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道童倒是有点反应,抬眼使劲瞪了徐驰一眼,将食指举到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徐驰气极,我靠,下个鸟棋有那么神秘吗?老子都给你们打招呼了,你们总得表示表示,回敬一下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
受了冷遇的徐驰,想也不想,走上前去,大手一挥,就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儿,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挑衅地道:“有种的你们捡起来,重新按原样摆上,老子才服你们。”
“你混……”小道童刚想骂徐驰“混蛋”,老道士拂尘一抖,竟不偏不倚地拂到了小道童的嘴巴上,硬是生生将那个“蛋”字给塞了回去。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朝老道士颔道:“阿弥陀佛,此一局果然是和局,老衲心服口服了。”
老道士还礼道:“承让承让此局若是再耗上三五个时辰,贫道必败无疑。然妙手定乾坤,此乃天意,岂是人意之可逆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这厢有礼了。”老和尚这时才转过身来,面朝徐驰,结手为礼。
徐驰纳闷了,他娘的,老子和你们打招呼,你们不吊老子老子破了你们的局,你们反而变礼貌了。徐驰笑道:“什么天意人意,明明是老子的故意,老家伙你又在故弄玄虚了吧?”
徐驰所不知道的是,这局棋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了,即就是说,从昨天的这个时候,一直下到了现在,犹未分出胜负。对弈之前,老道士就与老和尚打赌,说这局棋下到最后,必定是和局。
围棋不像象棋,出现和局的机会微乎其微,除非出现“多劫循环”的局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围棋是一种非胜则负的游戏。老道士打赌说是和局,老和尚自然不信。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徐驰捣蛋之前,胜利的天平已经朝老和尚一边倾斜,胜利是迟早的事。殊不知,突然冒出来个不知天高地厚,从来不按规则出牌的徐驰,把比赛给搅黄了。
老道士眯缝着眼睛,将徐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这小家伙,看来混的不错可怜可怜,可怜我那徒儿,整日价牵肠挂肚,黯然神伤,你倒过的滋滋润润,快活赛神仙可怜可怜……”
袁客师神神叨叨的喃喃自语,把徐驰给弄糊涂了。徐驰皱眉问道:“你徒儿可怜不可怜,关老子吊的个事呀喂,老家伙,你要是真的混不下去了,老子真的可以接济接济。看你一大把年纪的,骗吃骗喝也不容易你徒儿是谁?就是这个小道童吗?”
“罢了罢了,你不认得我徒儿,多说无益。”老道士一抖拂尘,摇头说道。
徐驰笑着说:“你这不是老糊涂了吗?老子认都不认得你的什么狗屁徒弟,那你拿来说个什么事……”
徐驰正要继续阴损下去,韦妃却循声找了过来。一见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韦妃赶紧裣衽行礼:“俗家弟子韦香儿,拜见两位大师。”
那老和尚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多礼善哉善哉。”
韦妃又道:“敢问两位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弟子也好谨聆教诲,恭请尊安。”韦妃有心延请道法高深者卜问她的前程,所以装得极为虔诚恭敬,曲意奉承。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空觉,乃是鄙寺方丈这位道兄,乃是老衲的好友洞玄子……”
“哈哈哈哈……哈哈,洞玄子?哈哈,笑死老子了,你个老家伙,怎么弄个女人的名字?还洞玄子呢,哈哈哈哈……”不等空觉方丈把话说完,徐驰就迫不及待地大笑起来,好像看见了某个人没穿裤子露出来了似的。
徐驰的狂笑,笑得空觉方丈和韦妃一愣,连袁客师自己也愣怔起来:洞玄子虽然是个假冒的道号,但怎么就成了女人的名字?莫非是高延福走漏了风声,将自己的名头告诉给了这混蛋?
韦妃有心问前程,生怕徐驰的狂妄,惹恼了两位大师,便呵斥道:“陈县令不得无礼,两位俱是大道高僧,我等凡夫俗子,岂能取笑仙道的尊号?快快去一旁去,本宫有事求教于二位大师。”
袁客师笑道:“你这小家伙,洞玄子乃是贫道的道号,有何可笑之处?怎么又成了女人的名字?”
徐驰摇着头,一脸不屑地说:“女人才有洞,男人哪来的洞?你这老家伙,你虽然没有履行过男人的义务,但好歹还是个男人呀,怎么可以弄个洞呢?”
龌蹉的徐驰,从早到晚,从头到脚,所思所想,无出乎脐下三寸之地。
空觉方丈和袁客师依然云里雾里,还在寻思女人、男人、洞,这三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反倒是韦妃,最先反应过来,不觉“噗哧”笑出声来:“你这混账,莫要扰乱两位大师清修,快随本宫去烧香拜佛。”
韦妃知道,有徐驰在旁边捣乱,估计二位大师不气死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为自己卜卦?再说,自己所问之事,也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去。唯一的办法,便是先支开徐驰,再来请教二位大师。
韦妃又裣衽朝空觉方丈和袁客师各施了一礼,轻声道:“且等弟子先将这猢狲弄走,再来请教二位大师,弟子这就去了。”
韦妃说完之后,转过身来,朝徐驰暧昧地一笑,便袅袅婷婷地往罗汉堂那边走去。
徐驰是色中饿鬼,得了韦妃的信息,知道今天的野炮还是有戏的,便屁颠屁颠地跟在韦妃的后头,其间还不忘朝后头的两个老家伙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说,你们就看着吧,老子可要去打洞了。
韦妃与徐驰又回到罗汉堂,找到知客僧,韦妃道:“劳烦大师为弟子寻个清静之处,本宫有些乏了,想休憩休憩,不知大师能通融否?”
白马寺本身就是为皇室服务的,更何况李重俊先来打了前站,寺庙方面早有准备。
别看韦妃自称弟子,呼知客僧为大师,但是很显然,在寻常的知客僧面前,韦妃并没有表现出在空觉方丈和袁客师面前那般恭谨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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