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古今,衡量一个国家强盛与否,都要看其动员能力,否则的话,再富有的国家,外敌入侵之时,连足够的勇士站出来保卫国家的都没有,哪怕这个文明创造出了灿如夏花的财富成果,依旧只能算是一个弱国,难逃灭亡的命运。
就如同玛雅文明。
为了保证国家动员力,从建立之初,李捷就不遗余力的在地方上推行府兵制,而且土地制度上实行均田制,以此来保证地方上经济恢复。
府兵制与均田制原本就是一堆孪生兄弟那样,生同时,死同时,都是因为五胡乱华的剧烈动荡,导致社会凋敝,万里渺无人烟,财力,兵源枯竭的华夏大地而生,也几乎是同时亡于太平盛世的天宝年间,历时两百余年,给华夏历史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从府兵制开始,到府兵制结束,华夏的兵制完全来了个大变样,秦汉时期兵源多来自征发,检点,多带有强迫性质,部曲还多属于私人,而府兵制以后招募这种带着自愿性质的兵制则登上了历史舞台,募兵属于国家,一切,都是由府兵制带来的改变。
巧的很,府兵建立,正是因为鲜卑族为了应对兵源枯竭招募汉人入伍的解决政策,闽国杀进天竺大地后,虽然文明程度与鲜卑人不可同日而语,但面临的情况却差不多,到处都是另一个文明的天竺人。
对戒日王朝的灭国战争几乎摧毁了北方天竺原有的社会秩序,建立制度后闽国又对着婆罗门阶层持续的打击,取缔婆罗门祭祀,弘扬佛道儒教,没收神庙土地。
天竺差不多有五层土地掌握在高等种姓的婆罗门手中,三成层握在刹帝利武士手中,至于广大的伏舍种姓,一层都不到,首陀罗更是没有土地,所以,打击了两个主要利益既得者,绝大部分天竺的土地已经被闽国抓在了手中。
均田法,租庸调制度在初唐已经完全成熟,所以掌握了大片土地的李捷根本没用去创新制度,原样照搬就可以了,就算种姓制度再根深蒂固,人的上进心以及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还是不变的,当闽国授予男丁永业田八十亩,丁牛授予田六十亩后,绝大部分被征服的天竺人还是倒向了闽国。
耕种闽国的永业田需要向官府缴纳服役租庸调中各种税负,虽然有了自己的土地,但沉重的赋税劳役还是压的农民喘不过气来,闽国境内,只有唐人以及取得唐人身份的本土外族方可以免除租庸调中免除租税,于是乎,偌大的天竺又是不眠不休的向迁居到自己乡里城镇附近的唐人苦心学习起大唐文化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捷的唐化运动方才在异国大地推行的如此快捷。
只不过就算闽国高层全力推行唐化,一旦有唐语考试通过者,官府还给教导老师颁发奖励,绕是如此,取得唐人身份的依旧可以算得上凤毛麟角了,没办法,汉语太难学了。
哪怕后世,李捷所在的时代,学成英语的精英人物一大把一大把,学成汉语的老外则是稀奇的像个熊猫一样,印度子母六十七个,已经算得上世界语言中变化多端得了,汉语常用字就两千个,而且汉语是世界上感情最丰富的语言,一些字读音变了个掉,意义就完全变了,就算唐人考试难度很低,也是难倒了一大群印度佬,波斯佬。
不得已,绝大部分天竺人只能选择另一条路,当兵!
