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是好歹安心了,不用担忧一贫如洗的饥民会抢掠他们的财富。
至于儒兵军营,跟在波西斯京时候差不多,还是这般散漫,巡逻的卫兵有气无力的绕着军营溜达着,剩余的人或是啃着馒头,或是在帐篷里读书,吟诗作对,赏菊摩枪,一片噪杂景象。
几个忐忑的走向中军大帐的府兵,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
“一会,见了主将,千万别硬顶了!擅离军营已经是重罪,如果再犯一个顶撞主帅,那就是死罪,咱们是要去救人,不是再害人!”
姚崇善谋,熟话说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大概如此,一路上,姚崇都是絮絮叨叨的对几个人讲着,尤其是宋楚河,只不过满面清肿中宋楚河却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帐篷门前,宋楚河方才铁青这脸,沉闷的答应一句。
“知道了。”
见此,姚崇忍不住叹息了一下,别看他这个好友成天嘻嘻哈哈,却是别有一番傲骨,让他低头,也的确难为他了。
又商量了一下如何求情,五个人这才沉闷的走向薛讷的中军帐篷,帐篷前,两个亲兵把手者,姚崇赶忙上前作揖,想要求见薛讷,宋璟却是闷着头,直接向中军帐篷闯了过去。
没等守门亲兵呵斥,中军帐门帘子却被掀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庞径直出来,差不点没和宋楚河撞了个满怀。
两张脸就距离了几厘米,宋楚河发愣中甚至嗅到了一股香味以及呼吸的热量,一声惊呼这才拉开了距离。
脸色酡红,从一回来就消失在了中军帐篷的李明秀气的丹凤眉禁不住挑了起来,可没等她嚷嚷,宋楚河已经关切的拉住了她的手,焦急问道:“怎么样,那性薛的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他欺负你没有?”
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暖流,看着姚崇几个也是关切的目光,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些许飞霞,李明赶忙抽开了手,低了低头,方才小声回绝着。
“放心好了,薛中郎将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和他说明今日咱们看灾民疾苦,募捐的事,中郎将已经不怪咱们大家了。”
薛讷?知书达理?
听着这个评价姚崇几个下巴差不点儿没掉下来,愣了愣神,宋楚河又是焦急的抓住了李明的手。
“受什么委屈你和我说啊,我,我去找那个混蛋理论去……”
“哎呀,真没有!”
“晨曦!”
就在宋楚河与李明纠缠的时候,薛讷突然从中军帐篷中钻了出来,刚开了一句口就看到了宋楚河纠缠着李明的手,第一反应薛讷哆嗦了一下,旋即暴怒的像个狮子一样把手握在了刀柄上。
“宋楚河你大胆,胆敢冒犯……”
“行了,没事的。”
李明的一句话,又是让薛讷戛然而止。
这禁不住让姚崇几个流露出惊奇的目光,眼看这一幕,李明赶忙挠了挠头,一副憨笑的模样打着哈哈说道:“宋队副是属下的队友,只不过关心属下而已,大人交代赈济灾民的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完成,请大人放心。”
又是愣了下,薛讷方才含糊的点点头:“去吧。”
刚说完,却是沉闷的缩回了中军帐篷,再也不肯出来了。
“这,这就过去了?”
眼见这一幕,宋楚河还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听的李明立马没好气一拳头削在了宋楚河头上:“不这样过去,你还想挨顿打啊?还不快走?”
迷糊着,五个人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过来,六个人却是屁事没有的一块儿回去,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李明哼着小调走在最前面,她的好心情似乎感染了宋璟,听的胖子也是乐呵呵起来。
姚崇却始终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直到快走到营门前了,姚崇忽然豁然开朗般的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说薛讷为何如此轻易放过我们,军中少女子,将主好分桃,李小兄弟如此俊美,犹如女子,肯定是李小兄弟为了我们大家,以龙阳之身侍奉薛讷了,难怪他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断袖分桃讲的是卫灵公与大夫弥子瑕,汉哀帝与董贤**搞基的凄美爱情故事,龙阳之好更是魏国君的男宠龙阳君故事,李明如此俊美,两个男人有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难怪姚崇这么想了。
姚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惊叹着,听的猛地回过头的李明脑门上禁不住挑起了几根青筋,一旁的宋楚河却是茫然无知,也是惊叹的点了点头,沉重的感激说着:“李兄,你,你为大家牺牲的太大了!”
“大你妹!”
咣咣两声脆响,姚崇宋璟一人脑袋上多了个大包,龇牙咧嘴的摔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眼看着李明气的直哆嗦进入帐篷的背影,揉着脑门上的大包,宋胖子禁不住郁闷的扭着头问道。
“李小兄弟为啥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啊?”
“嘘!断袖分桃毕竟影响名声,咱们一定要为李兄弟保密!”满是郑重,趴在宋楚河耳边,姚崇小声的吩咐着。
这么近距离如何听不到?眼看着宋胖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着头,脑门青筋暴起,眼前气的发黑,李明真是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哎呀,李小兄弟,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第一次失血了吧,来人,快叫军医啊!”
…………
次日,薛讷对儒兵的管理更加松弛了些。
商贸街的杂货铺,对着空空如也的地窖残余的几粒粮食,再看着手掌中晶莹剔透的玉佩,肥胖的天竺粮商禁不住直发愣,昨天他是赔惨了,花尽了最后一个铜板购买粮食,结果给他玉佩的那个小兵拍拍小屁股跑了。
不会是假的吧?
看着玉佩,天竺粮商禁不住患得患失起来。
就算不是假的,人家记住自己了吗?
怎么算怎么都觉得自己买卖亏了,越想越悲催,想到最后,肥嘟嘟的商人干脆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傻叉,让你做生意不看准了!”
“麦老板觉得本郡,本军爷不讲信用?”
不悦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胖老板瞳孔中,赫然倒映着李明那满是气愤撇着小嘴儿的脸颊,姚崇,宋璟几个一个不少。
又是不可置信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猛铺过来,抱着李明军靴,肥粮商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湿婆神显灵了!”
犹如一块大年糕贴在自己脚面,怎么踢都踢不走,身后,姚崇宋璟俩货眼眸中又流露出看基佬一般的目光,让李明白皙的额头上,再一次跳起了几缕青筋。
“给老娘死开啊啊啊!!!”
一大群麻雀被从房檐上惊飞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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