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漆黑的夜

  少女居住地外,漆黑一片。李星云全靠着白天的记忆,不停地往离居住地更远的地方飞去。

  她,想要看得更远。想要看到白天看过的那些景色,在夜晚的情形。

  金黄的翅膀上下浮动,带着李星云穿越了一片片的花海。夜晚的花海在李星云眼中,全成了黑色的风景。虽然依着记忆还能依稀描摹出花朵的形状,却少了白天的光彩。最初的新奇过后,李星云向往着更远的地方。

  白天因为一直有李小菲在一旁,李星云并不能自由的往自己心仪的地方飞翔,趁着夜晚,正是一个探索世界的好机会。李星云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翅膀煽动更快,眼看,就要出了自己居住的少女居住地的范围。

  少女居住地所辖之外,是什么风景?李星云一直期待着答案。

  会是李小菲说的那样是另一个居住地吗?李星云晶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灼灼发光,小脑袋四下不停打量。一片朦朦胧胧的白色光圈在不远处散发着光芒,李星云猜想,那里定是自己居住的少女居住地的边界。越过了边界会是什么情形?李星云小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

  翅膀再次几个快速煽动,李星云收拢了翅膀,小巧的脚掂在了硕大的花盘上。

  “该回去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李星云一跳,身体不受控制缩成一团。等到将声音回味过来,李星云自然知道来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李小菲。

  耸搭着翅膀,李星云转头看着李小菲,低着头,不言不语。

  “我知道你好奇心强,什么事情不让你弄个明白,你定是不会死心。现在这边界地看也看过了。乖!你该跟我回去了!”

  李星云的眼目游历,小声道:

  “姐姐!你说边界地外是什么场景?”

  李小菲叹一口气,抬起小脑袋看向那朦朦胧胧的白色光圈,语气萧索道:

  “早就跟你说过了,边界地外,是另一个居住地。”

  “另一个居住地是什么样的?跟我们的居住地一样吗?还是不一样?他们那里的花朵跟我们的一样?还是不一样?”李星云紧着问道。

  李小菲再次叹一口气,伸手摸摸李星云的脑袋,道:

  “星云!不要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他们的居住地跟我们的肯定一样的。花朵也是一样的。布局也是一样的。我们生活的世界,所有的地方布局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人,生活的方式也是一样的。你的追求没有意义。”

  李星云却是抬起小脑袋,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灼灼发光,直视李小菲,追问道:

  “姐姐怎么知道?姐姐去过其他的居住地吗?姐姐亲眼看过吗?姐姐都看过,我也是要亲自看一眼的。”

  李小菲放在李星云脑袋上的手,不自觉就狠狠往下压了一下,厉声道:

  “姐姐怎么会去过其他居住地?你休要想着私自越界!我告诉你,居住地虽然平日不管我们的行为,你要是敢私自越界,那就肯定会成了流浪人!流浪人是没有同伴的!没有居住地会收留流浪人!你越界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小菲的声音有些发抖。说着,那手又一下下摸着李星云的小脑袋,温声道:

  “星云乖!适当的好奇姐姐可以支持你!这越界一事万不可做。姐姐从不想着私自越界。居住地的规矩,姐姐十分清楚。那外面世界的情形,都是居住地的老人告诉姐姐的。居住地的规矩,更是老人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违背的。星云!我们一族,从出生到死亡,全程受老天爷眷顾,只要我们安分度日,喜乐平安伸手可得。不要自讨苦吃!”

  李小菲语重心长,李星云却是小脸蛋神情萎靡。

  不能越界,就不能亲眼看到外面世界的场景。别人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亲眼看过,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跟别人的感受一样。居住地的人都说居住地的生活千好万好,有滋有味。可是在自己看来,居住地的生活千篇一律,所有一切都已成常规。

  这样的生活是平静、安稳,可是,自己真的愿意一直这样平静安稳下去吗?

  从李小菲的手下挣脱出来,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边界,深吸一口气。

  “星云!真的不能越界!私自越界定会成为流浪人!流浪人!你想一想,那就是没有家的人!往后天大地大,再无一处可供安身!我知道你一直以为经历风雨是很新奇的经验,可是那种经验,长久经历下去,会折损我们原有的福气。星云!听姐姐的,不要去!”

  李小菲双目焦虑。她太了解李星云了。在李小菲的眼中,李星云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可是作为李星云的姐姐,李小菲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尽量保护自己唯一的妹妹。可是,说了,能让这个执拗的妹妹听进去吗?

  夜色下,李小菲听到了李星云不平静的心跳。她知道,李星云正在做决定。

  “一定不能让她走上错路!”李小菲暗暗道,一把抓住李星云的肩膀,坚决道:

  “我不准你去!如果你还认我做姐姐,就不要去!去了没有什么好看的,反倒是违背了规矩再无退路!老人的话从来都极有道理,所以我们才能从小长大。这一次,老人的话,定也不会错!星云!听我的!不去!你真想看看其他居住地的情景,我们还有机会!”

  李星云的心跳渐渐平缓,回头看向了李小菲。

  漆黑的夜空,李小菲并不能看清李星云的神情,不过这并不妨碍作为姐姐对妹妹的判断。

  “你知道的,我们的居住地,只是少女时候的我们生活的地方。等到我们成年了,我们便会去另一个居住地。另一个居住地,有等着我们的少男。我们会结为夫妻,然后生儿育女。星云!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看到另一个居住地的场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判断,老人们的话是不是对的!”

  漆黑的夜空,一切声音归于沉寂。只略微的呼吸声在姐妹二人之间流转。

  李星云正对着李小菲,眼里情绪翻滚。最后,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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