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也缺钱!
历史上李治所处的时代正好是世家政治衰弱时代,唐室摆脱关陇世家的钳制,愈发的强盛,长孙无忌领导关陇世家成为世家政治最后一抹亮彩,可惜与历史上相比,此时李治却缺少一个重要帮手,武媚娘!
别小看一个女人,高宗朝初期武后权利的确不大,但正是武媚娘的年轻与果决鼓励着李治不断走下去,先是在永徽四年房遗爱谋反案中将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势力等诸藩王势力彻底根除,最终在永徽六年立后案扳倒长孙无忌,将阻碍李治君上大权的一系列世家高官杀的杀,流的流,开创了盛唐开端。
可如今,李治面对的却是这么个混乱的局面,朝堂上,不光政权集中在司空长孙无忌手中,而且李承乾,李泰,李佑没死,河南叛乱削弱了朝廷的威严,各路藩王的飞鹰走狗在朝堂上藏头露尾,跃跃欲试。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个谨小慎微的皇帝,倒也过去了,东汉外戚专权多少年,可偏偏,李治自己也是个有抱负的主儿,他渴望超越自己父亲唐太宗,渴望压服诸多野心勃勃的叔叔伯伯,尤其渴望压过南方那个令他隐隐作痛的哥哥。
可偏偏,一场举国大战与西突厥战争打完了,彻底掌控了天山南北的丝绸之路,这条流淌着金子的道路却意外的枯竭了,看着萧条的西市,极度渴望用税金建功立业,建设宫室证明自己的李治还真是纠结的脑仁儿都疼了。
他可不知道,就是南方那位令他担忧憎恶的哥哥,将海上丝绸之路早几百年拓展开,还把原本的交汇处波斯挪到了天竺,大批富庶的丝绸之路商人大都因战乱搬迁了,西域丝绸之路能有利润才怪了。
南方的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后果还不止这些,越来越多的北方豪门世家将视线投注到尚未完全发展的江南,投资江南工商业,移民,南方未开垦的土地,优良的开垦政策也吸引了数以万计的北方农民去开垦,提前百年,江南发展速度超越了北方。
势力主要在关中平原,还笼罩在死气沉沉的世家政治下,北方感觉不到萧条才怪呢。
当然,这些原因习惯了贱商政策的李治无论如何都看不到。
“陛下,快点回宫吧,马上要夜禁了,如果陛下留宿宫外让御史知道,长孙司空少不得又要责备陛下了!”
一旁的小太监急的满脑门汗水,如果皇帝受了责备,他必然成为官员口中的阉党奸臣,吃顿板子都是轻的,没准都会没命了,不过,没等小太监担惊受怕的劝完,李治已经举起了手让他闭嘴,全身贯注的倾听起楼下来。
少见,几个胡商汉商聚在一起喝着酒。
“张翁,这西边的生意是越来越难跑了,胡儿我这已经亏了第二趟了,好不容易弄了一批波斯青金石,千辛万苦从那帮大食人重税下带出来,好不容易弄到长安,还赔了!”棕色眼睛,胡子乱糟糟却穿着大唐员外袍的粟特人满腹愁苦抱怨着,举起酒碗深深灌了一大杯酒。
似乎与这胡商交情很深,被称为张翁的汉商满是同情又为他斟了一杯酒,感慨的说着:“可不是吗?如今这人啊,着了魔的往江南,闽国跑,老汉去西域经营的商队已经一年多没动身了,去了也赔,说来奇怪,原本穿过沙漠好不容易弄来的异域物件儿,如今闽国多的是,价格还比咱们便宜不少,真是怪了事儿了。”
也是不得志的饮了一杯,张翁又是无趣的说着:“如今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老汉也打算不走西域这条商路了,弄点咱们关中特产的秦椒贩运到高句丽去,听说那面特冷,吃着东西能让人全身发热,放菜里也的确香,再带点西凤酒。”
几个商人的闲聊,浑然不知道头上一个可以主宰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大人物气的呼吸急促,双眼通红,为了维护西域的商路,李治把他即位以来最关键的一战全压在这儿了,他取得的成就别人却弃之如敝履,也难怪李治发怒了。
“闽国,又是闽国!”带着略微醉意,重重一拳头,李治狠狠砸在了酒桌上,看的身边小太监再次心头一颤。
不过这个时候,商贾桌子上,一个已经喝的八分醉的突厥大胡子商人却是忽然迷糊的翻起身来,糊了糊涂的嘀咕着:“你们,你们知道什么?南边,江南和,和闽国崛起的奥秘,老子可,嗝~,老子可知道。”
一口酒气熏得几个大商直皱眉,不过看着蛮汉说的神秘,忍着不舒服,张翁,胡儿几个全都把头侧了过去。
“哦?扯格勒兄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就连暴怒中的李治也是再一次全神贯注竖起了耳朵。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闽国,闽国有个椭圆形,叫,叫……”
“大竞技场?”
