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如兰将佩剑放在墙脚,然后握起粉拳,摆了个“请”的姿势,道:“开始吧。”
梵羽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摇摇头道:“不成,还有一件事没说。”
西门如兰问道:“还有什么事?”
梵羽直视着她,沉吟片刻,忽然“咦”的一声,睁大了眼睛,露出诧异的神情,道:“金哥,你怎么爬那么高?快下来,别摔着了!”
说着,慌里慌张的快速靠近西门如兰,但那种靠近十分的隐蔽,因为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西门如兰身后的院墙上。
西门如兰本来心存警惕,但梵羽演的绘声绘色,不明就里的她心系金哥安危,急忙收势回头查看。
梵羽瞅准了时机,趁她分神之际骤然发难,那双该剁了的咸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俏臀上拍了一下,后者娇躯一颤,如遭电击,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梵羽会偷袭,并且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西门如兰羞怒交加,然而刚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梵羽贴身搂抱在怀里,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两人同时倒地。
梵羽使出了蒙古族摔跤用的擒拿手法,这一招贴身搏斗最为实用,一旦被锁死,任你力拔山兮气盖世,也只是一头无力挣扎的困兽。
梵羽明白,单论拳脚功夫,十个自己都未必是西门如兰的对手,想要赢唯有扬长避短,不给她任何的空间,这样她空有一身功夫也施展不出来。
西门如兰被梵羽搂抱在怀中,顿时羞不可抑,两人的身体像两条蛇似的纠缠在一起,她的四肢被紧紧束缚着,根本发不上力气。
更重要的是,她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第一次与异性近距离接触,梵羽那火热的男子气息迎面扑来,不禁令她耳根火热,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起来。
“快放手,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
西门如兰面红耳赤,早把之前的约法三章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她只求能够脱离眼前之人的魔爪,哪管什么约定不约定呢。
梵羽阴测测笑起来:“嘿嘿,你违法了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认输不认输?”
西门如兰咬牙切齿道:“快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梵羽听了,登时童心大起,哼声道:“哎呦,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你——”
西门如兰被他那无赖模样气的怒火中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她本想默运内力,奈何此刻心境已乱,并不济事,急得她眼泪差点流出来。
忽然,她灵机一动,也不顾羞臊了,张开樱桃小嘴咬了下去,梵羽只觉得左膀痛入骨髓,“啊”的一声惨叫起来,西门如兰于间不容发之际,右手挣脱了开来。
梵羽暗道不妙,正欲将她抓回,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西门如兰五指并拢,一巴掌扇了过来,那看似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竟似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般,打得他七荤八素,口中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梵羽被这一巴掌打出了火气,头脑一热发起狠来,如恶狼扑食般扑了上去,刚巧此时西门如兰向上挣扎而起,两人登时相撞在了一处。
梵羽只觉得唇角柔柔的,那种温润玉泽熟悉而又陌生,回味起来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谁曾想误打误撞之下,自己在这异界他乡再次品尝到这种滋味。
“清漪,真的是你!”
梵羽也不知是被打糊涂了还是产生了幻觉,心猿意马的轻声呢喃着,将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同时嘴巴再次向那处甜蜜的源泉探索而去。
西门如兰彻底惊呆了,那双本就明月般的大眼睛睁到了极限,这一刻她仿佛如行尸走肉般,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脑海完全被恐惧占领。
只是下一刻,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前的沉寂,同时也打破了小院里的活色生香。
西门如兰怒火中烧,一脚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龌龊男子踹开,抓起墙脚的宝剑,双目喷火道:“我要杀了你这个臭流氓!”
梵羽还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那种柔柔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只是忽然而来的疼痛太不解风情,把他从幻觉中带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柄寒光凛然的宝剑破体而入,约莫有两公分那么深,再用点力,恐怕就刺出个透明窟窿了。
“啊,你、你、你……我、我、我——”
西门如兰被血气一激,登时醒悟过来,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快扶我坐下。”梵羽手捂着胸口,粗喘着气说道。
眼下血流不止,必须想办法赶紧止血,否则自己这条小命就真的呜呼哀哉了。
西门如兰听了,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慌忙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从襟带中摸出一个白色药瓶,急道:“这是止血药,赶快抹上!”
梵羽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道:“你来!”
西门如兰急得团团转,要动手时却踟蹰不决了,帮他上药肯定要有肌肤之亲,这怎么可以呢?
梵羽痛苦的咳嗽起来,道:“不想让我死的话,就快点——”
西门如兰纠结着,心里既委屈又难过,最终还是帮梵羽退去了上衣,将那白色的药末倒抹在伤口上。
药入伤口,梵羽身子一颤,倒吸了口冷气,药末倒在伤口处仿佛是在伤口上撒盐,那种钻心的疼无法遏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西门如兰声若蚊蚋,不敢看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更不敢去看梵羽的眼睛,她低着头,心中自责不已。
梵羽吁了口气,好在没伤到要害,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梵羽咳嗽得双颊通红,继续道:“这次打赌,你输了。等我好了之后,要认赌服输,传授我功夫!”
西门如兰咬着嘴唇,本来还想争辩两句的,如果不是他先耍无赖占自己便宜,自己也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拔剑伤人。
只是看到梵羽咳嗽痛苦的样子,没来由心软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的伤是自己造成的……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信守承诺的。”
西门如兰感觉万分委屈,平白无故的被人占了便宜,到头来反倒是自己不对了。
“那、那就好!”
梵羽咳嗽着,又牵动了伤口,痛得他粗喘连连:“扶我起来……我修书一封,你让金哥转交给岑夫子,这几天我就不去学堂了。”
西门如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梵羽搀了起来,扶他进了屋,皱眉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动笔么?”
梵羽颤抖着握起笔,朝她使了个眼神,吃力道:“研磨——”
西门如兰见他如此固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沙沙沙”的声音响起,静室之中有着淡淡的墨香逸出。
“夫子明鉴,学生武大郎拜上……”梵羽忍着痛,笔走龙蛇的挥舞着手中的狼毫。
西门如兰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心里既有疑惑,又有深深的震撼。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如此龙飞凤舞的字迹竟是出自武大郎之手。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单臂撑空,专注的挥毫泼墨着,微风过处,送来缕缕墨香……这幅画面很空寂,也很美,西门如兰怔怔入神,仿佛有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触动了自己的心灵,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梵羽胸口疼痛,运笔乏力,因而笔尖在白纸上一滑而过,相当的潦草,但这种潦草并非是毫无章法的乱写,字迹行间自有规矩,并不缺乏风骨,看上去很是美观。
寥寥百字,梵羽停顿歇息了三次才写完,他又从袖口里摸出一两银子,一并给了西门如兰,道:“书信转交给夫子,银子帮我买些活血化瘀的疗伤药。”
西门如兰收下了书信,把银子退了回来,说道:“不用你的钱。”
梵羽摇头苦笑,他知道西门如兰家里有困难,此刻不过是拉不下脸面罢了,于是把银子硬塞到她手中,不容拒绝道:“我不喜欢受人恩惠。”
西门如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临走时回眸瞧了一眼,俏脸不由得一热,那个男人所躺的那张床正是自己睡过的,而现在却被他躺在身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了呢?
她摇头驱散了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美眸四下扫量着,房间的布局与自己搬走时候一般无二,只是在客厅的墙壁上,多出几幅字画,那般漂亮的字迹以至于她一眼就分辨出是出自梵羽之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后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她轻声呢喃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侠客行》,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梵羽一直要求自己传授他武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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