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五,张天赐上了一上午的课,午饭后,搭乘公交车,去城隍庙古玩市场逛了一圈。
江城自古以来就是水旱码头,古玩市场很大,但是骗子也很多。在这里,没有眼力劲,就有可能被坑得倾家荡产。
张天赐转了一圈,缓步走进一家专门捣鼓钱币的店铺,在柜台上看了起来。
“这位兄台,出货还是进货?”一个年轻人,手里托着一把小巧的紫砂茶壶,缓缓走来,开口问道。
此人很儒雅,穿着一套对襟唐装,脸上的笑意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可以看出,在生意场上也算是一把老手。
一般来说,经营古董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是这家店铺的掌柜,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四五岁,让张天赐略有些意外。
“大清五帝铜钱,十套。”张天赐说道。
年轻掌柜眼神微微一亮,点点头,从柜台下面拿出十串铜钱来。每一串铜钱都是五个,分别是大清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皇帝发行的通宝铜钱。
“换一换。”张天赐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扫了一眼,便淡淡地说道。
这铜钱是假的,张天赐一眼看破。但是古董行业里,看破不说破,所以张天赐只说让掌柜的换一换。
年轻掌柜也对张天赐的眼力感到吃惊,一愣之后笑道:“好,稍等。”
说罢,年轻掌柜走向里间,转身取了一个托盘出来,托盘里面是黄橙橙的数百枚铜钱。
张天赐随手捡取了五枚铜钱,平铺在手里,托举到眼前,用目光平视。
半分钟以后,张天赐点点头,把铜钱放了回去,道:“说个价钱吧。”
“正品五帝钱,一套九百,十套九千。”年轻掌柜说道。
“这么贵?那就先来一套吧。”张天赐皱眉。
年轻掌柜点点头,拾起五枚铜钱交给张天赐。
张天赐验证无误,把铜钱暂放在柜台上,准备结账。
“这位兄台,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如果兄台可以为我解惑,这套五帝钱,就算是我送给兄台了。”年轻人看着张天赐,忽然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
张天赐微微一笑,道:“请说。”
“经常有顾客,来这里买五帝铜钱,他们也问我,买了五帝铜钱以后,究竟是用黄线还是红线,系铜钱更好?”年轻掌柜看着张天赐,不紧不慢地问道。
“红线。”张天赐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是红线?我觉得黄线更好。”年轻掌柜微微皱眉,道:“土居中央,在色为黄。以土生金,不是更好吗?红色为火,火能克金。铜钱属金,从这个道理上说,与黄线更搭配,与红线反倒相克啊。”
张天赐淡淡一笑,道:“这只是你的说法。既然说起五行五色,就有厚薄多寡之分。一根线而已,能占多少分量?土多金埋,土薄金杂,薄土不生强金,黄线系铜钱,是一个很别扭的搭配。相反,红线系铜钱,不是火克金,而是微火炼金,去除杂质,使五帝钱更具效力。”
原本,张天赐也无意显摆,但是对方愿意用铜钱相送,张天赐也只好说道说道。
年轻掌柜一呆,品味着这番话,嘴角上慢慢地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谢了!”张天赐拾起柜台上的铜钱,在手里掂了掂,转身便走。
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省了九百块!看来今天是黄道吉日,好运挡不住啊。
“兄台留步!”那年轻掌柜绕过柜台,追到了门前,大声叫道。
张天赐回身,笑着问道:“怎么,对我刚才的回答不满意?”
“不是不是,兄台误会了。”年轻掌柜很江湖地一抱拳,道:“在下孙杨,对兄台刚才的见解,非常佩服。”
“那你佩服过了,我可以走了吗?”
“……”年轻掌柜一笑,道:“我只想和兄台交个朋友,还请留步。刚才兄台说,要十套五帝铜钱,我便再送你九套,算是朋友间的一点心意。”
我去,又送我九套?张天赐心中大笑,这是遇上傻-逼了!
十套五帝铜钱,近万块的东西,说送就送,不是傻-逼是什么?
“无功不受禄,孙老板,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十套铜钱?”张天赐想了想,问道。
“纯粹是佩服兄台的见解,想交个朋友而已,没有任何目的,请放心。”孙杨很真诚地说。
“好吧,我叫张天赐,记住我的电话,有时间一起喝茶。”张天赐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孙杨立刻保存了张天赐的电话,并且送上一张自己的名片和另外九套五帝铜钱。
张天赐接过名片带着铜钱,挥手而去。
平白地得了十套五帝铜钱,张天赐心情特好。
回到学校宿舍,张天赐收好了铜钱,赶去食堂吃晚饭。
可是刚刚吃了两口,电话响了,是金思羽打来的。
“喂,不是又要请我共进晚餐吧,金大美女?”张天赐对着电话问道。
“你有兴致一起吃饭,也可以啊,我正在市局的停尸房里加班吃泡面,眼前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你来不来?”金思羽问道。
张天赐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两口饭吐出来,急忙道:“那还是你一个人吃吧,有什么指示,请说。”
“是这样的,郑队刚才打来电话,已经帮你办好了女生宿舍的入住手续。但是为了控制影响,明天晚上,你才可以住进去。因为明天是周六,很多女生回家或者外出,宿舍里学生不多……具体的事情,明天下午安排,先给你通报一声。”
“好啊,那我就准备准备,等着入住女儿国了。”张天赐一笑。
“就怕女儿国变成妖精洞府,你当心点。明天早上,我找你去江边的那座山,看看桃林坟场,见面再说。”金思羽匆匆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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