扯格勒半天都没叫出个名头来,还是急切的张翁给他补上了,一拍大腿,迷迷糊糊的扯格勒立马满是兴奋的点着脑袋:“没错,就是这玩意,太刺激了,也不知道闽王爷这脑袋是如何长的,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让两队蛮子对个厮杀,杀得热血的看的老子都兴起了。”
”你们不知道,闽国开设的大型赌局,每一局都有好几万有钱人去赌,俺们老乡十多个就是因为这赌局,全搬到闽国去了。“
“嗨,老夫还以为啥奥秘呢,赌局也是闽国自己赚得多,商人们花钱组建角斗士队,闽国只需要坐着抽头就行,就你们这样傻狍子愿意往里扔钱,每一场角斗,闽王至少能抽头个数万贯,一个月就是数十万贯上百万贯,天下真是没有比闽王会做生意的了。”
张翁还在感叹着,扯格勒这回却急了,眼红脖子粗的拍着桌子嚷道:“这就是闽国致富的奥秘嘛!有角斗看,我们突厥商人好几十才搬迁到闽国的嘛,赚钱不就是为了花,投到大竞技场有角斗看,输多少都愿意!”
酒桌上气氛变得愈加高亢,十来个商人感叹着角斗赛的精彩,大竞技场的壮观,浑然没注意,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已经在精壮武士护卫下出了门。
“竞技场,角斗赛!月入百万贯!”坐上了车,李治尚且兴奋的喃喃嘟囔着。
次日,大朝会。
大明宫此时还在修建中,就算厌恶处处低矮,是父亲与哥哥们影子的太极宫,实在受不了大明宫破败的李治还是搬了回来,太极殿上,还是那些关中重臣老面孔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偏偏这些事还不归李治管,大部分被长孙无忌代劳了。
权力还真是青春的不老药,如今的长孙无忌比贞观二十三年末李捷离开关中还要精神抖擞几分,就算黑白相间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透露出油光滑色的精神,脸更白胖了几分,与贞观初年那个瘦子判若两人,每当有朝臣禀告,长孙无忌总是会出列,神情奕奕的颁布解决办法,留给李治的便也只剩下无聊的点头赞同。
“启禀陛下,商州洛州,司州等地大旱,民不聊生,庄稼干枯,饿殍遍地,求陛下仁慈,减免税赋,救百姓与水火倒悬。”
“陛下,旱情如火,应发东都含嘉仓救济,减免黄河一带税赋,同时贞观末年关东反贼尚有不轨之人藏身民间,应调拨关中府兵镇守函谷。”
“如此,就依司空所言吧。”
“启禀陛下,山东阴雨连绵,经月不停,害稼,坊市墙宇,崩坏向尽,山东官吏顿首祈求圣人垂怜……”
唐高宗李治治国方面其实并不是太差,永徽年间国家稳定,龙朔年间历史上对高句丽的战争也是连战连胜,奈何李治的确运气差了点,前面是光彩夺目的大帝李世民,后面更是千古女帝武则天,夹杂在她二人中间,李治显得默默无闻,尤其是他在位的时间内,唐帝国又是大小灾难不断,光救灾就消耗了举国小半的物力,还要维持朝廷运转,对西突厥开战,也难怪到现在李治都没积累起修大明宫的钱粮。
一条条不顺心的消息不断涌出,每次都是长孙无忌解决,李治还要维持一副君王之相威严顿首,好不容易,一上午的军国大事商讨完毕,宰相们百官们都收起了笏板,眼看着下朝在即,李治这才掩盖不住点点兴奋朗声对群臣挥起了衣袖。
“诸位臣工,近日我大唐多难,厄运连连,实乃天公不作美,今府库空虚,朕忽闻一法,可解朝廷危机。”
小皇帝还是头一次如此自信的宣布政令,十来个宰相包括长孙无忌,六部尚书一大堆文武群臣全都颇感意外的大眼瞪小眼。
“臣等愿闻其详,请陛下示下。”又是长孙无忌率先出列。
几乎是压抑不住兴奋,李治的音调都有点高,语速飞快的洋溢说道:“朕今闻闽国有戏名曰大竞技场,取蛮夷百人互相搏杀,既可娱乐百姓,又可为朝廷创收,岁入千万,三还可消磨蛮夷血气悍勇于竞技场上……”
“陛下不可!”
没等李治说完,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诸多宰相全都是整齐的跪伏在了地上,齐声劝阻着,当即,李治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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