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里面哪有什么尸体?”
我顿时觉得一阵混沌,靠在玉棺上,一阵清醒,一阵恍惚,是我疯了,还是他们忘了?之前里面明明就放了一具干尸,百里也看见了,还有源叔,阿邦……
我突然想起,之前他们谁都没提起里面的尸体,顾飞他们甚至只是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回来,我推了一下顾飞,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力气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将匕首收了起来,脑子一片混沌,什么都不去看,静静地待在黑暗里,我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即使到了这,也不一定能出得去。
我抱着背包,突然一动都不想动了,下面那具棺材装的不是叔梁王,这里这具玉棺又说从未装过尸体,无力感、挫败感、错杂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娘娘腔掐了肖筱的人中几下,她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虽然有很多疑问,但都憋了回去。
“你们怎么进的这里?”顾飞爬起来,坐着问卜筹,“玉门吗?”
卜筹摇了几下头,吴芊芊替他回答:“我们手上有上面发下来的资料,玉门被警告危险,我们走的另一条路。”
我点了点头,没听下去,扶着玉棺站起来。
棺里面空空如也,连那些陪葬品都没有,兴许是机关打开后,全都掉到下面的暗道里去了,刚刚上来的时候精神恍惚,没注意到。
我比了一下这玉棺,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
我瘸着腿,绕着这玉棺走,棺盖被掀起,倒在一边,从外面看,这玉棺有到我胸口那么高,忽略玉棺的厚度,这起码也有一米半高。
不对,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玉棺有问题,刚刚爬出来的时候,站在里面,棺口几乎只比我的膝盖高一点,底下还有很大的距离!
不会错的,我看到的那具干尸,一定就在这里面。
我还没说话,就被娘娘腔一把制住,往台阶下拖。无法动弹,不能说话。他凑我耳边,声音少有的严肃,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别说话。”
猛点了几下头,他才松手。手电扫过去,肖筱跟顾飞慢慢地往台阶下爬,而吴芊芊待在卜筹边上,捂着嘴,不敢出声。
“出什么事了?”
娘娘腔暗骂了一声,又拖着我们跑远了一些。这个地方本就很大,一瘸一拐地跑到边缘上,几个人都喘着粗气,娘娘腔才回答我:“妈的。不小心……带出一个‘感染者’……”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他确认道:“什么感染者?”
“那个笑面虎,被寄生了。”顾飞接话,朝玉棺的方向又看了几眼,“我们都没注意,大意了。”
突然想起在暗道时,卜筹行动迟钝,而上来的时候,他脚踝上的肿胀。他早在一开始就被寄生了,只是我们谁都没顾及到这点。
我让他们不用那么小心,就在刚刚跟大打出手的时候,枪声连连,血孢都没裂开,说明这黑色的跟红色的确实不同,估计得受到外力攻击后,才能触发,就像那三个德国人,是被卜筹打中,才爆开。
“那现在怎么办?出去的路只有他们知道……”肖筱有些担心。
我跟顾飞心知肚明,除了玉门,还有两条出口,但却都不好走。
走暗道,需要经过玉门,然后是一大段布满暗箭的通道;走上次的老路,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机关,溶洞里面的魊人数量是无法估计的,上次是侥幸才逃了出去,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运气,而且谁又肯留在里面送死?
“小白脸,你能不能像救肖筱那样……”娘娘腔比了个扎针的手势,我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之前肖筱被寄生,“我”三下五除二,几下针一扎,召出劫渡,立刻就化险为夷。可这次不同,一来,我没有晕倒的迹象,二来,劫渡“闭关”,而我也确实不懂怎么用它。
救百里那会,还是阿佑拿针扎我心口上,取了心头血,强行叫出了劫渡。
摇了摇头,我是真没辙,我就是一普通人,在这本来应该是随时就玩完的角色,居然还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万幸。
顾飞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支烟,找了半天没有火机,只好放了回去。咂了几下嘴,他才说:“我们回去看看吧,运气好,还能让他们指条活路。”
卜筹的裤腿被撕开,扩散的范围又广了一些,到了膝盖,淡灰色的薄膜下,无数黑色的孢子在游动。仔细看,似乎都能看到卜筹的腿骨,正在一点点消失。
卜筹的脸上不停地冒着汗,却依然强装镇定:“杨先生觉得我还有救吗?”
问我?我怎么知道?骨头被一点点吞噬,就算有劫渡,那也是无力回天的事。我看着他,脸色发白,那种痛楚,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有救。”我骗他,边上的吴芊芊几乎要哭出来了,“我说你会没事,你信吗?”
“信……”他点着头,眼神开始涣散,微微闭上眼,就像昏过去了似的,“杨先生的话,我当然相信……”
怎么突然有点煽情起来了,我摸了摸鼻子,又擦了擦额角,话是这么说,但他的情况真的难保会没事,就算现在能制止血孢扩散,他那条腿也是废了。
之前还在想,这黑色的血孢怎么扩散那么慢,非但不容易裂开,而且寄主还能行动自如,根本没之前红色那批厉害。现在看来,这比红色血孢可怕多了,寄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吞噬,可以寻找一切挽救的方法,但是都于事无补。
死亡,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我有些无奈地掏出那对木偶,抽出那根针,对着自己的胸口,几次都下不去手,一个不仔细,心脏被刺穿了,别说救卜筹,自己都得搭上去。
放下长针,我就跟疯了一样,拿着木偶朝玉棺敲:操!给老子出来!
他们也都不拦我,我敲累了就停下,坐在边上看卜筹,之前还没觉得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现在,他那句“相信”,反倒让我忧虑起来。
长叹了一口气,我提起匕首就朝手臂上划了一刀,拎起木偶,又狠狠地敲了几下,才放在那一滩血边上,这次要再不出来,我是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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