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顾飞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百里不见了。【】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经过半年来的历练,我也学会了收敛情绪,面对一些事情,着急、紧张只会起到反效果,我冷静下来,问他:“怎么回事?”
他只是抽出一张纸片,交在我手上:“你自己看吧。”
打开来,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安好,勿挂。
字如其人,写得刚劲有力。
我默默将纸片收了起来,什么都没说。或许这会是最好的结局。他自有去路,走得这么干脆,倒也免了我去思考怎么留他、安置他。
顾飞见我什么动静都没有,平静得很,以为我受打击了,在生闷气,讪讪开口:“灵一,百里这个人,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何况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要说再见的……”
“我知道。”我打断他,朝他笑了一声,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我没觉得难过,这样挺好的。”
百里有他自己的使命,或者说每个人活着,都或多或少,有着属于自己不可更改的命运。
遥记得,刚遇见百里的时候,顾飞就问过他,他说他是在等人。
他等到了我,将包裹和玉盒都交给了所谓的杨家人,带我平安离开了骊山地宫。如果这就是他的使命,那他现在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从出来那一刻,他的人生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了,不必一次又一次地冒险,也不必再为了我的安全费心。
沉默了好一会,顾飞才又开口:“那你的打算呢?我是说出院以后……”
“还能怎么样?”我笑,顿时觉得轻松,“回去继续开我的小商铺,过我的小日子,冒险什么的,这半年来,也足够了。”
在地下的时候,他就问过我,那时候还有些迷茫,可是从我做了那个梦以后,我开始害怕了,要是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就是那样尸横遍野的结局?与其这样,还不如像奶奶说的那样,做一个平凡无知的人。
什么杨运,什么赎罪,统统见鬼去吧……还有什么比大家都还活着要好的?
顾飞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继续道:“既然双鱼玲珑盒已经拿到了,那你也该回浙江帮帮你爸妈了。”
据我所知,源叔死后,他手底下的公司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危机,几近崩溃,全靠顾飞的父母帮衬着,才没有倒下。
“小白脸!”病房门口突然蹦出来一个身影,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哟,小飞也在!”娘娘腔进来就不客气地一屁股坐我病床上,也不管有没有压到我。
“娘娘腔,你他娘的把你屁股抬一抬!”压到我那只骨裂的脚,我还要不要出院了?
顾飞甩了他一下,把他推了起来:“胡日月,你能不能小心点儿?”
娘娘腔回头一脸委屈状地看着顾飞,就差咬手帕了:“小飞,你居然这么对我,太伤我心了。”作势扁了扁嘴,挤不出眼泪,继续道,“连小白脸都不叫我名字,你居然还叫我大名……”
我就看他一个人在那自导自演着一出好戏,顾飞塞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理都不理会他。
“娘娘腔,那你想你家小飞怎么喊你?”觉得好玩,我也故意上去插一脚。
娘娘腔“羞涩”地看了一眼顾飞,靠在病床边上,捧着脸一脸坏笑:“当然是喊我小月月啊……这等爱称,才配得上我俩的爱情嘛!”
顾飞一跳就起,黑着脸,瞪了一眼捂着嘴偷笑的我,绕开娘娘腔就走了出去。
难得,娘娘腔只是在身后喊了他几声,却没跟出去,我料想,他是有话对我说:“说吧,娘娘腔,找我什么事?还非得支开顾飞。”
娘娘腔笑了几下:“知我者,莫若小白脸也。”坐在边上,沉静下来,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百里走了,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刚刚顾飞跟我说过了,我也觉得这样的结局挺好。
他继续道:“其实不止百里,那个笑面虎,还有那个叫吴芊芊的小妞,前天也被人接走了。”卜筹跟吴芊芊是德国那边的人,任务结束,也确实该被接回去复命。
我没插话,继续听他说:“那天,我正好在他们病房,吴芊芊这妮子,临走之前还向我求救,让我们救救她和那个笑面虎,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沉吟了一会,才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俩不是自愿回去的,而是被迫,而且还有危险?”娘娘腔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那你避开顾飞干嘛?”
他正了正身子,又清了两下嗓子,才“一本正经”地说:“爷怎么可能让自家‘媳妇’再跟着冒险的?你要真准备去救那两个人,爷陪你去。”
我看了看他,半天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娘娘腔,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娘娘腔一愣,过了会才点了点头,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抢先开口:“娘娘腔,事情已经结束了,英雄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有这个工夫,你还不如跟顾飞回浙江,帮他处理一下烂摊子……”
“小白脸……”话没说完,他的脸就沉了下来,“你真的是小白脸吗?”我不说话,他盯着我,“那天在崖底下,是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不能放弃自己的同伴独活,怎么?现在又变主意了?”
我咬了咬牙,依然一言不发,任凭他在那数落我。
没错,就当是我变主意了。德国那边不是好惹的,水太深了。那次侥幸逃脱,完全是因为里应外合,加上走廊的监视器都需要维修,人手不足。
如果我说要去救卜筹跟吴芊芊,我又凭什么去救他们?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仗着半年来以身犯险的经历,就以为有能耐对抗那个未知的组织,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一些。
娘娘腔愤愤地走到了门口,头也没回,就说了一句:“亏他们居然还这么相信你,真是瞎了眼了。”
直到他摔门出去,我都没有吱声。
闭上眼,我错了吗?难道我就该以卵击石,跑去德国对付那个连卜筹跟吴芊芊都对抗不了的组织吗?
那是以前的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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