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后院凉亭内传来阵阵丝竹之音,一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纤纤玉柱扶着石桌上的琴,面带喜色,时而娇羞时而欢喜。
这时一个丫鬟气喘吁吁跑来,“小姐,小姐...”
沈忆嫣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跑来的萍儿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可是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那位公子是前几日救二公子的恩人之一,名叫秋俊彦。”萍儿都来不及缓缓,一口气说完。
“秋俊彦...秋俊彦...”沈忆嫣喃喃了两句,忽而又抬头问道,“可知道如今在哪落脚?”
萍儿禁声,怯怯的缩了缩脖子,道:“奴婢...奴婢...没打听到。”
沈忆嫣闻言大怒,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萍儿扔去,“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萍儿不敢闪躲,被当头砸中,额角瞬间通红,脸颊、衣衫上洒满了茶水,幸好不是刚倒的茶水,不是很烫,不然这萍儿这脸上定会烫出几个泡了。
只听“扑通”一声,萍儿连忙跪下,一个劲的对着沈忆嫣磕头,带着哭腔求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这就去打听。”
“滚!”沈忆嫣恨恨的盯着萍儿,喝道。
萍儿如同大赦,赶忙起身诺诺的退了下去。
而此刻的望风楼后院的一所小院落里,一个白衣男子却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嘴巴里还被塞着布块,只是一个劲的发出“呜呜...”声。
男子对面,距离不到十尺还坐着一位青衣女子,这女子也不管对面的男子如何挣扎,只是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端起旁边桌上茶杯品着茶,清丽而优雅,只是不时的轻瞥男子一眼。
片刻后,女子这才放下茶杯,莲步轻移走到男子身边,男子见女子走来“呜呜”的更厉害了,女子握起拳头对着男子脑袋就是一敲,“喊什么喊,你和少主出门不喊我,你还有理了?”
女子双手环抱,绕着男子慢慢踱起步来,边走边说着,“王玉树,我知道你有意躲我,可是我那次真不是故意的!”,女子说着就停下脚步,站在王玉树面前,嘟起小嘴将小脸凑到王玉树的面前,可怜兮兮的道,“我真的是想做桂花糕给你吃,可是那次真的不知是谁把糖罐和盐罐的位置放错了,让你吃了一嘴盐巴,我很抱歉,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子一直强调着自己不是故意的,不知不觉小脸凑的更近了,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但女子还是不自知还一再的强调着,女儿家特有的香味萦绕在王玉树的鼻尖,熏的玉树两颊直泛红,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女子越往前,王玉树越是往旁边扭,可是女子为了表达自己的郑重也是跟着他扭,步步紧逼,奈何玉树嘴巴被堵住,不能言语。
“扑通”
由于王玉树扭的幅度过大,椅子直接后仰,和椅子绑在一起的玉树也仰面朝天了。
女子眨巴眨巴大眼睛,连忙绕着椅子转到玉树脑袋这边蹲下,面对面俯视着,这才好像发现了什么,“王玉树,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玉树的脸,“好烫啊,你哪不舒服么?”
玉树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双目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你哪不舒服啊?我帮你看看!”说着就要下手去玉树身上摸去。
玉树连忙挣扎,示意女子他现在的状态,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还被自己绑着呢,连忙取下玉树口中的布块,将他连椅子扶起来,开始松绑。
嘴巴终于得到解放的玉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虞,你这是要憋死我啊!”
正在椅子后面解绳子的董若虞边解边抱怨着,“谁叫你一直跑啊,我还追不上,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说完,绳子也解开了,拍了拍手上若有若无的灰尘,站起身。
得到自由的玉树也站起身,把身上的绳子全都扫落,走到面前桌子边,拿起杯子就开始灌水。没办法,被布块堵了一个多时辰,嘴巴里干干的,早就渴的要死了。
“喂,那是我用过的!”
“噗”
玉树一口水喷出,呛得连连咳嗽。瞪大俊逸的双目,指了指董若虞,指了指杯子,又指了指自己,刚刚才缓过点来的脸,又开始变得通红。
董若虞上前一把抢过杯子,放到桌子上,“好啦,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坐下问你个正事。”
玉树一听,当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恢复了平日那儒雅的姿态,只是那红的和苹果似的脸颊颇有些怪异。
“你与少主此次来京,到底所为何事?”董若虞一针见血的问出心中的疑虑。
王玉树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先环顾了院子一周,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低声道:“再过些时日东海国会将东珠进贡与朝会之上,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颗东珠。”
“东珠是什么?”
