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厮一字不落的转述,戒痴和尚懵了,原本红光满面,这会儿苍白无力,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主动上门做客被人拒绝,真真是想不到。』.』m
难道这就是今早方丈师傅所说的变数?
太准了!
太尴尬了!
这种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永生难忘!
戒痴和尚在钦天监的地位,相当于国师,或者说是供奉,地位然,虽说最近皇帝不找他念佛讲经了,可他该享受的待遇一点没少,吃喝用度全是大乾国最上乘的,现在冷不丁有人不买他的账了,他这心里真的接受不了。
他在众多侍卫小厮那奇怪的眼神中落荒而逃,背影寂寥萧瑟,那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仙缘宗与佛门不对付,这个消息随之不径而走,京城中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皇觉寺的方丈老和尚也知道了,因为戒痴又回山了,亲自带回来这个让人遗憾的消息。
当时方丈老和尚坐在佛前做功课,戒痴垂头丧气吞吞吐吐地汇报完毕,老和尚敲木鱼的动作在空中停顿了数息,节奏完全乱了,一如他此刻的心。
一心道长拒绝与国师见面,这个况也在第一时间传到宫里,皇帝笑而不语。
就在昨天,他与庄主见面之后,脑子已经完全清洗完毕,他有了更换国教的意向,但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而庄主好助攻帮了他一把,喜闻乐见哪。
下午,一清道长再次出现在英国公府门前,白云观主站在他的边,目光是如此火。
通报的小厮匆匆回到门前,眼神有些古怪的请两位客人入内,那位贵客虽说同意见客,可也没有什么好话,确切地说,贵客极不待见白云观主。
小厮心里暗搓搓地想,还没见面就把人臭骂了一顿,这要见了面,不知道会不会上手胖揍?
娘诶,好激动,好期待肿么破。
庄主召见白云观主时,莉娘也在座,那个白苍苍的老道被连续不停教训了半个小时,她心如止水,眼皮子都撩一下,一点都不同,他该骂,但凡道门争气一点,她和兄长也不用耗费那许多时间和精力,只有亲经历,才知道他们兄妹多难才走到今天。
白云观主兴高采烈地进门,抹着眼泪出门,那个沮丧的样子好像死了爹一样,这一幕落在许多有心人眼里,瞬间迷糊了。
有点乱,这到底是不是道门崛起的信号?怎么了呢?
白云老道被教训得很惨,心理都快崩溃了,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个错误了,但是当他回到白云观,却现他家的小道士正在诚惶诚恐地接待着来自皇室的天使。
这个天使名符其实啊,给白云观带来了福音啊,这下子有钱有地了,白云观瞬间从穷得揭不开锅的贫民进化到大地主行列了。
解决了门下的温饱问题,白云老道迅进入新角色,他亲自指导小道士修习道术,派遣中老年道士出去服务大众,把道门的善念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皇帝没有给予道门很大的荣誉,除了那点钱和土地,并没有其他东西,白云老道做的那些事,都是来自庄主老神仙那场特殊的教导,神仙们需要的是众生的信仰,而不是上层建筑那少数人的拥趸。
大能制定游戏规则,世界围绕着规则运转,对于这些莉娘不想做过多的评价,她本着良心做事,目前为止没觉得不妥,百姓的生活在改善,大乾在进步,而她和她的家人得到了幸福,那就继续下去。
莉娘以为,庄主老神仙到英国公府来,是因为这里会成为倭寇或者敌对势力报复的目标,但庄主却说他是来休养的,因为莉娘可以来往于凡界与仙界,如果他需要帮助,不必回来奔忙。
莉娘默默回以两声呵呵,咱拭目以待。
转天,戒痴和尚又站到英国公府的大门口,这回他有了同伴,方丈老和尚面带圣洁的笑容站在那里,他的眼皮低垂,这样就不容易让人眼里的心虚和不安了。
小厮飞奔到外书房禀报,庄主正和国公爷在侃大山,这两天国公爷可过瘾了,感觉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什么都和一心道长说得来啊,知音啊,真不敢相信,如此博才多学的人是刚刚从深山老林里面走出来的,太神奇了有没有。
听完小厮禀报,国公爷率先跳起来,“他娘的,那老和尚是不是想死,都说了不见,怎么还来,打量咱英国公府好欺负是吧!等着,爷非得出去臭骂他几句不可!”
庄主使劲点头,“就是,我是欠揍,走走走,咱俩一块,组队去刷他。”
国公爷摸摸脑门,“嘶,道长好学问,你这话听着没毛病,可爷就是不懂,能说说吗?”
“啊,这个,我这人说话比较随意,老弟你不要在意,呵呵,就是跟你结伴去骂他的意思。”庄主解释着往外走。
国公爷哦了声跟上,望着庄主那高大雪白的背影满是崇拜和敬仰,太有学问了这个,这两天他都跟着学了好些新鲜词儿,感觉特有意思。
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老和尚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白衣道人,在他七十年的人生当中,从没有这样的人,像风一样捉摸不定,像阳光一样无处不在,像青山一样坚定不移,像大海一样深邃难懂!
庄主背手望向虚空,扬起高傲的下巴,慢声说道:“么了吗?朱铁蛋?”
咔嚓!老和尚手里的珠串被他捏断了,佛珠洒了一地,滚得满地都是,他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和尚惊恐地喊到,知道他俗名的人早已死光光,真真想不到今天会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听到,太惊悚了!
“我?我是一心啊,仙缘宗的现任掌门。”庄主哈哈大笑,却有一种嘲讽的意味,“信或者不信,我就是一心!”
在这份强大无比的自信面前,老和尚额头见汗了,他低头己的手指,它们颤抖得厉害。
他那个人,却被那个人一语道破了来历,这种不受控制的况已多年没有出现过,现在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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