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都没有睡着。【】
到了后半夜,那阵模糊的挣扎声就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沙子摩擦的声音,细小而敏感。那个趴在帐篷上朝我求救的影子,我始终挥散不去。
百里奚平是有办法对付它们的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偏偏我们没有受到攻击?就算不愿出手,至少说出来,让他们早有提防也是好的。
可是,并没有。
昨天夜晚的突然袭击,就像是预示了我们进入罗伽的命运,若是用眼色来下定义的话,那将会是一片刺目的血红。
蓝眼睛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朝我大呼小叫,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过来看了我跟百里奚平一眼。
走出帐篷的时候,仿佛就是来到了地狱的边缘,被血染红的沙地,在晨光中闪着诡异的光,几个破败的帐篷,更甚者,还有遇难者的残肢。
“这就是代价,更残忍的还在后面,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他们,甚至包括你,就不该来这里。”
百里奚平掠过我身边的时候,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空气中隐隐还散着一股血腥味,不过,用不了多久,沙地上模糊的血红,就会被沙层掩埋,就像是在掩埋我们来过的痕迹。
我跟了上去,上了车,一言不发,蓝眼睛也一样,坐在边上,手里把玩着从我这里抢走的匕首,只是间歇地瞥了我们几眼。
气氛突然异常凝重了起来。
再往里去,就是塔克拉玛干的心脏,罗伽也在逐渐的靠近,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我的手掌不安地摩挲着。
百里奚平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准确说出罗伽出现的位置,虽然时隔几十年,这里的景观多多少少都发生了些变化,蓝眼睛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十年前的塔克拉玛干地貌分析图。早在出发前,就大致确定了目的地。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做了一天的车,吃了一天的黄沙。眼看着天又要黑了,鉴于昨天夜里的情况,蓝眼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既然是合作,老头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百里奚平想都没想。一个翻身下了车,走出去好几步,一会蹲下抓两把沙子放到鼻子那闻两下,一会又是摸索着附近枯死的白杨和从黄沙中暴露出来的白森森的兽骨,回来的时候,只说了一个字:“等。”
没等他转身,蓝眼睛就拔枪对着他的眉心,这中文越说越溜:“你说等就等?夜里那群东西要是再来,死的可都是我的弟兄。”
“等不了就滚。”百里奚平一张拍掉对着他的枪口,速度快得几乎我都没反应过来。离开的时候才提醒道,“要是带了白酒,就在白酒里兑一半的硫磺,洒在帐篷外面。”
蓝眼睛的人看气氛不对头,纷纷围在一边,但又不敢贸然扑上来,谁都知道,就算百里奚平瞎了双眼,也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他就有同暗夜里的猎豹,身手敏捷。一招致命,除非有人想在看见罗伽之前就下地狱,才敢跟他对抗。
不知道是因为沙漠的气候原因,还是旅途奔波劳累。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自从上次“看”到幻觉后,眼前就时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影像,有时候甚至如同穿越一般,看到在宫殿里走动的人。
而脖子上那颗痣,我一直都刻意用胶布粘住。不想引起太多的注目,这段时间下来,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变大了,或者消失了,再或者又移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
本以为今天夜里,所有人都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昨夜的怪物再来袭击,但总是天不如人愿,只是这次袭击我们的不是怪物,而是一群奇装异服的人。
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一阵巨大的呼声和马蹄声就从远处传来,在沙漠这个空旷的环境,更加显得绵长而具有大的震动感。
“他们是什么人?!”
这群人一出现就大肆地破坏,跟我们的人大打出手,所有人都是从睡梦中惊醒的,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朝着马背上的人开枪。
帐篷外洒了混有硫磺的白酒,一点即燃,所见范围内的帐篷都成了一片火海。
“小心!”百里奚平一把摁下我的脑袋,就在那一瞬间,一匹马从我的头顶擦过,混乱中,什么合手的兵器都拿不到,抓起一根火把就是一阵挥舞。
这群人就像是土著中格外好斗的群体一样,一边肆虐的破坏,一边兴奋的欢呼,我被打得一阵犯晕,抡起火把就朝马背上的人打回去。
枪声、呼声、爆炸声、焚烧的声音、马的嘶叫声、叫骂声……所有的声音又都混杂在一起,这就像是又一场的噩梦。
“你们,离开这里!”突然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双双对峙着,马背上为首的一人脸上画了怪异的梵文一样的图案,让我觉得似曾相识,c着一口不流利的话,向我们警告,“要么,走!要么,死!”
他们的武器很奇怪,像是古代士兵作战的冷兵器,但有形状怪异,像是少数名族的特殊用具。
“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得到答复,之前说话的那个人突然看了我一眼,又抬头脸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夜空,突然调转马头,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开:“你们不走!我们还会来的!”
这就像是一场闹剧,突然开始,又匆匆收尾,只不过,我们的麻烦大了,帐篷几乎被毁了,有些器械也都被打翻,坏得七七八八。
我看着这群人离开的方向,抬眼盯着夜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要这么匆忙的离开?他们来这里夜袭的目的,是要赶走我们,不是吗?
脖子上突然刺痛,大脑里面就好像有东西在一个劲地膨胀、收缩、膨胀、收缩……速度越来越快……
我痛苦的吼了一声后,被百里奚平一把拖住,扛到了一顶幸存的帐篷里,追来的蓝眼睛被百里奚平一脚踹了出去。
脖子上的胶布被一把撕开,百里奚平冰凉的手一把捂了上来,突然猛地一用力,掌心一动,之前不适的感觉立马都到了宣泄。
再去寻找的时候,那颗痣已经移到了我的左边肩膀上,个头相较之前,又大了一圈。
“这是什么东西?!”
我立刻愣住了,连百里奚平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它是个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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