“据传,死者可令白骨复生,生者可得永生。”
吸气声响起,董若虞杏木张圆,一手捂住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好一会才问:“真的吗?”盈动的双眼中闪烁着惊奇。
“只是传闻,具体大概这世间无人知晓。”
“那少主这是要...”
“嗯,少主已经加派了比平日多一倍的人去找了,就看能不能找到。”
“都过去十年了,少主也找了十年了,说不准羽毛根本没死呢!”董若虞嘟囔着。
“可是倘若羽毛活者,魔罗宫这么大的势力也早该找到了,何况还有一个飞羽阁。”
“唉”
二人不约而同的叹息。突然董若虞双手握拳愤愤的道:“都是那个琉姝!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为羽毛报仇!”
玉树沉声道:“六长老如今在魔罗宫如日中天,他的孙女岂是那般轻易就能动的,何况少主自有计划...”
“欠羽毛的,一个都不会落下。”二人正在谈论着,忽然身后阴沉的声音响起,二人转过头一看,赫然便是那一袭黑袍的林毅,“不管羽毛是死是活,都要找回来,哪怕十年,二十年,都要找回来!”语气中的坚决仿若山岳,无人可以撼动。
在秋俊彦搀扶下回到院子的白羽开始了调息,直到傍晚十分苍白的面容才缓和一些。起身喝了些水,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秋俊彦的身影,低低嘟囔了声:“这是死哪去了?”却也没在找寻。
天色暗下,京城灯笼遍起,白羽借着夜色来到了花月阁,五日之约已到,不知结果如何。
白羽心中此时竟有些忐忑了,一如既往的飞身而上,从窗而入。此刻屋内只有刘蕊儿一人,正在靠着桌子小酌,眼中尽显迷离之色。
“门主今日有心事?”白羽见状出声问道。
刘蕊儿这才回神,虽然她刚刚走神,但是凭着她的功力怎么会连白羽何时进来都不知道,不禁有些恼怒,“姑娘的轻功好生厉害,估计就算是皇宫大内也能当后花园逛逛吧。”
“门主见笑,是在下失礼了。”白羽自知是自己未敲门而入,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罢了罢了。”刘蕊儿慵懒的起身,款款的向白羽走来,眼神却向窗外张望,仿佛在寻什么,“今日上官公子没来么?”
“上官?那是谁?”仿若真的不知道,白羽迷糊的问道。
“姑娘不认识?”白羽的回答让刘蕊儿心中起疑,她紧紧盯着白羽的眼睛问道,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似的。
“不认识啊。”白羽很是无辜的表情把刘蕊儿心中疑虑暂时压了下来。
但久居花月阁,年纪轻轻又独揽听风门,刘蕊儿什么人没见过,依旧是紧紧的盯着白羽,不放过一个小动作,一个神色。“哦?既然不认识,那日为何那般熟络,竟还为姑娘付账?”
白羽此时手中已经微微发汗,但作为杀手学的不只是如何去杀人,更要学会如何去演绎每一个用来杀人的身份。当下白羽双目微眯,双臂环抱,语气有些不善,“刘门主,你们听风门的消息素来是千金一条,你这样打听我的事情是不是也需要付些金银?”
刘蕊儿一滞,方才心里还想着倘若她继续解释与上官无关系,那其中定然是有猫腻,哪知白羽瞬间变脸,还如此说辞,心中疑虑瞬间消散,当下笑容满面,走上前,“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闻罢了。”
白羽随意看了刘蕊儿一眼,她身上的脂粉味太过浓郁,如今又离自己那么近,白羽不禁皱眉,直接走到刚刚刘蕊儿小酌的桌前,在方才刘蕊儿的对面坐下,一边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着酒,一边问道:“相约之日已到,不知请阁下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蕊儿灿灿一笑,也跟着走到桌子边坐下,“姑娘让查的沈凡林没有查出。”
白羽手中的酒杯一顿,抬眸看向对面的刘蕊儿,“门主在说笑吧,天下间竟还有听风门查不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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