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千年前的渠国，‘他’是什么身份？”
问题刚抛出来，百里奚平就愣了一下，半天又晃了晃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你已经见过‘他’了？”
“没有。”绕过他们，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查看这附近的那片腐尸，“至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
奇怪，这些尸体虽然已经腐烂了，但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外伤，那道都是死于中毒的吗？这么大范围的集中性中毒，我能想到的，只有毒气这么一项可以在一瞬间做到。
尸体横七竖八，毫无规则性，看来死前他们都挣扎过。
所有的尸体都呈现出死后不久的样子，腐烂并没有完全开始，仅仅是肌肉的软化与分解，骨骼几乎完整，但看他们的服装，大多都已经没用了，一碰就会烂掉。
这太奇怪了，是什么样的毒，在致人死后，还能延长尸体的腐烂时间？
“你会见到的……总有一天……”百里奚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说的话也是预言性的，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话上面，而是彻底被这片腐尸给吸引住了。
腐尸的面部已经彻底模糊了，看不出具体的样貌，但最奇怪的事情就是，所有的腐尸都是差不多的身材，甚至从残余的服装上来看，所有的尸体当初穿着的都是一样的蓝布衣，就是民国时期底层人民最常见的服饰。
一样的服装，一样的身材，甚至是一样的发型，这难道会是我的错觉吗……？这些都是同一个人？！不，或许只是故意这么打扮的一群人，长得又恰好相识……
之所以觉得有些惊恐，是因为，这些人的身形不像别人，都像我……
这里可是我送你的大礼。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现在我或许该炒年糕想思考一下。所谓“礼物”指的是什么了。是这个曾经出现在我幻觉中的地宫？还是这一片酷似我本人的腐尸？
“‘他’是皇子，被迫害的皇子。”百里奚平冷不丁接了一句，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也是跟你一起被诅咒的皇子。”
皇子？！
心里一凉，一屁股坐在了腐尸堆上，他说那个是皇子？故事中能被称为皇子的人，只有那个畸形胎儿，原来跟我一起活下来的。是他？所以才说要复仇，所以才说他是我最亏欠的人……
是了，这就没错了，当初的杨运先是提出将尚在襁褓中的他暗杀，再是因为某种原因把他秘密养下来，不见天日，最后或许连他的母亲都是我害死的。
所以他才恨所有人，恨我、很百里铮云、恨李文翰、恨叔梁王，恨我们毁了他的一切。
百里奚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的不正常，只是叫了我一声。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这么看来，这个罪孽，我是非赎不可了。
这个人，能被当初的杨运视作是威胁，确实不无道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带给我太多未知的谜题了，甚至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太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
他的存在，是巨大的威胁。那么我就必须要集齐所有的麒麟佩，跟他一起毁灭，活得太久了，确实活得太久了。
脑子里飞速运转。想到的都是些跳跃的内容，更多的都是我自己的猜测，但莫名地，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好像……就好像末日来临，世界要毁灭了一样。
麒麟佩。那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被分开保存，为什么会被“他”忌惮。“祥瑞未出，却起祸端”，竹简上的提示，绝对是在警告所有试图接触麒麟佩的人。
坐在腐尸堆中，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注意力完全被占满了。突然一个激灵，掏出了那个装有麒麟佩碎片的玉盒，将那条绸缎平展开来，对着光源看。
九条金龙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一般，闪着异样的光芒，我也莫名地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压抑感，锦缎的正中间，绣着三个字“太子离”。
“太子离……？”
百里奚平的听觉很好，我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声，他就立刻听见了，还追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东西是因为百里的坚持，才拿到的，所以，对百里奚平，我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没有做过细的讲述，只说这是百里跟我在暗室中发现的，有一条包裹在玉盒外面的锦缎，而锦缎上就绣了这三个字。反问他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他只说曾经听人说起过，至于是谁，他似乎不愿提起。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六十年前那些人中的一个。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不是叔梁王的东西，而是那个黑影的，那个黑影就是渠国的皇子，太子离。明明不是王，却用着朱红色的锦缎和九条金龙，可见他根本没打算把叔梁王放在眼里。
该怎么说呢，不管是作为一个小国的王，再或是一个父亲的形象，叔梁王始终都是一败涂地。
腐烂发出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呛得我又咳了几声，胸口一阵被撕裂的疼痛，让我几乎倒在腐尸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些腐尸的肉十分脆肉，稍加压力，就跟一掌拍在肉沫上一样，满手都是。
距离娘娘腔离开，已经差不多快一更久，我没有概念，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垂危的百里、瞎眼的百里奚平，昏迷的肖筱和奶奶，这个世界仿佛就是禁止的，唯一让我觉得时间在流逝的，就是火把上跳动着的火光。
“他会回来的。”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眩晕，我率先打破沉默，试图缓和跟百里奚平之间因为一些争吵而产生的紧张气氛，“百里会没事的。”
他没有回答，犹如一个老道士一样，盘腿坐在那，挺直了上身，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因为没有了发须的遮挡，我能捕捉到他脸上的任何细微的变化。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要跟他说话，或许会越搞越糟。
“没有了清骨丹，你们是怎么解的毒？”
脑子有些混沌，晃了几下脑袋，才明白他问题的意思，将劫渡的事情告诉了他，难得他居然没问我劫渡是谁。
“那蛊虫是百里将军替你养的。”(未完待续。)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