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娘早在第三日时,就赶到济南了,岳不群见她天资不错,没有自已也能平心静气,顺利的修练《寒冰雪魄功》,心下十分满意。在听完时南宝道人所传的符箓术法之后,有了时间的岳不群,决定再传谢幼娘《长拳十段锦》和《咏春拳》,就不再传了。必竟谢幼娘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不会真的去闯荡江湖。而且她既不是华山派弟子,也不算岳不群的徒弟,只是学生而已,能学两套拳法自保,也就可以了。
就在岳不群准备回转长安时,梁芳再一次风尘仆仆的跑来了,看其面色苍白虚弱,想来也没有时间好好的养伤,轻伤也拖成中伤了。梁芳垂泪叹道:“万岁爷在四日前就驾崩,老哥我也没有见着万岁爷最后一面,太子妃乘机要治老哥奔走不力之罪。老哥无法之下,只得把岳兄弟的话禀告给太子、太子妃,以此保命,还请岳兄弟原谅。不过太子、太子妃本就极度厌恶左道之士,听后只是半信半疑。于是又派老哥前来,要召岳兄弟入京解释一番。”
岳不群并不意外,太监本就不是可以托负生死之人,为了保性命供出自已也是常事。自已预言皇家之事,本就是有所算计,却也怪不得梁芳。于是淡笑道:“小弟本是一介草民,偶习得神算之术,自耗寿元为太子、太子妃算了一算。太子、太子妃既不相信,就当是妄人胡言乱语好了。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不想再入京妄语胡言了,免得乱了太子、太子妃之本性。”
梁芳看了看房门外,说道:“太子妃志在必得,岳兄弟还是入京一趟的好。”门外站有数名锦衣卫,正侧耳细听,不像站岗之人。想那太子妃不久就将成为皇后,现正是得意之时,根本听不进任何逆言。如若进京,只怕会被治个妖言欺上之罪。如不进京,更是心虚之态,锦衣卫立马上前捉拿。
岳不群自持轻功无敌,大笑道:“原来是太子妃想要小弟入京了,如小弟不老实从命,恐怕就有锦衣卫上前捉拿小弟了。只是小弟出身江湖,喜软不喜硬,最不喜官家的压迫。需知侠以武犯禁,小弟的武功如何,老哥也是知道的。小弟想走,还没人可以拦得住。况且以小弟的测算,尔等即使想用强,也对小弟无可奈何。而太子妃则免不了小弟的报复。梁老哥,你可要想清楚了。”
梁芳拍了拍大腿,劝道:“岳兄弟此言差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岳兄弟能跑一时,跑不了一世啊。”
岳不群笑道:“此言出自《诗经》中的小雅*谷风之什*北山。后面还有‘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此本是臣子抱怨之语,却断章取义,成了蒙蔽无知百姓,统治天下之语,十分无耻。孟夫子也有言,‘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况天下之大,大明不过只居一偶,大明不可居,小弟何处不可安身。”
梁芳再劝道:“他方不过蛮夷之地,十分困苦,岳兄弟何必去遭罪呢?就算岳兄弟不怕艰苦,可岳兄弟之家人怕是受不了吧。”岳不群笑道:“无妨,无妨,我之家人可在大明安居不动,小弟自去荒蛮之地做那中行说,王猛去。”
梁芳猛然一惊,中行说曾让匈奴与汉朝大战数十年,死伤无数,更拖垮汉武帝一朝。而王猛助少数民族氐族一统中原,差点灭亡东晋政权,号称“功盖诸葛第一人”,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虽不知岳不群才干如何,光是神算之能,就可让大明陷入大麻烦之中。
于是不敢再说压迫之言,转而说道:“岳兄弟真是好说戏言,大明人当得好好的,何必去做那蛮夷之仆。况且蛮夷凶残恶毒,岳兄弟乃是汉人,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得信任吧。”岳不群笑道:“那不一定,想那西域五德教教主就是汉人出身,其自创五德教,教徒数十万,现更成为吐鲁番汗国国师一职,深受国主的信任,算得上半个首辅了。小弟不才,若北行大漠,当不差他多少。”
梁芳笑道:“北元已衰,岳兄弟就是去了之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岳不群笑道:“不然,北元之主达延汗虽才十数岁,却是一代雄主,直有冒顿之才。若我前去辅佐,不出十年,就可转变为新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蒙古铁骑将再次横行天下。大明现今虽然不弱,但西有按剑四顾的阿黑麻汗,北有雄心勃勃的达延汗,嘿嘿,此事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梁芳一脸的晦暗,门外的锦衣卫更是紧握刀柄,一有不对,立时杀入,岳不群又笑道:“只可惜本人生性疏懒,不愿劳累于案牍之间,如无外来的压力,只愿作个笑傲江湖的山野闲人,难成大器,难成大器啊。”
梁芳总算是松了口气,强笑道:“真是的,明明是想请岳兄弟入京受赏的,岳兄弟偏偏说出这样让人难受的话语。罢了,罢了,岳兄弟既然不愿入京,老哥只得自已回京复命去了。看看太子有什么喻令没有?”说完与岳不群告别,转身领着众锦衣卫离去。岳不群微微一笑,暗中擦了擦冷汗,转身请时南宝道人将谢幼娘送至京城谢迁处,自已则领着爱洲久忠转向长安逃走。
一路向西,岳不群总算有时间教授爱洲久忠了,不过却是教授五德教的教义。更减少了地理自然科学的部分,多了些神话历史知识。爱洲久忠本是坚定的神道教教徒,更是对扶桑文化十分尊崇,认定天皇乃天照大神的直系后人,是倭国的天然之主。可是岳不群的神仙论,宇宙论,人类的自我救赎,五色之民的始末,文明的进化论,让爱洲久忠耳目一新。知晓了神道教和天皇的本质,不过是统治者方便统治,并神话自已的一种方式。可是多年的神道教育,还是让爱洲久忠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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