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后,李八一读高三,有一次在开水房打水,他偶然见到了一个妩媚到极点的女孩,就因为那个女孩对他礼貌性地轻轻一笑,他于是一下子就对那女孩一见钟情了。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兴许是李八一有了一万次的顾盼,竟然换来了自己与李小娟的不期而遇。
在第二天早上做课间操的时候,李八一在足球场上再一次看到了刚跳完民族舞的李小娟。
这一刻,他简直激动万分。
此后,他每天都盼望着课间操,只要能远远地看她一眼,李八一就感到一天都快乐无比,而偶然一次没能见到她,李八一就精神萎靡不振,心中总是七想八想的,一会又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一会又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是每一个面临高考的学生都会有些疯狂、有些不正常,李八一终于在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做出了一个令无数同学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举动。
看到“李半仙”愣愣地拿着字条沉思,杨浩就道:“我们告诉了她你的传呼号码,难得她后来没打传呼给你吗?”
“唔,可能是打了吧?我前久在上海接到一个传呼,当时正在忙就没有回过去,等我回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李八一回过神来应道。
他当时还问了一下,那是南大西门外的一个报刊亭,摊主说是一个女孩打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也没在意,如果家里人有事打他传呼,一般会使用公司小院的座机电话。
怀着异样的心情,李八一跟寝室里的人打声招呼后就直接去理工大找李小娟了。
女生宿舍男生无法上去,李八一就在门口的值班室通过呼叫器呼叫。
一会儿,一个上着白色毛呢衫衣、下穿黑色弹力紧身裤的漂亮女孩走了出来,他看见李八一,神情一怔了怔道:“你来啦?”
看到那弯弯的眉毛下一双妩媚的狭长眼睛,李八一还是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毕竟在李八一的记忆中,两人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他热情地笑应道:“娟娟!是你啊!竟然变得更漂亮了,如果走在大街上,我怕认不出了。”
事实上这是恭维话,在李八一眼中,威楚民中的李小娟才是最漂亮的。
纯纯的脸蛋,细嫩的肌肤上施了点粉,却没有弄好,致使雪白的脖颈上沾了点显眼的白,说不出的妩媚可爱。
这是李八一第一次在开水房近距离接触李小娟留下的难忘印象。为此,他苦恋了她三年,日日写日记,篇篇成情诗。
等到他在大学跟李小娟见面的时候,却一下子觉得李小娟没有高中那会漂亮了,尤其是她的一口牙齿,有些发黄,还长得不整齐,让他十分失望。
想象中那完美的梦中情人、威楚民中的校花,这一下在李八一心中开了一个裂缝。
后来有一次两人在张海涛租书店打牌玩,李八一跟小宋是对家,而李小娟跟张海涛一家,结果李八一跟小宋总是输。
按照事先约定,输家每输一次必须要喝一碗清水,还不能上厕所。
这样一来,李八一水越喝越多,尿越憋越胀,本来心情就不好,李小娟还在那里“咯咯咯”笑过不停,李八一自然鬼火,认为李小娟不关心自己,于是就用各种尖酸言辞对她进行挖苦打击。
李小娟也脾气上来了,牌一扔,赌气就走了。
李八一也犟,没有及时追出去安抚。
张海涛和宋庆两人就轮番劝说:“这是你的不对啊!这么晚了,一个小姑娘独自回学校十分危险,你还不赶快跟着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就麻烦了。”
“女孩子嘛!都是这样,哄一哄就好了。”
冷静下来后,李八一也有些后悔,就赶忙一路找着去了李小娟的寝室。
理工大离南大并不远,仅隔着一二一大街和一条两三百米长的巷道。就算是去李小娟的住处,也只有公把里。
李八一一路走一路看,但一直到了理工大女生宿舍区,也没有看到李小娟的踪影。
整栋女生楼寂静无声,黑乎乎地矗立在夜空中。
从下面看去,没有一间寝室是亮着灯的,李八一就有些着急了,一个人摸黑进了楼道里。
一路上到四楼,李八一都没有见到一个人,除了吸顶灯在他重重跺脚下亮起外,没有一间宿舍有人住的样子。
李八一找到了428,他先将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息,于是敲了门,也没有人应。
整个走廊,除了李八一喊“李小娟”的回音外,一片寂静阴森。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李小娟会去哪里呢?难道真出事了?”
一时之间,李八一有些慌了,他在宿舍楼下抱着冰冷的身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仍然等不到李小娟,于是各种恐怖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各大高校早已经放寒假好几天了,南大和理工大也不例外,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回家完了,唯有李小娟留下来陪李八一玩上几天。
一个漂亮的姑娘,深更半夜在外面会出些什么事?李八一简直不敢想象。
他急急慌慌跑回租书店和面包店,气喘吁吁将已经睡了的张海涛和宋庆喊醒,三人分开在大街上和校园里到处寻找李小娟。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第二天、第三天仍然没有李小娟的任何消息,他慌了,于是去报了警。
第八天,终于有人告诉李八一,李小娟去她农大同学那里了。农大有她一个高中时的好朋友,两人处得极好,要相约一起回家。
李八一听后松了一口气,却心头大怒,从此以后再没跟李小娟联系过,而李小娟竟然也没来找过李八一。
一直到毕业,两人都再没见过一面。
可以说,李八一对李小娟的爱纯粹是一种想象中的爱,两人并没有在一起好好相处过,彼此对对方的性格、爱好、家庭都完全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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