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翎弥留之际只留下短短几句,内里具体情况邵珩自然不会知道地如此详细。
不过,他当时听到独孤星与千幻的对话,已从中猜到了几分,如今一一对照,便也大致明白了的来龙去脉。
邵珩皱了皱眉,旋即便将星罗宗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抛诸脑后,继续浏览了下去。
看着看着,邵珩眉宇时而舒展,时而紧缩,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待看完之后,他竟陷入了沉思,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邵珩只觉身子一震,眼前天翻地覆,再睁眼时已重新回到了滴翠轩内。
身旁小金正叼着内丹圆珠玩耍修炼,桌上香炉仍冒着袅袅雾气,一切都未曾有丝毫变化。
邵珩手中一沉,那黑白玉简正躺在自己右手掌心之内。
与此同时,邵珩脑海中有些微微胀痛,心知方才确实是神识被拉入玉简之中,而后又因时间太长而被玉简弹了出来。
不过,该看的他也看的差不多了,邵珩把玩着黑白玉简,自言道:“难怪千幻对是否将此经交给琴儿犹豫不决了。”
邵珩粗粗看下,重新合为一体的确实精妙无双,但十分晦涩难懂,其中许多词义邵珩也不过一知半解。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妨碍的珍贵。
毕竟,被星罗宗数代宗主心心念念千百年的典籍,又岂是普通的货色。
正因如此,邵珩也发觉,对修炼之人的天资要求也十分苛刻,并非所有人都能修炼。
邵珩虽然并未想过修炼这星罗宗的功法,但方才试了下发现自己天资不符,却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不过,他身为存微山弟子,又是玉泉峰太皓真人的徒孙,功法本就不缺,也不必觊觎旁的门派。
只是,他本想多学一种手段以便掩盖自己存微山弟子的想法却落了个空。
邵珩心想:“总不可能用那入第四层藏书楼的机会去寻什么普通别派功法吧,看样子此事只能去问问师祖或师尊了。至于这玉简和星罗令……琴儿不过还是个孩子,这些东西交给她,无异于让她背上星罗宗的仇恨,甚至有可能陷入星罗宗的乱局之中。还是罢了吧……”
邵珩正要收起这些东西,动作却又一顿:“可这毕竟是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属于琴儿,我却没有资格阻拦她的选择。算了,还是以后见到琴儿再说吧。”
邵珩不再犹豫,收拾好东西后,就打算趁夜再修炼一下。
刚盘膝坐好,闭目凝神感应元气时,却发觉神识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邵珩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疑惑之色,他检查了一下神识,却全无异样。
不过,再静心修炼时,邵珩却留了一个心眼:看似沉浸在修炼之中,却始终有一小缕神识查看着周围情况。
果然,修炼中的邵珩只觉眼前有一点星光闪过识海,立即意念一动紧随身后。
那点星光仿佛也察觉到背后的情况,却如孩童般慌里慌张地四处逃窜。
邵珩既然已发现异样,又岂会任它这不明之物留在自己识海之中,立即调用真气及所有神识围攻而去。
追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将那点星光堵住。
邵珩正想一举拿下,却见那星光颤了颤,倏然散开,化作六道流星划过识海正中,而后点缀成一个圆圈,停住不动了。
邵珩顿时愣住:这是打算在他识海中安家了么?
六点星光同时一闪,瞬间灭了五点,暗淡无光,只剩一颗散发着微弱了光芒。
邵珩心中一动,神识移了过去,这次这六点“星星”都没有再移动。只是,邵珩轮流以神识触碰了其他五点,却全无反应。
当邵珩神识移动到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上时,一股信息涌进邵珩神识之中。
黑暗中,邵珩睁开眼,凤目中似有一道银芒闪过,惊的一旁小金突然跳起,如临大敌地支起蛇头警惕地看着周围。
邵珩见小金有些疑惑地样子,笑了笑,伸手弹出一粒妖兽喜欢的饲灵丹给小金,安抚了一二,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消化起方才得来的东西。
那六点星芒原是某个道法印记,此法名,乃至一门攻击指法。六点星光就是六个层次,将第一层修炼完满之后,方可修习下一层。
对邵珩而言,此法正符合他心中之意:一方面与存微山毫无关联,一方面又是攻击手段,威力单看修炼法门也应不差。
只是奇怪的是,这门法诀为何会出现在他识海之中?
