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来自后世,安娜一定会翻着白眼对李捷大大比划出大大的白嫩中指。【】
    装逼!
    政治本来是你来我往,相互出价相互讨价还价中间还夹杂个人魅力与统领能力的考就,各种利益妥协的一种综合艺术,可李捷倒好,直接一上来就来个釜底抽薪,逼着昭武九姓等各势力爆出自己的底牌。
    归顺与归附虽然差了一个字,意义表达的可不同,归附是带领麾下属民完全投奔到闽国,部民被闽国分散安置,首领也被闽国安置官职,原本的一切统治建制都被打破,彻底的被闽国吞并。
    归顺则是带着自己地盘兵力来投,但是听命于闽国,除了向闽国纳贡,大方向听从闽国领导出兵出民夫外,基本还保留了自己的统治与势力,这也是昭武九姓的最低政治述求,保留十多个粟特国家建制,我们跟着你混!
    绕是如此,百多各部豪强出粮出地哭喊着要做闽国小弟,这场面也够壮观了。
    实际上这对闽国来说也是有利的,大闽的地盘太大了,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话无线电,唐帝国统治东北,西域,天山岭南等处都显得力不从心,需要设立军政一把抓的大都督府,节度使府,犹如**王国一样的机构来统治,如今闽国占据的领土比大唐多出一小半了,直接统治民情混乱,民族复杂的中亚显然不符合闽国利益。
    那么用通商以及天山一带活动的突骑施汗国,威胁控制粟特人各国,就成了最有利局面了。
    要是有这么多有力的方国部落来投奔拜占庭,安娜恐怕早就笑靥如花的答应下来了,还得好言安抚,给钱给东西笼络着,李捷倒好,还矜持拿捏了起来,半天也没同意好还是不好,最后干脆模棱两可的岔开话题说此事以后再议,今日就是宴饮喝酒,不谈公事。
    这话一出,憋的那些望眼欲穿的粟特首领,草原部落那心,稀碎稀碎的,曹国主恨不得跳上去掐着李捷的脖子摇晃着逼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究竟行还是不行,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说扇形张开一百多精悍闽国禁卫手中雪亮的钢刀,单单李捷身边坐席上,身上肌肉健壮如牲口一般,撑得衣甲都鼓鼓囊囊的禁卫头子赞婆,一拳头下来都够曹格列纯胖厚的脸吐着门牙从殿后飞出殿前了。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似乎有轻快了许多,闽国乐结束之后,康国乐,疏勒乐,龟兹乐等欢快的乐曲又是轻扬的回荡在了各部苦心搭建的草原行宫,各国舞娘轻快旋转着在殿中尽情展现出女性姣好而轻快柔美的一面。
    两边的闽国重臣,如宰相狄怀英,来济,兵部尚书李绩等人亦是颇为尽兴,一面合着音乐的节拍摇晃着脑袋,一面还诗意大发,不时间冒出几句精妙好诗来,引得一帮文人骚客都是跟着拍着巴掌大声叫好。
    一旁金枝玉竹灯怪诞而神秘的向四周伸展出一只又一只冒着淡黄色光辉的油灯,点燃在灯中的龙延香散发出清幽的味道,熏的一屋子游人飘飘欲仙,淡黄色的灯光照耀在脸上,似乎为每一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不过这层金光下,有人欢喜有人愁,闽国大小臣僚是喝的很开心,处于两难的抉择间,那些河中,中亚的国主头人们则没有一开始那么好的心情了,闽国如此暧昧的态度,让每个人都在心里计算着得失,去向。
    不得不慎重,处于大路十字路口是幸运,可处于两股大的政治势力中间则是莫大的不幸,一个不好可能全族尽灭,不得不慎重。这种气氛下搞得不少大部落酋长连调戏身边路过的宫女儿心思都没有了,让宫女们上菜都顺利了许多。
    看着下方粟特奸商们愁眉苦脸的模样,闽王本人却似乎更加开怀了几分,迎合着几位宰相将军们的诗作连连举杯畅饮,饮到最后,还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甚至说起了醉话来。
    整个宴会都是围绕闽王来举行的,主角喝醉了,宴会自然就办不下去了,再加上一番试探,的确弄得各部首领心事重重,在兵部尚书李绩的提议下,宴会开到子夜十分,也终于散了场。
    揣着顺来的秘色瓷杯具还有闽国宫廷的高度玉液酒,昭武九姓的贵人们愁眉苦脸退出了场,不少游牧部落的酋长喝惯了低度马奶酒,再喝这蒸馏酒明显适应不了,被放到了一大片,吐的到处都是,最后还是让侍卫给拖出去的。
    留下了一地狼藉,则是又落在了辛苦大半天的那些宫女头上。
    在闽宫女官的指挥下,一队队有秩序的开始整理起乱糟糟的会场,打扫地上的碎肉骨头,桌上吃剩的菜肴和酒水也被收集到了一起,这还不是后世那个中国人一年可以在餐桌上浪费一个小国家全年粮食产量的的丰产时代,这些剩饭剩菜,还要给奴仆下人食用。
    当然,这些就不用安娜去操心了,替李捷送走了欲言又止的十来个重臣后,安娜与几个宫女近侍搀扶起趴在酒桌上还不断嘀咕着听不懂醉话的李捷,拖着就打算往准备好的后方寝帐带过去。
    不想吃力的挎着李捷胳膊在身上,没走两步,李捷的嘴却是猛地凑到了安娜白嫩的耳垂边上,一股热气袭来,差不点没让安娜惊叫出来。
    “今晚子时,我在营东丁字山岗上等你!”
