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干物燥,容易引森林火灾,众人花费一个多时辰,最后累得精疲力尽,终于将火苗扑灭。
杨成风尘仆仆,带着众人来到他隐居的地方。
他先用药酒帮梵羽清洗伤口,然后包扎起来,几个人又去不远处的温泉里清洗血污,返回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鱼肚泛白。
梵羽所受的伤主要是外伤,经过一夜的疗养,他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起码看起来不是那么虚弱了。
“杨大哥,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定王殿下。”
梵羽与杨成是老熟人,没有客套,直接点出了赵桓的身份,表明来意我们就是过来招你入伙的!
杨成震惊,当初他与梵羽分开的时候就料定此人前途不凡,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而已,梵羽竟然加入到了定王阵营,并且亲自带着赵桓到磨盘山来寻自己,这份情谊着实令他感动。
“见过定王殿下!”
杨成没有行什么大礼,只是以江湖上的简单礼节拱手致意,不过这在不喜欢繁文缛节的赵桓看来,颇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之意,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开口赞道:“杨兄弟真是一员虎将。”
杨成听了赵桓的夸赞,面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笑,说道:“王爷过誉了,在下就是一个养猪的,哪里当得起虎将二字。”
梵羽隐约知道杨成的心结所在,他这次之所以将赵桓带来,为的就是利用他的太子身份,帮助杨成清除这个难以释怀的心结,因而趁机说道:“杨大哥有什么苦衷不妨说来听听,有王爷在,应该能帮你排忧解难。”
杨成苦笑不已,明白了梵羽的用意,不过他摇摇头,叹息道:“罢了,明日我随你们一起去府城吧,那些烦心的事,不去理会也罢。”
梵羽心中啧啧称奇,当初两人相识的时候,杨成死活不愿意提及这段旧事,心结很重,这才几个月不见而已,怎么就明悟了呢?
杨成的隐居之地是一座简陋的小木屋,也不知道这里有多久没有打扫了,桌椅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但梵羽留意到木屋正中位置的一张松木桌纤尘不染,上面擦拭得干干净净,上面摆放着一个灵位,他开口问道:“这是伯母的灵位吧?”
杨成沉重的点点头,说道:“我爹老来得子,可惜我娘只是一房小妾,在杨家没什么地位,本来想着母凭子贵的,结果却因病早逝。依照杨家祖制,妾室死后不能入祖坟,这倒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说我娘身为伶人,出身低贱,连灵位也不能入杨家祖庙,简直欺人太甚!”
“我一怒之下,带着我娘的灵位反出了杨家,他们不是说我娘是伶人地位低贱么,那我就干脆养起了猪,从事大宋朝最低贱的劳作,瞧不起我娘?先看看杨家的嫡系子孙是什么德性!”
古时候演戏、唱歌、作乐的人称之为伶人,多以卖艺、卖笑、卖身为生,身份低微,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什么社会地位。
梵羽听了,明白为什么杨成宁愿放着一身武艺被埋没也要在山林中养猪了,原来是为了报复杨家,通过贬低自己来抬高生母的地位这样的理由,似乎有点奇葩。
“那杨大哥为何又想开了呢?”梵羽好奇的问道。
杨成叹了口气,说道:“人若不自重,其后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何必为了争一口之气而自轻自贱呢。”
梵羽点头说道:“看来杨大哥这几个月的猪没有白养,有些事想不明白的时候,感觉天塌地陷,真个想明白了,屁都不是。”
杨成说道:“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儿。”
两人说话间,闲不住的赵桓已经围着木屋转悠了一圈,他的目光一直在杨成那件虎裘上徘徊,问道:“杨兄弟,这磨盘山还有没有老虎?”
杨成说道:“王爷想狩猎的话,明日我带你去山里看看,老虎不一定能见到,不过猎两头野猪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赵桓听了略有失望,虎乃万兽之王,在这深山老林中打猎,没有什么比猎到老虎更让人振奋了,因而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老虎呢。”
梵羽想起自己计杀西门庆时的一幕,那头吊睛白额虎差点将自己一口咬碎,此刻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便说道:“我曾经见过一头吊睛白额虎,十分的凶猛,十几个猎户联手才将其猎杀,那场面现在想起来仍旧十分的后怕。”
杨成说道:“我两个月前进山采药,遇到了一头,那畜生皮糙肉厚,很是难缠,我赤手空拳与它斗了半个多时辰才将其制服,剥了它的皮,找山下裁缝制了这件虎裘,王爷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梵老弟向来不缺钱,他来了我的吃穿用度就不用愁了。”
赵桓睁大了眼睛:“赤手搏虎?”
杨震也是相当震惊的打量着杨成,他从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身上嗅到一股浓烈的煞气,于百万军中取上将级煞气,此人的确当得起“虎将”二字。
第二天,杨成作为向导,带着赵桓、杨震、多策等人进山,而梵羽因为伤口正在结疤,不能乱动,就由西门如兰陪着在木屋内养伤。
梵羽轻抚着西门如兰的脸蛋,心疼道:“还疼不疼了?”
西门如兰心中委屈起来,自己小时候被父亲宠着,长大后被兄长宠着,从来没有人敢动自己一根指头,结果委身这个坏人却一直被他欺负
“疼。”西门如兰嘟起粉嘴,流露出小女人般的风情。
梵羽握着她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兰儿,以后不许闹小孩子脾气,夫君说的话一定要无条件服从,夫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害我们家兰儿的。”
西门如兰低着头,默然不说话,气犹未消。
梵羽无奈,只得用起苦肉计的惯用伎俩,手捂伤口大口喘气,一副马上就要去喝孟婆汤的样子。
西门如兰惊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哪里不舒服?”
梵羽瞧她如此关切,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嘿嘿”笑了起来,握紧她的柔荑,说道:“还是我们家兰儿最关心夫君。”
西门如兰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坏人骗了,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想生气却又无从生起,心中一阵苦涩,这个坏人真是自己的命中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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