“幽妙陨光六指?该不会是中所得吧?”邵珩狐疑地翻出纳虚戒中的黑白玉简,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看,却全无头绪。
邵珩猜得没错,这部法诀确实出自,至于他如何得到,却是这道法印记自主所为,其中缘由也暂不知晓。
“幽妙指出,一念即生,一念即灭。”邵珩喃喃道。
此诀得来地奇怪,又扎根在自己识海中,邵珩也不敢立即就安心修炼,冷静地思索了片刻,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若那印记并无其他异样,再修炼这所谓可一念生灭的也不无不可。
……
夏离秋至,转眼已即将入冬。
山中气温降低的早,存微山周围的山头早已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生出几分萧条之意。
然而,存微山中却无丝毫清冷之意,不仅宗门之内所有地方皆温暖如春,同时各峰山头之间,有各色剑光倏忽来回,显得十分忙碌。
存微山真传弟子之选即将开始,低级弟子虽然无法参加,但此般盛况可是十数年都难见一次,故而也纷纷出来走动,互相打探着消息。
真传之选虽是存微山家事,但其余各派的眼光还是都纷纷投注在此,毕竟此事关乎存微山未来将由哪些弟子把持,又由哪位会是这个传奇宗门的下一任掌门。
因此,与存微山交好的各派,都或多或少会派自己门下的人来存微山现场观礼。
而这些人也不会独自前来,都会带些自己亲近的子侄,相当于也是一场小型的交流会。
这些来宾的住所和接待都需有人安排。
而且往年更有一些有着商机眼光的外门弟子,趁机会在存微山附近开展拍卖会,那些无法真正参与真传之选的其他人纷纷凑一凑热闹,结果倒是狠狠赚了一笔。
太尘真人知晓后,吹胡子瞪眼说这当然是“我存微山来主办”,接过了拍卖会的所有权。
所以,除了参加真传之选的那些弟子外,其余人大多数都是来凑其他的热闹。
主要负责这些事的,自然是存微山天游峰。
天游峰首座太尘真人揽回了拍卖会的主办权,却对这些事烦得不行,大手一挥就交给自己几个弟子和外门执事,自己竟干脆偷跑了出去,全权交给了下面的人。
当清岚道长咬牙切齿地跑到掌门真人处狠狠地告了自己师尊一状时,掌门太微真人也是哭笑不得,与此同时掌门也答应了清岚可随意挑选弟子协助此事。
“所以,师兄你就在给清静师伯请安的路上被清岚师姑给截走了?”邵珩看着面前一脸无奈的沈元希,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呵……我在外门时年纪尚小,多次承蒙师姑照料,她既有吩咐,我自是要帮忙的。”沈元希无奈地笑了笑。
只不过,这些天被清岚指使地团团转,依旧令沈元希有点头疼。
尤其是清岚让他去外门处理一些拍卖行的事物,总引得那边的外门弟子一片轰动,他又不好冷面以对,着实令他有些心烦。
另一方面,因他身份是掌门一脉的弟子,地位不凡,还被支使去迎接别派宾客,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这些人中,辈分比他长,说话也都暗含机锋,需要小心应对,否则被对方某一句话套出,自己吃亏事小,宗门失了颜面事大,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确实令沈元希心神疲倦。
邵珩拍拍沈元希肩膀,呵呵一笑道:“师兄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沈元希翻了白眼:“如果就是这些事也就罢了,宗门内也不让人安宁。”
“怎么?”邵珩皱了皱眉问。
他是知晓沈师兄在内门之中同辈里交好的人极少,如今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元希俊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师弟,你应当知道,内门之中最看不顺眼我的是何人?”
“……莫非是南宫昭师兄?北斗的族兄?”邵珩心思一转,便猜到是谁。
“北斗师弟确实是与其兄不同……”沈元希见他提到南宫北斗,笑了笑:“我本以为南宫世家皆是南宫昭那般的人,没想到还有北斗师弟这等性情中人。”
“南宫北斗醉心剑法,确实比南宫昭师兄心性纯粹。”
“你说的不错……”沈元希目光微冷,直视归元峰旁的大莲花峰,面上虽笑着,但语气中藏着刀锋道:“他南宫昭自以为天资卓绝,却最是小气。清岚师姑让我帮忙接待宾客,来客场面话说了几句,被有心之人传给南宫昭,他却以为我趁机在其他门派面前长脸,欲与他争夺地位。前几日在归元峰上,还与我争执了几句。师尊让我不要与他起事端,我也只能暂时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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