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乱不堪,但聚拢了一下,由玄武门附近赶来,汇聚一处的北衙禁军也有了八千出头,这些禁军虽然没有晚唐时期北衙禁军拥众数十万,征战天下的精锐气魄,毕竟是为了保护皇帝而设立的私兵,各个选的功勋子弟之后,成员精干,装备精良。【】
千牛卫也聚拢了两千多,这些南衙府兵特意挑选出来保护皇帝安全的依仗军队更是挑选的身材高大,年轻威武的关中壮汉,两支军队到手,李治也终于恢复了勇气。
毕竟之前来报,李捷带进长安的不过八千人马,在宫廷中作战,装备精良的府兵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李治倒是挺乐观,实际上指挥这支军队的长孙无忌却是一肚子忐忑,打仗可不光拼的数目,甚至有时候装备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打的人。
李捷孤军深入,奔袭万里之遥,如果他脑袋没发烧,必然是把国中最精锐的军队带了过来,李捷带着闽国究竟走了多远长孙无忌不知道,但光看他挖走了五分之一的关陇世家,就知道指不定经历了多少场恶战,百战之军必然不凡。
再看自己身边这些货?
大唐建国初北衙禁军多是平定天下的老兵组成,的确锐气非凡,势不可挡,可从贞观年间到现在二十多年太平盛世过去了,北衙兵又不需要冲锋陷阵,再加上老兵不断凋零,换上勋贵世家浪荡子官二代冲入军中,就算盔甲精良刀槊上层,看着乱成一团北衙禁军连个阵型都摆不整齐,长孙无忌就直摇头。
至于千牛卫?的确有家学非凡的武将二代,更多却是以仪仗兵标准选的南衙府兵,队列倒是整齐,真正战斗力如何,还是大大的有待商榷啊!
不过,不管这支军队战斗力如何,都得靠他们和李捷一决生死了,一面吆喝着军队穿过太极宫的楼宇殿堂,长孙无忌一面也只能祈祷宫墙没有全部失守,好歹给他留两道险关可以据守,能增加点与闽国的谈判筹码。
可惜,事与愿违,聚拢北衙禁军花了小半个时辰,这功夫李捷已经从监牢中带出了人,下令继续进攻了。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其鸣声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北衙禁军向前挺进了不到两里,已经遇到了满是惊骇的后宫明德门败军,真真的丢盔弃甲,撒丫子跑的宫廷禁军已经彻底崩溃了,引以为傲的明光铠都扔了一地,明德门丢了,后宫直接洞开与闽国大军眼前。
长孙无忌怎么都料不到闽人攻击速度这么快,心头再一次蒙上了阴霾,长孙无忌赶紧命人去抓回了十来个败兵。李治的黄罗伞盖下,这些上身衣甲都脱了,就剩下一身内衣的世家子磕头如捣蒜一般,大哭地嚷着:“陛下,不是臣等临阵脱逃,实在是闽贼会妖法啊!贼将举槊一声大吼,天雷就把箭楼砸他了,下一刻又把城门轰开了,臣等也是没办法了!”
“哦?”脸色再次凝重几分,长孙无忌急切的揪起一个败兵,拎着他肩膀劈头盖脸的就喝问道:“闽人究竟是如何攻破明德门的,说清楚!”
“闽贼……闽贼……”本来就吓得要死,被长孙无忌这么一催,可怜的呆瓜败兵更是说不出话来,急的长孙无忌胖脸通红,如同便秘一般,这功夫,李治却插话了。
“舅父不必牵挂过甚,我那九哥也就会玩一些阴谋诡计,朕乃是真龙天子,又岂会怕妖法,九哥来得正好,孤就在这甘露殿前与他一决雌雄,告诉他李捷朕才是天下正统!”
手里有了一万多北衙禁军,李治腰杆再次硬了起来,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李治更是皇帝威风十足,看的抱着他胳膊得徐婕妤眼中更是异彩连连,看的长孙无忌心头又是哀叹一声。
不过李治的计划倒是正和他意,明德门已经丢失,与其在前方偏殿的狭窄巷道与精锐闽军巷战,还不如在甘露殿前广阔的大广场上发挥出人数优势。
心里有了计划,长孙无忌对着北衙禁军几个主要将领就大声命令起来。
毕竟是皇帝禁军,摆阵型还是飞快的,度过了开始的慌张,命令下达后几个刻钟,标准的唐军大阵就摆在了甘露殿前,弓弩刀牌手在前,长槊手在后,玄黑色禁军铠甲整齐堆积的如同大山一样归然不动,中军李治的皇帝仪仗更为大军增添了几分威严。
仅仅一炷香时间,骑马狂奔而来的闽王铁林先锋军队也杀到了甘露殿前,虽然骑兵成群烟尘阵阵,但闽军却稀稀落落不过一千多人,看样子比自己厚实的步兵更小一块,看到这一幕,李治更是心中大定,站在十来个禁军肩膀上,挥着华丽的仪刀雄浑的对着北衙禁军大声命令着。
“朕与你们并肩杀贼,杀一贼者赏钱百贯,生擒闽逆李捷者封侯,杀!杀!杀!”