属于异族征服,唐人进入天竺的最开始,就像当年的鲜卑人入中原那样,全民皆兵,所有男丁几乎都被编在军府中,在国家发放的永业田武装屯田,一面保卫着得来不易的家园,对付各地的反抗与排斥,一面小心翼翼的创造这海外文明成果。
不过随着闽人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分散,并且还不像造成********与隔阂,星罗棋布在八闽大地一千二百个折冲府也开始编练天竺人府兵,而且随着对外战争以及与当地土著局势的缓和,这个比例越来越大。
编入府兵者,直接由国家提供装备,免除府兵本人,妻,子三到五人的租庸调,平时务农,农闲时集中到军府训练,外派出战还有补助,甚至立了功能成为勋贵,就像以前的刹帝利老爷,虽然府兵苦点儿,还是有大批的天竺人愿意入伍,尤其是军府中还有大量唐人府兵,跟着他们呆多了,久而久之唐语也学会不少,更是让天竺人,后来的波斯人愿意入伍。
面对复杂的民族,闽国需要大量兵力,而追求晋升,被征服的印度人,波斯人也愿意入伍,大唐极盛时期天下折冲府六百二十六,总兵力大约五十万左右,如今的闽国却是大唐的两倍多,全国府兵一百余万,加上常备军十六卫,闽王铁林关宁铁骑两只铁军一百二十万有余,需要国家开支军费的,却仅仅有二十万人左右。
相比于后世的宋朝的冗兵冗员,明朝后期沉重的辽饷练饷,府兵制与均田制还真是这个时代华夏的金手指。
而且府兵还有一个好处,官府的职方田划分在哪儿,府兵就不得不在哪儿落户。
最近李捷比较受争议的,就是因为这点,一年时间,李捷与武媚娘协力,以改发职方田的名义,迁徙了四百多个折冲府,大约三十多万府兵到呼罗珊,其中还包含了唐人府兵八万余,这相当于抽空了天竺一半的兵力了。
不少唐人早已经习惯了天竺的山水作为另一个华夏,故乡,冷不丁这么一换防,整个折冲府搬迁,弄得国内一片抱怨之声。
加上呼罗珊本土原有和新成立的二百多个折冲府十余万人,河中都护府五万精兵,十六卫五个卫还在呼罗珊,这种情况下李捷居然还让李让禅参赞军机,也难怪群臣们以为李捷要易储了。
实际上,这一切,却都是在为着西征,再战阿拉伯帝国做准备。
从逼宫那一日,李捷正式下令对阿拉伯帝国宣战开始,搬迁到呼罗珊境内的府兵就已经开始集结,一个月时间,波西斯城下已经调拨成了一片军营的海洋,偌大的城西城北山下谷底,连营数十里,迎风猎猎招展的各个折冲府军旗数不胜数。
往来穿梭,数不清的折冲校尉,果毅都尉,另一面,战马被成群的圈在半山腰上,附近农民麦田中的秸秆,附近榨油厂几个月积累下来的豆粕尚且不够,需要从外地运来,呼啸往来的骑兵多如牛毛。
每日,将士们纷纷出营的操练吼叫声更是响彻了附近的山脉。
足足三十万府兵,来自华夏,天竺,吐蕃,波斯,全都在华夏的战旗下,经常能在一个阵列中看到黑,黄,白三种肤色,但所有人都是披着同一颜色的大唐步兵甲,在同一个号角下挥汗如雨的操练着。
左右校尉相距百步,每校步队十,骑队一,借卷枪幡,展刃旗,列队分散,散落在偌大的校场上,最边上角手充当传令指挥,随着果毅都尉的发令,吹角声大响。
一通,,尚且散乱的府兵迅速归队,人马整齐,旌旗招展,二通,偃旗略低,刀出鞘,枪平举,左右鼓声响起,一府两校之兵合躁动而进,一面呼和着一面刀枪齐出,向前刺杀劈砍着,似乎真的有敌人在前一样,每个人都是热血沸腾的怒吼着。
大约行进了几十步,右队鼓停,右队立马停止脚步就地抵抗,左队前行包抄,稍倾,左队鼓停,右队鼓声大躁,左队停,右队复战,一府之兵,被操练的如臂指使一般。
偌大的城郊军营中,像这样热火朝天训练着的军府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似乎有一府今天有点倒霉。
“回队!”
折冲都尉的怒吼中,鸣金声大作,不过,本来应该后撤的后队却忽然一滞,让猛然转过头的前队队友猛地撞到了他们屁股上,然后五百人的一校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撞一个,摔了个四脚朝天。
每一府都在看着呢,这时候除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折冲都尉差不点儿没气的七窍生烟,跨上马就奔到了跟前。
不过,没等他呵斥呢,就不得不赶忙把一肚子脏话咽回去,脸憋的跟猴屁股一般,赶紧翻滚下马,单膝跪伏在地上。
“末将拜见房大将军!”
“你真正该拜的人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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