    目光空明澄澈,声音稳健,哪儿有一点儿醉意?不过仅仅一句话后,李捷是满带醉意的狂笑着,醉态十足的猛地将胳膊从安娜肩膀上抽了回来,搁到了另一个慌忙接过得高挑宫女的肩膀上,这才老实的醉笑被拖走,一路上却还狂笑不止。
    目瞪口呆的呆立在原地大半天,好一会,安娜方才回过神来,却是立马转过头,不管不顾的从李捷刚刚喝过的酒壶中倒了一大杯,猛地一仰头灌了下去。
    咕噜噜几下,舒服的吐出一口香甜气息,安娜这才哭笑不得的丢下酒碗,自顾自嘟囔道。
    “这个大骗子,亏他还醉的那样逼真,哪儿是酒?分明是葡萄汁!”
    不管怎样,今夜闽王是“真的醉了”,被搀扶进寝帐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隆隆的鼾声就响了起来,让徘徊在外面还想谈听一下闽王口风的几个有心人失望不已,不得不退了回去。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却谁都没有注意到距离闽王寝帐不远的一个侍卫帐篷,穿着笔挺黑色礼服的壮年小伙却是在几个侍卫扈从下撩开帐篷左右打量了一下,放才急急匆匆向营地后面的山坡赶了过去。
    直到子时过了一点,安娜这才在露丝的搀扶下出了属于她的帐篷,相比于刚刚宴会上娇艳华丽的地中海单肩长裙,这会儿她却是特意的换了一身鼓鼓囊囊的泡泡裙,特意将已经浑圆挺出的小肚子彰显出来。
    倒也为难这女人了,从波西斯出发开始怀有身孕,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别的女人这个时候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安养,安娜倒好,跟着大军出去撒泼,真不知道这么多天骑马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后几百年杨家将的传说中,穆桂英身怀六甲尚且攻打天门阵,逼不得已,阵中产子,安娜倒是好,把带球上阵的传说往前延续了几百年。
    不过,尽管精心一副装扮,安娜的小心脏依旧扑通扑通作响个不停。
    这一趟她闯的祸可不小,不光把西路军折腾残了,还把堂堂闽王,几十万闽**民折腾的够呛,如果不是她拐带福郡王李让北上,顺路还假传圣旨拐带走了西征军两万精锐,估计闽国也不会痛下决心付出这么大代价打这一场不知道收获如何的战争。
    以至于闽王李捷已经不止一次咬牙切齿要回头找她算账了。
    明面上,李捷已经将出兵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所以不会以朝廷律法处罚安娜,那么只有私了了,这一次,李捷处心积虑装醉,又是意味深长的叫她半夜子时去营区边上私会,在安娜看来,秋后算账的意味可就太浓郁了。
    为此,她才故意打扮一番,衬托出自己是个“易碎品”,不能暴力对待!绕是如此,李捷在安娜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个恶魔,满心忐忑的安娜依旧磨磨蹭蹭了快半个时辰,这才不情不愿的赶到了几步路就到的营地后面丁字小山,蹒跚的爬了上去。
    此时,山上一人影却已经等候多时了。
    草原的月亮格外的大,这一日还赶上的满月,偌大的月亮中,身穿华夏士子长袖飘飘的宽大礼服,长袖青山,对着月亮负手而立,清风吹拂间衣抉翩翩,随风而动,倒是显得儒雅非凡,看着这个潇洒俊朗的背影,看的安娜漂亮的眸子都是恍惚了下。
    听着背后脚步声音,李捷满面微笑的轻轻回过头,一个灿烂的笑容直面而来,雪白的牙齿映衬的雪亮的月光,和煦帅气的微笑禁不住让安娜又是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
    这次却是吓的。
    没事儿笑眯眯,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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