皇帝的高吼下,整个军阵也被刺激的多了几分战意,同样震动着刀枪高声大吼:“杀!杀!杀!”
眼看着前方气势如虹的北衙禁军,秦怀阳忍不住头疼的勒马停住了脚步,千余骑兵如同一人般,两个呼吸内也是停住马蹄,随着地形的宽敞,也是摆出了一个骑兵鱼鳞阵。
曾经秦怀阳也作为禁军一员守护在这里,但李捷有心思感慨,作为一个纯将军,秦怀阳却没时间想那么多,眼看着李治黄罗伞盖,这位不太关心政治的闽国大将忍不住头疼的纠结起来,来之前李捷还没交代遇到李治如何处置,毕竟是大唐皇帝,杀了不好吧!
犹豫了片刻,秦怀阳也是狠了狠心,举槊向前大吼道:“虎蹲炮出阵,攻敌两翼,全军装备,待敌乱后冲阵,遇到唐皇,务必生擒!”
“嗨!”五个团帅立马大声应诺,调转马头就融入了进攻阵列中,他们的家眷土地财富全在闽国,李捷早已经是他们眼中的皇帝,听到唐皇两字这些铁血军人没有任何异样感觉。
在长孙无忌与李治眼巴巴的注视中,两百来个闽国骑兵驾马狂奔到了军阵前二百步左右,居然停下了!而且下了马。
一百来个一尺多长铜管子被从马上卸了下来。
敌军太少,而且还站的很分散,看到尾随在后头八百多闽国骑兵摆出的两个锥形阵,前列的北衙禁军将领迟疑着就没下令放箭,谁知道是不是闽人的诱敌战术,看到闽军古怪的举动,长孙无忌与李治也是一头雾水。
片刻之后,他们就后悔了。
“开炮!”随着闽国团率挥刀大喊,一百多主炮手整齐的用火折子点燃炮捻,隆隆雷霆中,当即军前冒起了大片青烟,婴儿拳头大的铅弹在空气中摩擦除了刺耳的尖啸声,几乎平射下对面密集的北衙禁军当即倒下了一大片。
火药与坚甲的较量中,就算大唐最精良的能工巧匠,打造出甚至能抵抗弩箭射击的上等明光铠却已抵挡不住数个朝代后华夏最典型火器的射击,胸口被打出拳头大一趟线,整列整列禁军仆倒在地,偌大的阵列后面扑出来一百多道血线。
直接死得还是幸运的,有的被弹丸打断了胳膊,打折了大腿,捂着喷血断肢在地上疯狂的打着滚,吓得周围将士都是让出一大片,偌大的军阵顿时大乱,有的巧不巧的被轰中了脑袋,白花花的浆液蹦出去一下子,刚刚还言不怕妖法的李治整个人又吓懵了。
“刀牌手出击,杀了这些妖兵!”
怎么也没想到这妖法如此犀利,长孙无忌也是在前排嘶声竭力的大吼着,已经吓呆了的诸多将领哭号着踢打属下向前奔去,扛着圆盾,一个个北衙禁军退而发软的向前冲,两千多人的冲锋倒是把两百多闽军骑兵也吓了一跳。
也顾不上什么操炮操典了,抱着烫手的炮管直接往地下一磕,磕出炮灰后一个泥包的弹药包就被塞进炮管中,接着副炮手拿出个皮三角包不管不顾的往炮管里灌着什么。
这功夫,发狂的北衙禁军刀牌手已经冲进了五十步之内,离得近的闽军甚至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禁军校尉漆黑的后槽牙,同样嗷嗷的大喊中,闽人也是点燃了炮捻子。
轰……
“妖法!那些闽人会妖法,快跑啊!”
多少赏钱,多高的爵位都没有命重要,早期火炮最强大的霰弹数万颗铅子轰击下,冲过来的刀盾手没了一大半,剩余的再也没了勇气,哭喊着向回跑去,不光他们,看到骨断肉飞的惨重一幕,槊兵阵也乱了。
听着周围恐慌的大喊大叫,虽然实在想不通两百人怎么就能打败一万多大军,但长孙无忌还是沮丧的踉跄了两步,扯着尚且站在禁军肩膀上惊呆观望这一切的李治悲哀的大吼着:“跑吧!”
威严的皇旗,黄罗伞盖被随意扔在地上,溃逃的乱军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战心,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践踏了上了曾经皇帝的威严,身后,闽人的骑兵呼啸着追赶了过来,扯着徐婕妤,李治抛下了一切皇帝尊严,亡命的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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